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收網(二更)
說完臨裳郡主望著管家的目光十分冷冽,管家背脊一涼,立即軟了腿跪在地上,“請郡主息怒,老奴豈敢忽視郡主,老奴這就帶人去查。”
臨裳郡主冷哼,“豈敢勞煩管家大駕,本郡主可指使不動您老人家。”
說著弦月就要離開,管家立即衝著臨裳郡主砰砰磕頭,“老奴該死,是老奴不是抬舉,還望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老奴這一次。”
宋石堰與京兆尹不和,若是京兆尹攪和進來,宋石堰絕饒不了管家。
而臨裳郡主則是不管不顧,存了心要收拾管家,所以管家立即服了軟,一連磕了好幾個頭,每一下都鏗鏘有力,很快額頭就高高腫了起來。
大夫人蹙眉,豈會看不出臨裳郡主是存了心的。
“罷了,今兒看在事態緊急的份上姑且饒了你一次,去吧。”臨裳郡主擺擺手,有些不耐的瞥了眼管家。
管家立即點頭叩謝,站起身時身子晃了下,腦門上高高腫起不敢多言,立即帶著人仔細搜查。
“這是這麽回事,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宋老夫人陰沉著臉出現,目光環視一圈,“這個家還有沒有消停的時候了,又是盜庫房,又是小產,又是搜查院子的,忠毅侯府還要不要臉麵了?”
這話是衝著臨裳郡主說的,宋老夫人撐著曼菊的手步步往前走,走到了正中央才停下。
屋子裏兩個為首的位置,一個被臨裳郡主占著,另一個被大夫人坐著,宋老夫人就這麽站著,兩個人誰也沒有起身讓位的意思。
宋老夫人見狀怒氣更甚。
“老夫人何必氣惱,出了事自然要查個明白,這幕後之人掩藏的深,要揪出來自然要花費些時間,鬧出些動靜了。”臨裳郡主淡淡的撥了撥茶盞,並未將宋老夫人放在眼裏,語氣輕蔑。
“哼,你沒回來之前可見府上出了什麽事,現在倒好了,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不是和你沾邊?”
宋老夫人在家作威作福慣了,上次被於氏連累,把管家之權交給了大夫人後就一直等著機會想法子奪權。
現在卻一次次被臨裳郡主不放在眼裏,忍不住怒氣叢生,擺起了長輩的款。
大夫人忽然站起身,將位置騰了出來,宋老夫人這才臉色緩和了些,走了幾步走了上去。
臨裳郡主冷笑著道,“既然老夫人覺得本郡主是個惹事的,可千萬別沾上了,省的倒了大黴甩都甩不開了,今兒早上我還提醒父親,多查查府上的陳年舊賬,諾大的忠毅侯府,從前國公時攢下了多少好東西,如今打開庫房一瞧,嘖嘖……都快被搬空了。”
這話說的宋老夫人快坐不住了,她就知道臨裳郡主還是那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以往的陳年舊賬都被翻了出來。
隻要稍加提醒,忠毅侯府的大權絕對落不到宋老夫人手上。
臨裳郡主本不想和宋老夫人爭執,還未騰出空收拾宋老夫人,隻怪宋老夫人不長眼,自己送上門來,那就別怪臨裳郡主不客氣了。
“哼!都不知被搬走了多少,哪還有什麽物件,說不準就是早就預謀好的。”
宋老夫人死不承認,反咬了臨裳郡主一口。
臨裳郡主嗤笑不語,並未再多說什麽,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讓宋老夫人越發的不安了。
就在此時李太醫帶著十幾個醫童來了,臨裳郡主站起身迎了上去,“有勞李太醫了。”
“郡主不必客氣。”李太醫說完先是去檢查了陸清韻的身子,隨後又將屋子裏的裏裏外外檢查個遍。
大約一個時辰後上前,“郡主,那位夫人是在三個半時辰前小產,四個時辰前誤聞了絨絲草,絨絲草乃極寒之物,孕者聞了會造成滑胎。”
算算日子李太醫說的絲毫不差,臨裳郡主點了點頭,李太醫忽然又道,“今日那位夫人是受了些刺激,再加上脈象深處隱有些餘毒,這種毒極淺,若非仔細查看很容易被忽視,老夫曾把過一次相同的脈,一般的大夫很難察覺。”
“中了毒?”宋韞愣了下,忽然背脊莫發涼。
李太醫點頭,“看中毒時間不深,就是近半個月內,絨絲草誘發餘毒所以才小產了,宋大人放心,那毒隻是對懷了身子的人吃了有壞處,對男子並無大礙。”
“這叫什麽話?”臨裳郡主蹙眉。
“回郡主,那毒若是普通女子誤服,時間久了會造成不孕,若懷胎之人中了毒,會引起胎像不穩,就算生了孩子也會造成孩子智力衰弱。”
李太醫話落,臨裳郡主愣了下,緊緊的抿著唇不悅地看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眼皮跳了跳,“這毒是如何形成的?”
李太醫猶豫了下,“病從口入。”
大夫人心裏咯噔一沉,立即看向了臨裳郡主,“這些日子清韻的衣食住行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怎麽就被人鑽了空子呢?”
臨裳郡主瞥了眼宋韞,宋韞立即道,“風荷院有不少護院守著,與臨裳無關,臨裳從未插手風荷院半點。”
“那這麽說就是你的失職了,府上大小事務都是你掌管的,臨裳既沒插手,唯一能動手的就是你了。”
宋老夫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態,從中挑撥離間,無論是大房倒黴還是二房倒黴,對宋老夫人來說都是喜聞樂見的好事。
宋老夫人巴不得兩人鬥的越狠越好。
大夫人蹙眉,恨不得將宋老夫人的嘴巴縫上,“這叫什麽話,我和二弟無冤無仇,何必針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二弟,你可不要被人挑撥了,大嫂知道你想要嫡子,又怎麽會對清韻下手呢。”
宋韞蹙眉沉默不語。
“那可不一定,忠毅侯府就一個繼承人,都是嫡子誰都有可能繼承,將來分出去的可就成了旁支,老二現在是入了六部,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現在就缺一個嫡子了。”
宋老夫人哼了哼,似不怕事大,繼續挑撥離間。
一旁的宋婧忍不住勾唇,找來宋老夫人果然沒錯,有些話臨裳郡主和二房都不方便提,宋老夫人全都替臨裳郡主說了。
果不其然,宋婧抬眸看向大夫人的臉色,陰沉沉的難堪。
“大嫂不必急,是與不是查查就知道了。”宋韞顯然已經信了大半,這件事與大房脫不開關係了。
大夫人沒錯過了宋韞的神色,氣的心口堵住了,點點頭,“也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公道自在人心。”
宋老夫人哼了哼,對大夫人也很不待見,樂的看兩房相爭的笑話。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管家領著眾人回來,“回郡主話,都搜查了各院,並未發現不妥不處,隻有大廚房的一個罐子裏發現了被燒毀的草料。”
說著管家將一隻陶瓷罐遞給了李太醫,李太醫手撚起一小撮,湊在鼻尖聞了聞。
“沒錯了,這就是餘毒青子烏。”李太醫又道,“青子烏看上去與當歸形狀相似,但味道卻不同,青子烏味道苦氣味大,當歸則不同,味道不濃,所以兩者很容易鑒別。”
臨裳郡主挑眉看了眼管家,“去查查這青子烏是何人采買的,用作什麽用途。”
管家這次二話不說就離開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了,“郡主,大廚房的溫婆子跳了井,已沒了氣。”
提起溫婆子,大夫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厲害,溫婆子是大夫人手下當差的,剛接手大廚房的時候,大夫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溫婆子安插進去,如今溫婆子死了,可不就是死無對證,畏罪自殺麽。
“她倒是消息靈通,這麽快就畏罪自殺了。”臨裳郡主哼了哼,又看了眼大夫人。
“瞧瞧,真相大白了,就是你不想讓老二有兒子,才使了這樣下作的法子。”宋老夫人一拍桌子,似認定了這件事就是大夫人做的,“那個婆子是你的人,你還有什麽可解釋的?”
大夫人臉色微變,沒好氣瞪了眼宋老夫人,“僅憑一個婆子跳了井就認定我的罪,實在太過草率,說不準就是被人收買了也未必。”
大夫人飛快地說著,她相信陸清韻絕對不會向著臨裳郡主的,“既味道苦,那清韻應該有察覺,不如問問清韻如何?”
聽這話,宋婧嘴角勾起。
臨裳郡主蹙眉,正要說什麽卻見宋婧對自己使了個眼色,臨裳郡主到嘴的話咽了回去,幹脆沉默,任由大夫人折騰。
大夫人讓蕙香去瞧瞧陸清韻,蕙香隨後又將紫雲和蘭芝帶了出來。
“夫人,陸二夫人陷入了昏迷,這兩個丫鬟是陸二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蕙香看了眼大夫人,大夫人點點頭。
紫雲和蘭芝跪在地上,大夫人正要開口詢問,宋老夫人卻搶了先,“你們夫人近些日子用膳時可有什麽不妥之處,你們二人是貼身伺候的,跑不了責任,若是從實招來還能饒你們性命,否則絕不輕擾!”
紫雲和蘭芝相互看了眼,抬眸看了眼宋老夫人,“回老夫人話,二夫人近日用膳時並未不妥,吃食一切正常……”
說著,大夫人微微鬆了口氣,瞥了眼臨裳郡主,勾了勾唇。
“奴婢記著二夫人這兩日用膳時總是嚷嚷著飯菜不合口,吃什麽嘴裏都是苦的,找來大夫,大夫說是心中有火所致,吃些清淡的即可,所以奴婢還特意醃漬了不少果子,二夫人每日都能吃幾十粒。”
蘭芝貌似無意地說,大夫人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不悅的看著蘭芝,“胡說八道!這件事我怎麽從未聽說?”
蘭芝愣了下,被嚇的不知所措,“大……大夫人,那青梅還是從沉香院後麵摘取的呢,不是您親口答應的麽……”
大夫人上前指著蘭芝,怒氣叢生,“說,你究竟受了什麽人的指使敢汙蔑我!”
宋婠連忙上去攔住了大夫人,經過李太醫身旁時,李太醫臉色微變。
“這位姑娘身上有絨絲草的氣味。”李太醫說完,宋婠小臉蒼白,怔怔的看著李太醫。
“李太醫,我身上怎麽會有絨絲草的味道呢?”
“李太醫你會不會弄錯了?”臨裳郡主驚訝的看著宋婠。
李太醫搖了搖頭,“確實是絨絲草的氣味,這位姑娘身上香氣複雜,但老夫敢確定就有絨絲草的味道!”
“這絕對不可能!”大夫人一把攬住了宋婠,“一定是你弄錯了……”
“李太醫是朝廷禦醫,行醫多年,醫術精湛又怎麽會弄錯了呢,老大媳婦你好狠的心,老二的兩個孩子都是被你害死的!”宋老夫人不悅地看著大夫人,眼中閃現的笑意分明就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