第257章 ，太後心思
宋婧瞥了眼宣王，宣王徒然一激靈，忍不住背脊發涼。
索性很快宋婧又收回目光了，宣王才鬆了口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才竟然是懼怕了一個小女子的眼神，宣王老臉一紅有些訕訕。
宋婧麵色淡然地坐回座位上，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整個大殿上的大臣和夫人們均看向了夏侯辰和夏侯淑妃，眼眸中略帶輕佻和鄙夷，就這種小把戲還敢搬上台麵，真夠丟臉的。
夏侯辰深吸口氣，拱手看向了明豐帝，“皇上，時辰不早了，本殿都已經打點妥當先走一步了。”
明豐帝撇了眼元公公，元公公立即帶著夏侯辰離開議政殿，不管夏侯辰表麵上裝的多麽淡定，但落在旁人眼裏就是灰溜溜狼狽逃跑了。
貽笑大方！
夏侯辰走了，夏侯淑妃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也因此備受矚目，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每多呆一刻都是煎熬。
“本宮記得淑妃也是信誓旦旦的保證大雍的姑娘比不過北冥貴女，十分信賴無尚大師的，不知淑妃又該如何給個交代？”
華陽大長公主冷沉的聲音就像是一盆涼水，直接潑在了淑妃的頭上。
夏侯淑妃緊抿著唇，瞥了眼華陽大長公主，而身旁的明豐帝始終沒有動靜，方才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夏侯淑妃就是想抵賴也不成。
臉色一陣難堪，許久看了眼宋婧，宋婧率先開口，“淑妃娘娘快人快語，性子單純，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本妃和淑妃娘娘兩個人性子並不投機，淑妃娘娘這麽做本妃一點也不奇怪，淑妃娘娘畢竟是北冥和親公主，如今又貴為大雍嬪妃，本妃隻希望淑妃娘娘能夠謹言慎行，多替大雍和皇上考慮考慮，三思而後行。”
這就是赤裸裸的在教訓夏侯淑妃了，夏侯淑妃裝傻充愣的本事無人能敵，宋婧幹脆就把話挑明了，再不想和夏侯淑妃有任何的牽扯。
眾位夫人掩嘴一笑，九王妃真是個妙人兒，誰聽不出來是在說夏侯淑妃是個沒腦子的，處處拿北冥和大雍比較，可不就是瞧不起大雍麽。
“九王妃誤會了，本宮不是這個意思。”夏侯淑妃趕緊解釋，她下半輩子就指望明豐帝的寵愛了，哪敢再生是非，“出嫁從夫，本宮日後便是大雍的人，自然會處處替大雍著想，隻不過那妖僧故意耍計謀，本宮一時糊塗才誤會了九王妃，還望九王妃見諒。”
夏侯淑妃咬著牙賠禮。
“淑妃日後可要擦亮眼睛，這沒見識的大雍貴女尚且識破了小把戲，心懷壯誌的淑妃怎可和那些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比較，南曜即將來訪，淑妃還是莫要給大雍丟了臉麵才是！”
華陽大長公主毫不客氣地訓斥，刺的夏侯淑妃的臉一陣通紅，這是故意拿自己之前的話來刺激自己呢。
夏侯淑妃受盡嘲笑，委屈的緊咬著牙，“是，臣妾謹記大長公主的教誨。”
“皇上，哀家以為後宮協力之權不該再由淑妃掌管，淑妃初入宮中不久，許多事還未熟悉一時還拿捏不準分寸，不如找個嬤嬤好好教教，等日後學會了再來管著也不遲。”
明肅太後也發話了，直接就表明對夏侯淑妃的不喜。
夏侯淑妃被幾個人輪番刺激，險些都快要委屈的哭了，紅著眼眶看著明肅太後，“回太後話，臣妾一定虔誠改過，臣妾也是想幫著皇上分憂，後宮之事處理的非常謹慎……。”
“淑妃在北冥就從未接觸過宮中庶物，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學會的，哀家相信宮中那麽多有經驗的嬪妃，挑選一兩個出來，也能替皇上分擔些。”
明肅太後壓根就瞧不上夏侯淑妃，從第一次夏侯淑妃無禮莽撞的闖入慈和宮的那一刻起，就討厭了。
“皇上，畢竟還是大雍的臉麵重要，淑妃的確還需要鍛煉鍛煉。”
明肅太後發話了，在場的眾人都讚同明肅太後的話，這個夏侯淑妃實在不會顧及場合，有些上不得台麵。
明豐帝縱使有心要保住夏侯淑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好反駁，隻怪夏侯淑妃太不爭氣了。
北冥侍臣剛一走，夏侯淑妃就成了眾矢之的，估計這是有史以來最不受待見的和親公主了。
夏侯淑妃緊咬著唇，委屈的看著明豐帝，期待著明豐帝能夠替自己說話。
可惜，明豐帝也很不待見夏侯淑妃，“母後所言極是，淑妃年紀小還需要多多學習，淑妃，從今兒起每日跟著賢妃好好學兩個時辰。”
“皇上……。”夏侯淑妃不甘心的翹起紅唇，乍然看見了明豐帝眼眸中的冷色，嚇得一激靈，頓時點頭，“是，臣妾一定會盡心盡力向賢妃姐姐學習。”
明豐帝臉色略緩和，而夏侯淑妃的臉今日可算是丟盡了，唯一慶幸的是，夏侯淑妃是來自北冥國的公主，否則絕不會這麽輕易就此揭過。
很快這場宴會就散了，卻給明肅太後心裏留下來不小的陰影，不管無尚大師說的是真是假，明肅太後對宋婧的不喜又上一層。
“九王妃，今兒天色不早了，你身子還未恢複痊愈就留在慈和宮休息一日，明兒早上再回去吧。”
明肅太後開口留人，宋婧不好拒絕，隻好點頭跟著明肅太後去了慈和宮。
陳嬤嬤給宋婧安排的是一間偏殿，不過裏麵擺設都很齊全，離明肅太後的寢殿也很近。
宋婧冷不防換了地方還有些不適應，沾上枕頭翻來覆去的歎息，幾乎是睜著眼到天亮。
早早的起來洗漱穿戴，宋婧瞥了眼畫眉，“母後起了嗎？”
畫眉點頭，“這會子剛起。”
宋婧聞言又去了主殿，明肅太後果然剛剛起來，正由著宮女服侍著穿衣，宋婧迎上前主動接過了宮女的位置，將明肅太後的衣領處紐扣小心翼翼扣好。
“你倒是心靈手巧。”明肅太後斜了眼宋婧，不鹹不淡的開口。
宋婧知曉明肅太後向來不喜歡自己，所以盡量不討人嫌棄，“母後過獎了，兒臣笨手笨腳的遠不如母後身邊的宮女。”
明肅太後坐在梳妝台前，宋婧又拿起梳子笨拙的替明肅太後梳發，好幾次惹的明肅太後蹙眉，還是陳嬤嬤瞧不過去了，伸手接過了宋婧手中的梳子。
宋婧站在一旁。
“哀家一個人留在諾大的慈和宮略顯孤寂，你是哀家的兒媳，理所應當來宮裏陪伴哀家，從今兒起每日來慈和宮兩個時辰，你身份不同，將來也不一樣，有些事哀家要親自教你處理。”
明肅太後話落，宋婧眼皮跳了跳，不明白明肅太後好端端的怎麽又盯上自己了。
“以往的事哀家也不計較了，從今兒起一切重新開始。”
“九王妃是有福氣了，這宮裏多少嬪妃想要讓太後娘娘指點一二，太後娘娘還都瞧不上呢，到底是親疏有別。”陳嬤嬤在一旁幫襯。
宋婧低著頭忽然想通了明肅太後的意思，一定是昨兒晚上被無尚那個妖僧的話迷惑了。
明肅太後見宋婧久久不開口，皺眉瞥了眼宋婧，“怎麽，不願意學？你可知你昨兒個那般莽撞，得罪了多少人？”
宋婧半跪在地，“兒臣愚鈍，兒臣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絕對不會拿九王府兒戲。”
“九王府不是你一個人的，也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有信心是好事，過度的信心就是自負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想拉著整個九王府陪你任性的賭一場不成！”
明肅太後冷著臉訓斥，“你稍有不慎，皇上隻會問罪九王府而不是你一個人，宋氏，不得放肆！”
宋婧緊抿著唇，此刻在明肅太後麵前說什麽都是錯的，宋婧低著頭，“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明肅太後板著臉瞥了眼陳嬤嬤，“帶九王府去小佛堂靜靜心，去去身上的浮躁。”
陳嬤嬤點點頭，看了眼宋婧，“九王妃，這邊請……”
宋婧深吸口氣緩緩站起身，跟著陳嬤嬤去了小佛堂，檀香味很清淡能夠使人靜心凝神，宋婧跪在了蒲團下，雙手合十，陳嬤嬤見狀隻瞧了一會就離開了。
不知跪了多久，兩條腿都已經麻木了，身子略有晃動。
畫眉和書語就站在門外等候，有些焦急和心疼，宋婧從早上起來到現在一直都沒用膳呢。
小佛堂裏的火爐炭火燃燒殆盡，屋子裏的溫度漸漸下降，宋婧不由得緊裹衣裳，額上滲出一層細膩的汗珠，四肢卻是冰涼。
明肅太後有午睡的習慣，上午念了一會子佛經，時不時的派人去查探宋婧的動態。
“太後，已經兩個時辰了。”陳嬤嬤輕聲提醒。
明肅太後充耳不聞，深深的歎息，“去讓陸家找一個得道僧人給宋氏占卜，哀家這心裏總是不踏實，哀家瞧著宋氏，總覺得有一股戾氣纏繞，曦兒未成婚之前可從未這般忤逆哀家，尤其是瞧著那一張絕豔動人的容貌，實在慎得慌。”
陳嬤嬤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勸，一個人的心裏一旦種下了懷疑的種子，無論做什麽，都會讓人心生警惕。
譬如現在的宋婧，明肅太後怎麽瞧怎麽不妥。
“是，老奴明白。”
明肅太後揉了揉腦袋，麵上呈現懊惱之色，“當初哀家就不該一時衝動讓宋氏做了九王妃，依她的身份一個側妃足矣，白白占了九王妃的位置，每次看見宋氏就堵的哀家心裏上不來下不去，實在難受。”
“太後娘娘消消氣，九王妃也是年輕氣盛，小時候沒受過調教性子是有些野，不過奴婢相信隻要太後娘娘親手調教，一定會脫胎換骨的。”
明肅太後聞言冷笑，“哀家已經不指望她能改變什麽了，有了華陽這個挑事的靠山在，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越發的張狂不知收斂，哀家隻擔心有一日會累及九王府啊。”
陳嬤嬤沉默了。
“哀家……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九王妃之位絕不能讓宋氏霸占！”明肅太後決心已定，眼眸中乍然閃過一抹寒光。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明肅太後才瞥了眼陳嬤嬤，“將人送回去吧，明兒早上還是這個時辰趕來，哀家等著宋氏給哀家梳妝請安。”
“是，奴婢這就去。”陳嬤嬤點頭，很快就去找宋婧，宋婧已經被凍的小臉發白，陳嬤嬤忽略了，隻低聲將明肅太後的話重複了一遍。
宋婧腿都有些軟，加上昨兒個沒睡好，此刻是咬著牙硬撐著，點點頭，“知道了。”
主仆三人出了宮，畫眉立即道，“奴婢瞧陳嬤嬤去了陸家方向。”
宋婧抿唇冷笑，“八成是去找大師占卜去了，昨兒個發生的事讓太後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