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這個成為北安瀾並不陌生。
在十幾年之前,北辰一直設有此官位,傳說中的天師,上達天命,下傳鬼怪,是極其崇高的存在,甚至連皇帝都要禮讓三分。要說北安瀾,他絕不會相信什麽鬼怪,簡直荒謬!
隻是,了然去那種地方幹什麽?!竟然一呆就是一天,這讓他不覺心中生疑。
天師之位代代相傳,為何十幾年前忽然消逝,北安瀾無從知曉,他隻知道,前任天師是個女子,乃是近乎神的存在,卻不知為何,被百姓當成巫女下獄,從那之後,便銷聲匿跡。難道說,了然跟這於天師有什麽關聯?北安瀾暗自揣度。
“驚雷,你速速去查王妃的身世?還有,十幾年前於天師入獄事件的始末……都要給我一一挖出來!”北安瀾沉著聲音,為這清爽的天氣增添了一絲冷意。
“是!”注意到北安瀾麵色陰沉,驚雷很少見北安瀾臉色如此的嚴厲。
定北王府,西廂內,了然躺在床上一臉的無奈,自己不就是被雨淋了一下嗎?至於搞得天天臥在床上,就如病入膏肓一般。
“小姐,你怎麽又起來了,說了好好休息,你要什麽喊我就好了呀!”見了然下床,知秋急忙拿了件披風給她披上,她可不想讓了然再有什麽閃失,前幾天老是找不著人,她已經悔得腸子都綠了,加上,還被某人罵了好幾遍!她就更不會忘記了……
“已經沒什麽事了……”了然笑她大驚小怪,“怎麽,最近都不見你和尋冬說話,你們倆鬧別扭了?!”這幾日,了然雖是臥病在床,但是什麽事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尤其知秋,她隻要是碰上尋冬的事,從來都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小姐還真是……知秋一時語塞!還不是因為她偷偷放了然一個人出去的事,隻兩個人,一語不合,就抓把起來了,這都還幾天了。
“小姐,沒事!有些人小心眼而已!”知秋說罷,不經意的朝門外看看,尋冬正守在門口,像座石像。
了然“噗嗤…”笑了,這兩個人,平時吵吵鬧鬧,她早就看出來二人的關係不一般了,現今看來,簡直是對歡喜冤家。
“小姐,你笑什麽……”知秋被了然笑的,心中瞬間沒底了,鬧了個大紅臉。她扭過頭,再也不敢看尋冬了,但是,心中有些東西再默默的變化著。
好一會兒,知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喳喳呼呼:“小姐,忘記說了,前幾日小姐遇刺事件,並非太子所謂,經過影閣暗中調查,幕後黑手竟是那個鮮於鳳鳴!”一說到鳳鳴,知秋簡直是狠的牙根癢癢!
是她?!怪不得,她一直覺得不對勁,從宮宴上,她便覺得北明允是不會殺自己的,若是鮮於鳳鳴,那一切便能講通了。
“還有……”知秋見了然深思,一下子支支吾吾起來。
“說。”見知秋一副為難的樣子,還真是少見,必定發生了不同尋常的事情。
“小姐,冥殿剛剛接到一任務,說是有人要買你的項上人頭……”知秋靠在了然身邊,聲音有些小,隨即有憤慨道,“小姐,讓我派人去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一個人是個小事,隻是她身後的整個鮮於族勢力不容小覷,怕是她一個人,便會挑起紛爭,這就不劃算了。
了然端起桌邊的溫熱的茶水,小酌一口,冰冷的臉上劃過滿滿的笑意,“哈哈,敢再我的地盤上買我的人頭……這鳳鳴還真是死心不改啊!她出多少銀子……”了然笑的張狂,都是這個北安瀾,到處沾花惹草!
多少銀子?!知秋愣了,她英明的小姐這是怎麽了,淋雨淋傻了吧!到都要架到脖子上了,現在是關心銀子的時候嗎?
“小姐,這個玩笑可開不得,這任務冥殿沒有接。”平常嘻嘻鬧鬧的知秋忽的一本正經起來,這讓了然好生不習慣。
了然拉過知秋坐在自己身邊,忍俊不禁道:“白白送進門的銀子為什麽不要!再說,你當小姐我是紙糊的呀!”聽出來知秋對自己的關心,了然的聲音多了幾分輕柔,知秋這丫頭,表麵上雖沒什麽正行,卻是最有心的一個。
“那也不行!”知秋態度依舊堅決。
這丫頭今天怎麽就那麽可愛,了然開心的笑道:“這單生意,就算我們冥殿不接,她們還是會另找他人的,與其防著他人,都不如我們自己接下,不僅多了幾分安全,還能得到不少銀子,何樂而不為?!”了然眉毛一挑,眉間掩不住哦的狡黠。
“原來是這樣!小姐好厲害!”知秋看著了然,眼神中滿是崇拜,泛著亮光,她一把抓住了然,摸摸這兒,摸摸那兒……
對於知秋過分的熱情,了然險些招架不住:這丫頭,不是我聰明,明明是你傻好不好?默默的,了然撇嘴。
“這下來,我們還有幾十萬的銀票可以賺,小姐,太好了!”知秋激動的難以自已,轉著圈跑到門口,一把拉過尋冬,將二人冷戰的事,瞬間拋到一邊。
了然沒有理會二人,心想著方才知秋的話,幾十萬?!這鮮於鳳鳴,還真是舍得下本呀!看來此次,她是下定決心除掉自己了。
……
霽清軒,東廂房。
還未靠近,就已聞到瓷器落地清脆的響聲,夾雜著某人的怒火,彌漫在空中,卷起絲絲緊張的氣息,怪不得今日無人敢靠近。
“這群廢物,那麽多人竟然都沒能得手,我養著他們幹什麽?!”鮮於鳳鳴怒視著跪在地上的男子,一旁的丫鬟翠雲嚇得小臉慘白,瑟瑟發抖。昨日,聽人稟告,官了然竟然住進了定北王府,這個消息簡直讓她怒火中燒。
“公主息怒,我已經花錢雇好了殺手,冥殿作為神秘的殺手組織,絕對萬無一失,公主就放心吧!”地上的男子語氣堅定,他可是調查好了的,冥殿作為新出現的殺手組織,從無失手!
“冥殿?!”鮮於鳳鳴顯然是頭次聽說這個名字,帶著些遲疑,“若是此次再不成功,你就給我滾回鮮於去!”
鳳鳴前所未有的認真,她感覺勝負就在這一次了,不然,她就沒有機會了,永遠都不會有……隱隱的她的心中泛著微微的顫抖,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是!”男子行禮,起身,便離開了。
了然在定北王府呆了幾日,覺得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北安瀾時不時便會來西廂,跟之前相比,現在的北安瀾似乎變了,連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暖人的溫度,這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小姐,你這是在幹什麽?!”知秋一早進門就見了然在收拾東西,那架勢感覺就跟離家出走一般。
“還能幹什麽?!回去!”了然幹脆的道,這丫頭還真是適應力強的很,走到哪兒玩到哪,短短幾日,整個定北王府怕是沒有人不認識她,就連如風驚雷他們見了她都會小心翼翼的叫一聲“知秋姑娘!”這丫頭,八成是樂不思蜀了吧!
不再理會嘰嘰喳喳的知秋,了然將東西收拾好,便出了西廂,直奔前廳。
見了然過來,守在門口的如風恭恭敬敬叫了聲:“王妃!王爺在裏邊正忙,容小的進去通傳一下……”
還未等如風轉身,就聽門“吱呀”一聲打開,北安瀾一身銀色的衣衫出現在門口,少有的俊朗,讓周圍的一切都黯淡失色,他特有溫潤的聲音,“進來吧!”從了然出現他便看見了,注意到她拿著些東西,看來這是要回去了。
了然走進前廳,知秋知趣的留下門口,為二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王妃這麽急著回去,怎麽?害怕本王把你吃了不成?!”北安瀾看著眉目低垂的了然,微微帶著些調侃。
“王爺這是說的什麽話?!在了然的心中,您簡直就是柳下惠,坐懷不亂!”了然嬌笑著回話,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柳下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北安瀾心中不悅……
不等北安瀾說話,了然道:“王爺,了然出宮已經有些時日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齊妃娘娘要擔心了……”
“我說……王妃也不必急於一時嘛!額娘那邊我早就讓人去稟告了……”北安瀾回道,就了然那點小心思,他豈會不知,這幾日在王府,她就像是在牢房一般,悶在屋子裏,也不見出門,至於如此的害羞麽?
“王爺的美意,了然心領了,隻是這學習規矩,還是不半途而費的好,王爺,您說那?!”寥寥數語,了然輕輕鬆鬆,把問題丟給了北安瀾。
學習規矩?他怎麽從來不知道他的王妃如此好學?!
“好呀!學好規矩,早些嫁入王府也好,免得本王總是看到卻吃不到,心裏著急……”北安瀾故意靠近了然,他的呼吸在了然耳邊回蕩。
什麽?!看到卻吃不到?!
一朵紅暈瞬間爬上了然的脖頸……
“那個,我先走了!”留下短短的一句話,了然推門,落荒而逃!
看著了然漸漸消失的背影,北安瀾輕笑,他的王妃,為何如此的羞澀,總是勾引他想要犯罪!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