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莫家下場
山下一間稻草屋內時不時的發出了一聲聲哀嚎,女子淒厲的慘叫聲劃破耳膜。
不遠處有一抹人影就站在樹下,身旁還站著個小丫鬟,昭慬郡主是眼睜睜的看著莫清清被幾個魯莽的乞丐給拖拽進了那間稻草屋。
從昨晚到天亮已經一夜了,昭慬郡主就站在樹下瞧著,一步也未離開。
不一會那幾個乞丐一臉意猶未盡的穿上破爛的衣服離開了,翠兒喚了聲,“郡主?”
昭慬郡主嘴角勾起,提著裙子緩緩靠近那間小破屋,隻是站在門外,讓一個小丫鬟流蘇進門。
“莫姑娘,得罪人的下場可好受,就你現在這幅殘破的身子也敢指望著進九王府,不知羞恥!”
流蘇一臉高傲的蹲著身子,衝著地上啐了口,不屑的看著地上被折騰的隻剩下半條性命的莫清清,眼帶鄙夷,很是瞧不起莫清清。
莫清清眼眸動了動,渾身髒兮兮的,衣不覆體,發鬢散亂連頭上的珠釵首飾都被人拿走了,就像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雞窩一樣,周身還散發著一股糜爛的氣息,令人忍不住作嘔。
那渾身折騰的不像樣,青一塊紫一塊,纖細瘦弱的身子時不時的顫抖著,似是被嚇怕了,抖動著身子,渾身就像是被車輪碾壓似的疼,稍稍一動就忍不住倒抽口涼氣。
莫清清的確是被嚇傻了,腦子裏隻剩下了昨夜被一群人拽入稻草屋的那一幕,無論她怎麽喊,也沒有一個人來救她,不一會莫清清就被一隻發臭發酸的手捂住了嘴巴,再也叫不出來了。
再然後,身上是一個個人撫摸,莫清清驚恐的掙紮著,可惜沒有跑掉,這一夜醒了又暈,暈了又醒來來回回,將莫清清折騰的夠嗆。
“你是誰派來的!”莫清清一把捉住了流蘇的手腕,惡狠狠地瞪著流蘇。
流蘇也不著急掙紮,嘴角翹起一抹弧度,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莫清清的臉蛋,“別怪主子,都是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惦記九王爺,別以為偷偷摸摸出來勾引九王爺,主子就不知情了,莫姑娘,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郡主,那邊有個稻草屋,咱們快過去瞧瞧吧!”翠兒故意揚聲喊著。
流蘇臉色一變,一把推開了莫清清,莫清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著流蘇從另一邊小跑著離開。
流蘇出了稻草屋,衝著不遠處的昭慬郡主行了個禮,昭慬郡主擺擺手,流蘇這才順著小路離開了。
昭慬郡主又等了一會才進了小屋子,進屋子的瞬間臉上已經變成了焦急萬分的樣子。
“清表妹!”
昭慬郡主驚恐的看著地上的莫清清,眼中流露出的卻是一抹快感,轉瞬即逝,趕緊脫下自己的披風搭在了莫清清的身上。
“昭慬表姐!”莫清清看見了昭慬郡主就像是看見了救命恩人一樣,咬著牙撐起身子,“快,那個丫鬟從這邊跑了,快去派人追!”
昭慬郡主被嚇傻了的樣子,怔怔的看著莫清清,流著眼淚,翠兒立即吩咐身後趕來的侍衛去追,又道,“從昨兒下午郡主就開始出門找了,一夜未睡,差點將整座山翻過來,可算是找到了表姑娘。”
昭慬郡主一臉自責,“是我不好,不該任由你一個人去後山看風景……。”
昭慬郡主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流淌著,抽抽噎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莫清清恨得咬牙切齒,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昭慬郡主,隻是此刻見昭慬郡主的確還是昨日的衣裳,以及昭慬郡主此刻的情緒,讓莫清清打消了一些疑慮,但仍有顧忌。
“昭慬表姐身後這麽多侍衛,為何一個都沒找人找來這裏,是昭慬表姐說九王爺會來的,結果呢,我連九王爺的影子都沒瞧見,昭慬表姐該不會對大哥不滿,所以才來教訓我吧,還是說趙慬表姐根本就沒有想過讓我去九王府?”
莫清清越想到這裏心裏就堵得慌,整個人忍不住發狂,緊緊的拽著昭慬郡主的胳膊。
“表姑娘誤會郡主了,昨兒九王爺也的的確確就在山上,不信的話可以隨意去打聽,隻不過臨時有事耽擱不久就離開了。”
翠兒見莫清清緊掐著昭慬郡主的手腕,心疼的大喊。
“清表妹,我……我怎麽會害你呢,我這樣早就和九王府沒什麽瓜葛了,我又何至於害你,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昭慬郡主吸了吸鼻子,一臉的委屈。
莫清清緊盯著昭慬郡主的臉半信半疑,忽然又想起了剛才流蘇的話,瞬間腦海裏就想起了一個人。
廖飄瀅!
莫清清來寺裏根本就沒告訴廖飄瀅,而廖飄瀅雖然失了身,但對象是九王爺,所以早晚會入九王府的,可昭慬郡主不一樣,失身莫正良,這輩子都別想踏進九王府大門,所以相比較而言,還是廖飄瀅的動機更大一些。
莫清清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昭慬郡主勾了勾唇,讓人將莫清清抬走安置,沒到半個時辰莫夫人就上山了,健步如飛,腦子裏早就亂成一團了,莫夫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莫清清能進九王府,那典當鋪的事說不定就可以解決了。
“啊!”莫夫人見到榻上安置的莫清清直接嚇得尖叫一聲,才三日不見而已,怎麽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莫清清臉高高腫起,莫夫人也是分辨好一會才認出莫清清。
“姑姑,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清表妹,讓清表妹獨自一人外出這才遭了賊人惦記。”
昭慬郡主兩隻眼睛紅紅的,焦慮不安地站在一旁。
莫夫人本就一身怒氣,早上典當鋪的事讓莫夫人心情極差,如今莫清清又出了這樣的事,莫夫人想也不想就把責任算在了昭慬郡主頭上。
“賤人,都怪你!”莫夫人甩手對著昭慬郡主就是一巴掌,又快又狠,昭慬郡主猝不及防挨了打,要不是翠兒手急眼快的扶著差點摔倒。
“都是你害的,是不是你對莫家心存不滿,故意派人作踐清清,昭慬,我告訴你這件事我跟你沒完,清清被糟蹋成這樣,你要負責,否則我饒不了你!”
莫夫人此刻早就失去了理智,對著昭慬郡主又抓又打,昭慬郡主小臉上很快就看見了效果,昭慬郡主也不躲閃,任由莫夫人打,莫夫人打不動了才鬆了手。
“郡主……”翠兒心疼極了,暗暗瞪了眼莫夫人,怎麽就是這樣一個潑婦,活該莫清清倒黴!
莫夫人越想越氣,很快就想到了那二百五十萬g兩銀子的事情,這筆賬就該長公主府出,於是莫夫人二話不說立即帶著人下了山,馬不停蹄的趕往京都城長公主府。
昭慬郡主揉了揉臉,又痛又麻,但抵不過心裏的舒坦,翠兒道,“莫夫人下手也太狠了,要不要奴婢給您上點藥?”
昭慬郡主搖了搖頭,“不必了,掐著點時間進府。”
算了算時間,故意讓莫夫人先去了長公主府,莫夫人一進府就開始扯著嗓子嚎叫,弄的許多不明所以的小丫鬟紛紛探出腦袋,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夫人出了什麽事呢。
從大門走到正廳,莫夫人嚎叫了一路,動靜不小,惹來許多人注意。
阮老夫人今兒一早起來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乍一聽熟悉的聲音,眼皮跳的更加厲害了。
“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阮老夫人揉了揉發脹的腦袋,不悅的看著莫夫人,早上典當鋪的事阮老夫人也都知道了,對莫夫人這個女兒很是不待見,甚至想好了絕不要一分銀子替莫夫人收拾爛攤子。
莫夫人看見阮老夫人直接往地上一坐,一幅天塌了的樣子,渾身疼不住發抖,手指著一旁被丫鬟攙扶著的莫清清。
阮嬤嬤見狀立即讓屋子裏的丫鬟婆子都退下,很快屋子裏就剩下幾個心腹了。
“還不是昭慬那丫頭心很毒辣,居然敢暗害清清,瞧不上莫家就直說,何必毀了我的女兒呢,是她硬拉著清清陪著她去祈福的,如今清清被壞人糟蹋了,莫家才來京都城不久,誰會害清清,好狠的心呐!”
莫夫人一邊哭一邊罵,打定主意賴上了長公主府。
阮老夫人聽了前因後果臉色立即一沉,“胡說八道什麽呢,昭慬怎麽會害清清呢,一定是你弄錯了。”
“母親,清清可是您的外孫女啊,事實就擺在您麵前,您難道都不肯相信嗎?”莫夫人忽然不哭了,指著莫清清,“清清在京都城誰都不認識,就認識昭慬,我就不信天子腳下敢有壞人作亂,除了她還能有誰?”
莫夫人這會終於有了理智,整個人也不傻了,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讓阮老夫人也無從辯駁。
很快元和長公主和阮晉也趕來,元和長公主瞥了莫清清,眼中竟然閃過快意。
“大哥,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表麵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一扭頭就給了莫家一刀,好狠的心呐,清清才這麽小,怎麽就下得去手呢,我不管,如今清清是在昭慬手裏出的事,這筆賬必須要有昭慬負責!”
莫夫人說的理直氣壯,在她眼裏,莫清清還不如那二百五十萬兩貴重。
阮晉冷著臉,元和長公主眉頭跳了跳,“肯定是弄錯了,昭慬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難不成是我自己陷害自己的女兒嫁禍給昭慬嗎?”莫夫人不悅的衝著元和長公主大喊一聲,“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打算促成昭慬和正良的婚事,都是在敷衍莫家,是,莫家出身卑微配不上堂堂的郡主身份,你若不答應盡管直接說,又何必針對清清呢,她可是無辜的!”
元和長公主臉色有些難堪,瞥了眼阮晉,見阮晉懷疑的眼神,心裏不自覺咯噔一沉,因為他們方才就在談論昭慬郡主和莫正良的事,元和長公主是一百個不同意讓昭慬郡主嫁給莫正良的,阮晉也在猶豫之中,乍一聽莫夫人的話,頓時就懷疑起昭慬郡主了。
“郡主呢?”元和長公主扭頭看了眼丫鬟,“去門外守著!”
“是!”
莫夫人冷哼,“還想抵賴不成,虧得清清一心一意拿昭慬當姐妹,日日來陪著。還在我麵前說盡了昭慬好話,你們倒好了居然這樣對待清清,簡直喪心病狂!”
聽著莫夫人不堪入耳的話,元和長公主也氣得不輕,隻是在隱忍著,是實話元和長公主也不確定這件事和昭慬郡主有沒有關係。
“還愣著幹什麽,將表姑娘送去隔壁偏房,再找個大夫過來瞧瞧。”
阮老夫人指著莫清清,臉上盡顯疲憊,又看向了莫夫人,“你先起來吧,這件事要真是昭慬做的,一定會給莫家一個交代!”
莫夫人一聽這話心裏的情緒才穩了些,狠狠瞪了眼元和長公主,又看向了阮晉,“大哥,我就隻有一兒一女,如今都和昭慬那丫頭牽扯不清,莫家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又被人算計,過些日子老爺進京我該拿什麽去麵對老爺啊!”
說著莫夫人又抹了抹眼淚,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元和長公主瞧了忍不住蹙眉,就跟者哭喪一樣,自從莫家來了京都城長公主府就沒有一天消停過。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偏袒自己的女兒。”好脾氣的阮晉難得露出怒氣,一臉堅決,看的元和長公主渾身一震。
“大哥,我手上隻有二十萬兩銀子,如今欠了官府二百三十萬兩,若是拿不出來,莫家隻有死路一條,回頭老爺若是追究起來,我更是沒法交代,本想著買個鋪子做些生意,將來就不必處處依靠長公主府了,誰知道半路竟被太能算計了。”
莫夫人此話一出,元和長公主瞪大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莫夫人,頓時知道了莫夫人的打算。
“二百三十萬兩?長公主府根本不可能拿出這麽多銀子!”
元和長公主沒好氣的看著莫夫人,簡直快失去了耐性,莫家闖的禍一次比一次嚴重,元和長公主甚至有一種想法,要盡快和莫家撇清關係,要不然會把整個長公主都搭進去。
莫夫人撇撇嘴,“莫家也能湊個六七十萬兩,隻是剩下的實在無能為力了,如今清清又出了這樣的事,這筆是要讓我們母子三人去死麽!”
莫夫人又開始哭了,阮晉緊緊抿著唇看了眼元和長公主,又看向了莫夫人,“先別著急,都是一家人總能想到辦法的。”
元和長公主一聽這話心裏七上八下,這些年元和長公主和阮晉感情不錯,沒有那些煩心事,所以元和長公主甚少以公主自居,反而將大權交給了阮晉,要是阮晉鐵了心要幫莫家堵住這個大窟窿,元和長公主根本就攔不住。
不一會有個小丫鬟喊道,“郡主回來了。”
阮晉聞言怒極了,待看見昭慬郡主那幅弱不經風滿臉傷痕的模樣時,又愣了下,再大的怒氣也撒不出來了。
“昭慬,你這是怎麽了?”元和長公主趕緊迎了過去,看清了昭慬郡主臉上清晰的巴掌印,怒不打一處來。
莫夫人見狀有幾分心虛。
“母親,是女兒不好沒看住清表妹,才讓清表妹一個人獨自上山遇見了壞人。”
昭慬郡主沒理會身上的傷,一臉自責的跪在了地上,元和長公主聞言就知道事情不簡單,“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昭慬郡主喘著氣,話都說不全了,整個人非常的虛弱。
“長公主,是昨兒個下午表姑娘和郡主在聽蟬語,後來表姑娘說要去後山散步,郡主想要一起陪同,表姑娘硬是不讓,大約兩個時辰後天色漸黑,始終沒見表姑娘回來,郡主擔心就帶著侍衛和丫鬟漫山遍野的尋,一夜沒吃沒喝,直到次日上午才在一處山腳下的破草屋找到了表姑娘,莫夫人見表姑娘受了傷,氣急之下便對郡主動了手。”
翠兒是個機靈的,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元和長公主聽著臉色一冷。
“那還不是因為昭慬害了清清,我是氣不過才動手打人。”莫夫人理直氣壯的承認了昭慬郡主臉上的傷是自己打的,又不屑的看著翠兒,“你這丫頭倒是衷心,清清人生地不熟,天都快黑了一個人跑去後山做什麽,清清正昏迷不醒還不是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是的,郡主才沒有算計表姑娘,是因為表姑娘聽說九王爺在後山,所以才執意要去後山,表姑娘出事前郡主一直都在禪房,從未離開半步!”
翠兒說著又看向了元和長公主,“長公主,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從不敢說半個字假話,郡主心心念念的就是不讓阮莫兩家有了嫌隙,不想讓長公主和駙馬爺生疏了,從來沒有對莫家有一個字的不滿……”
“母親。”昭慬郡主倔強的看著元和長公主,“母親,女兒真的沒有陷害清表妹,是女兒的錯沒有看住清表妹。”
昭慬郡主單薄纖細的身姿在顫抖,元和長公主蹲下身子,摟住了昭慬郡主心疼的眼眶濕潤,“母親自然相信你,什麽都別說了這件事與你無關。”
“長公主!”莫夫人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了,“怎麽,掉幾滴眼淚就要推脫責任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莫夫人的手指著昭慬郡主,“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少假惺惺的,你必須要負責到底!”
“夠了!”元和長公主也怒了,一次次的退讓,反倒讓莫家氣焰囂張,不知收斂再這樣下去就快將她女兒逼死了。
莫夫人被元和長公主的怒氣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身子往後站了站,“少跟我來這套,做了虧心事害了人,現在還敢這樣的姿態不知悔改,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阮晉清了清嗓子,一時有些左右為難,不知該相信誰說的。
“放開我,我要去找廖飄瀅那個賤人算賬!”
耳邊忽然傳來了莫清清尖銳的叫喊聲,不一會莫清清披頭散發赤足跑了出來,兩個小丫鬟硬是攔不住。
“清清!”莫夫人嚇了一跳,趕緊跑了過去拽著莫清清,莫清清一見莫夫人,忍不住失聲痛哭,“母親,是廖飄瀅那個賤人害我至此,絕不能放了她,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昭慬郡主剛站起身走了兩步腿腳一軟,直接倒在了丫鬟懷裏。
元和長公主聽著這話臉色越發的陰沉,瞥了眼翠兒,“快將郡主扶回院子,拿著本宮的腰牌去請太醫!”
“是!”
元和長公主瞥了眼阮晉,“駙馬爺可聽清楚了?”
阮晉忽然臉色訕訕,元和長公主冷笑,“難怪了,清清吵著嚷著要去九王府,廖家又與莫家合夥開買賣,卻不想交情好到了這個份上,昭慬又做錯了什麽事,憑什麽被她指著鼻子罵?”
元和長公主此刻怒氣衝衝,恨不得要殺人,她總算明白了自己的女兒是被誰給算計了。
這下連阮老夫人也沒了話,再不敢說什麽話得罪元和長公主了,暗歎莫夫人糊塗。
“來人啊,將她們給我扔出府去,日後再也不許放進來半步,否則本宮絕不饒恕!”
元和長公主手指著莫夫人母女連個,莫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個婆子推搡著離開,臨走的時候嘴裏還罵罵咧咧。
“元和……”阮晉有些為難的看著元和長公主,到嘴的話硬是沒說出口,隻深吸口氣又咽了回去。
“並非本宮心狠手辣不近人情,若莫家是個可靠的,多個依靠也無妨,可如今才來京都城幾日,惹下多少大麻煩,再這樣下去長公主府都會被莫家拖垮!”
元和長公主緊盯著阮晉,“駙馬若是心疼妹妹,本宮也不攔著,本宮與你和離就是,將來也不至於讓本宮的兒女跟著遭殃!”
“元和!”阮晉愣了下,沒想到元和長公主會提出和離,咬咬牙,“日後莫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阮晉方才是一時被氣糊塗了,這會子清醒了不少,哪就能放著自己的家不要,去幫襯會惹事生非的妹妹?
阮晉都發了話,阮老夫人就更不會說什麽了,借口身子不適很快離開了。
元和長公主這才作罷,趕緊去看望昭慬郡主。
莫夫人被人趕了出來,長公主府就有幾個官差等著呢,莫夫人嘴裏罵罵咧咧,下意識的要逃,幾個官差如影隨形。
“你們跟著我做什麽?”莫夫人不悅得大叫。
“大人說了,明日午時之前莫家拿不出銀子,將莫家收監。”其中一個領頭的說著。
莫夫人氣的一個倒仰,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她如何湊得上那麽多銀子。
又甩不開身邊的這些人,莫夫人隻好氣鼓鼓的回了莫家,莫清清則是一副瘋癲狀態,吵著嚷著要讓廖飄瀅償命。
莫夫人眼珠子一轉,立即讓人給廖飄瀅送了信,不一會信就被原封不動送了回頭,廖家壓根就沒拿莫家當回事。
莫夫人又氣又惱偏拿廖飄瀅沒辦法,莫清清隻會嘴上喊,根本沒有半點證據,不一會莫夫人竟然看見莫清清傻笑,一會哭一會笑,整個人瘋瘋癲癲,還撕扯自己的衣裳。
莫夫人攔都攔不住,讓丫鬟按住莫清清,又趕緊找了大夫瞧才知道莫清清是傻了。
莫夫人氣的差點昏倒,緊咬著牙才殘留著一絲理智,對莫清清立即換了另外一種態度,擺擺手讓丫鬟帶走了莫清清。
“好你個廖飄瀅,我饒不了你!”莫夫人瞥了眼丫鬟,“去,把這件事傳揚出去,就說廖飄瀅惱怒了莫家,派人糟踐了莫家嫡長女,讓莫家嫡長女變成了傻子!”
丫鬟頓了下,哪有人這樣糟踐自己女兒的名聲的,還是親娘嗎,不等多想,丫鬟就挨了一巴掌,趕緊離開了。
大約兩個時辰後,管家忽然送來一封信,莫夫人打開一瞧直接昏死過去了。
是莫大爺進了京都城,莫家這幾日的事自然瞞不住,莫大爺氣急,當機立斷寫下一封休書,又帶著幾個美貌小妾離開了京都城,獨自快活去了,根本不理會莫夫人母子三人的死活。
莫大爺不管莫夫人,莫夫人更拿不出那筆錢了,這幾年根本沒攢下銀子,全都給了莫正良揮霍掉了,餘下的隻有來的時候帶的銀子,卻連一半都沒湊上。
莫正良了解家裏的情況,偷了莫夫人的銀票,半夜想要喬裝打扮離開莫家,卻不想被抓個正著,直接被關進了大牢裏。
次日莫夫人也沒湊上銀子,是宋石岷親自上門抓人,又將莫家值錢的都帶走,能湊上一半左右,餘下一半就讓莫家三人各判了十年。
莫家的事猶如一顆石頭落入水中,激起了水花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而另一邊被影響的還有廖家,一大早廖家就百姓扔了許多爛菜葉和臭雞蛋,大罵廖飄瀅心狠手辣。
廖飄瀅是被丫鬟攙扶著回了廖家的,小臉蒼白,胸口上下起伏,看得出正在氣頭上。
“縣主,當心氣壞了身子。”茉兒小聲地勸著。
廖飄瀅緊咬著牙,“終於肯露出了狐狸尾巴了,豈有此理!”
茉兒一頭霧水,難道縣主不是在為了那二百多萬兩銀子的事氣惱麽。
“飄瀅!”
廖夫人昨兒離開了,今兒一回來就聽說了外麵的流言蜚語,就匆匆趕來,臉色也有些難堪,“外麵說的事是真的嗎?”
乍一聽說花了二百多萬兩買了一間鋪子,還隻有一半使用權,廖夫人這心裏就堵得慌,根本就不相信廖飄瀅能糊塗到這個地步。
廖飄瀅兩隻腿都在發軟,緊緊攥著拳,手心裏隱隱有一抹殷紅色流出,劇痛將她的理拉回了些。
廖飄瀅一抬眸正好看見了大門外趕來的廖旭,臉色同樣陰沉難堪,眸光深入如幽潭,不知為何讓廖飄瀅心尖發顫。
“母親……。”
廖飄瀅立即看向了廖夫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廖旭大步走來,一隻手捏住了廖飄瀅的下頜處,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發在廖飄瀅蒼白柔弱的臉上。
啪地一聲清脆響,廖飄瀅被打的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已經麻木了。
“廖飄瀅,你要讓我失望了,自從回來京都城你辦砸了多少事情!”
廖旭眼眸冷冽,顯然是沒了耐心。
廖飄瀅眼眸中閃過短暫的驚慌,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被迫抬頭看向了廖旭。
“算計我的是臨裳郡主,大哥還要心存僥幸嗎?”
廖旭忽然沉默了。
廖夫人卻聽得一頭霧水,見兩兄妹劍拔弩張,趕緊上前勸了勸,“旭兒,有什麽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呢。”
廖旭無奈鬆了手,廖飄瀅身子晃了晃直接跌坐在身後椅子上,一邊小臉漲紅一邊慘白,看上去倒有十分狼狽。
廖飄瀅捂著臉,“時至今日大哥還在僥幸什麽呢,臨裳郡主背後那個人就是九王爺。是九王爺要對付咱們,從廖家重新踏入京都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變了。”
“飄瀅,你胡說什麽呢。”廖夫人眉頭跳了跳,“九王爺怎麽可能會對付廖家呢?”
廖旭緊抿著唇不語,不一會廖昌幀也進門了,臉色陰沉沉的難堪,“福州那塊鐵礦被發現了,砸死了幾個百姓,鬧到了皇上麵前,連同製造好的兵器也被朝廷收繳了。”
“什麽?”廖夫人臉色瞬間慘白,“怎麽會這樣,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出了這事,之前半點消息都沒有。”
私藏鐵礦可是死罪,廖夫人有些慌了。
廖旭看向了廖昌幀,“是九王爺派人去查的,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在與咱們裝瘋賣傻的周旋,九王爺一定是被人指點了。”
廖旭的心情一下子沉入了穀底,九王爺一口咬定廖家居心不良,私藏鐵礦是謀逆大罪,之所以沒有透漏半點風聲,忽然被捅到了朝廷上,就是因為九王爺在背後綢繆的,否則絕瞞不住廖家。
“那現在怎麽辦?”廖夫人急了,“好端端的九王爺又怎麽會懷疑廖家呢,皇上該不會治咱們的罪吧,畢竟這些兵器可都是貢獻給皇上的。”
廖飄瀅聽著緊攥著拳,心裏就像是有人拿刀剜一樣的疼,從未想過有一日,趙曦竟然會掉過頭來對付廖家。
“人證物證俱在,縱使皇上有心偏頗,廖家也少不了一頓重罰,九王爺如今這是豁出去了。”
廖昌幀陰沉著臉色,瞥了眼廖旭,“以你之見,該如何?”
廖旭深吸口氣,“兵器的事皇上心裏清楚,隻是需要一個由頭,廖家隻要能保住鋪子就成,回頭再捐贈朝廷一部分銀子,廖家雖元氣大傷將來總有機會能夠翻身。”
廖昌幀點了點頭,又瞥了眼廖飄瀅,廖飄瀅心裏咯噔一沉,廖昌幀緩緩道,“去管家處取二百五十萬兩銀票送給京兆尹,從今兒起,去莊子上住些日子吧。”
說完廖昌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廖飄瀅卻看得出,廖昌幀這回是真的生氣了,而且對廖飄瀅失望了。
廖飄瀅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臨走前看了眼廖旭,“大哥,是九王爺壞了皇上的大事,若是皇上知曉九王爺費盡周折護著一個女子,說不定還能減輕對廖家的罪過。”
廖旭沉默不語,眼看著廖飄瀅離開的背影。
廖家的罪詔很快就下來了,將廖家所有有功名在身的男子均被貶成了白身,廖家本族終身不得離京,明豐帝又賞了廖昌幀與廖旭各五十大板,念及捐贈元城災民的份上,留了一命。
廖家一夜之間全垮了,再也沒了往日的繁華,沒了功名最多就是個商人。
慈和宮
趙曦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茶盞,也不喝隻在一旁瞧著,不遠處是明肅太後一臉震驚。
“母後,三個月前兒臣就提醒過母後,廖家女於兒臣八字不合,執意要入九王府隻會讓兒臣身旁有無盡的麻煩,若非這次發現及時,將來被賣了都不知道。”
趙曦語氣淡淡一點也不後悔今日所做,廖家這顆毒瘤實在留不得了,隻會讓人防不勝防。
明肅太後緩了許久,“罷了,你與廖飄瀅沒這個緣分,母後再不強求了,俗話說的好,知人知麵不知心,虧哀家這樣一心一意對待廖家。”
明肅太後這是被寒了心,一陣堵的慌。
趙曦忽然站起身,“母後,兒臣已有心儀的姑娘,還望母後能夠準予兒臣。”
明肅太後被這一日的事情唬的一愣一愣,接二連三的受打擊,乍一聽這話,忙問,“什麽時候的事,哀家怎麽會不知情?”
“隻是當時有些不方便罷了,如今再不動手,就怕要有些麻煩了,母後,兒臣心意已決,此生絕不辜負此女。”
明肅太後難得見趙曦這樣堅持,又是娶妻子的大事,更加好奇了,“是哪家的姑娘?”
趙曦勾唇淺笑,“是忠毅伯府二房嫡長女琅華郡主宋婧!”
明肅太後怔了下,想了半天,“不就是臨裳的女兒?”
趙曦點點頭。
“不行,她身份低微根本配不上你,你若喜歡納回府上做個側妃就是了。”
明肅太後很少聽聞宋婧的事,乍一聽說宋婧,下意識地反駁,明肅太後對忠毅伯府的印象太差了,和臨裳郡主走動也是看在華陽大長公主的麵子上。
“母後,兒臣心意已決。”趙曦似乎早就料到了明肅太後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
那日不知趙曦與明肅太後說了些什麽,隻知趙曦出門的時候,手裏捧著明黃色懿旨,上麵點了名要宋婧做九王妃。
“將這個務必送到臨裳郡主手上。”趙曦將懿旨遞給了衛七,留著懿旨也是以防不時之需,就怕將來會有麻煩。
這件事還沒對外宣稱,所以知曉的人極少。
臨裳郡主捧著懿旨待一看內容,嚇了一跳,怔怔的看著衛七,“這會不會是弄錯了?”
衛七恭敬著身子,對臨裳郡主的態度極好,“郡主,這是九王爺親自去找太後娘娘討來的懿旨,屬下敢以項上人頭做擔保絕錯不了。”
臨裳郡主還是半天沒恍過神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忽然來了道懿旨,點了名要宋婧做九王妃,臨裳郡主心跳得飛快,感覺像做夢一樣,更多的還是氣惱。
她的女兒就這麽草率的被定下了婚事,臨裳郡主這個親生母親卻隻能被迫無奈的接受,臨裳郡主可沒少替宋婧的婚事發愁,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宋婧能坐上九王妃的位置。
“知道了。”臨裳郡主臉色有些難堪,衛七沒想到臨裳郡主會是這樣的態度,爺和宋姑娘就是天生一對,如今又是九王妃之位,臨裳郡主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衛七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臨裳郡主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