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撫琴閣內。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撫琴閣精致的雕窗,正在熟睡中的了然大力的揉了揉眼睛,脖子往被窩裏縮了又縮,後來,她幹脆大被蒙頭,轉了個身,直接被被子包了起來,又睡了起來,看來她依然沒有下定起床的決心。
了然的閨房擺滿了名貴的飾品,青瓷古玉,瑪瑙明珠,一個高大的玉珊瑚立在床邊,這官朗然當真是把了然捧在了手心裏。
了然在被窩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正欲再次入睡。
不對!昨天答應了官朗然要陪她出門的。糟了!竟忘了個幹幹淨淨。了然突然想起了昨日跟官朗然的約定,頓時睡意全無。
侍候在了然身側,等待為她洗漱的丫鬟們,隻見小姐在被窩裏,安安靜靜。可是,誰知道,毫無征兆的被窩裏的小姐猛然起身,渾身還裹著被子,就像詐屍了一般,嚇得一旁的小丫鬟們抽了口冷氣。
了然起身,費勁的將手伸過頭頂,將遮眼睛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丫鬟們見了然露出頭,一時全部噤聲,房間內靜的連根針落地都清晰可聞,大家都盯著了然。隻見被窩裏她們的小姐,亂蓬蓬的頭發,潔白的內衫,這兒黃一塊,那黑一塊,這……
話說昨晚,當了然回到官府時,就已至半夜。回到房間,她連沾在衣衫上的塵土都沒收拾,便迫不及待的鑽進了被窩。
“怎麽了?都不說話?”看著盯著自己的眾丫鬟們,了然很是奇怪。
“小…小姐,老爺吩咐了,讓您多休息一會再過去。”好像終於確認了這的確是自己家小姐,離了然最近的一個小丫鬟回到。了然記得她,她叫青竹,是這四個丫鬟中年齡最大的。
“行了,太陽都那麽高了,我也睡不著了,剛好出去轉轉。”了然說著便下了床,翩然做到了鏡前,她的嘴角還掛著微笑。
了然的眼光掃過銅鏡,看到鏡中的容顏,她原本的微笑頓時僵在了臉上,簡直差點拍案而起。這…這…還是我嗎?了然攏了攏兩側的頭發,又湊近銅鏡看看自己的臉龐,不由發自內心的驚呼。怪不得,剛才這姐妹幾個都盯著自己看。
“咱好好收拾收拾吧。”了然歎著氣說到。
“是!小姐。”四人回到,隨即,麻利的動起手來。
了然任由四人擺弄,沐浴,梳頭,更衣…隻覺得時間如此的漫長,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穿戴完畢。
了然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流雲暗花長裙,外披白色貂皮滾邊大氅,白嫩的皮膚,長發隨意的挽起,翠玉碧釵,當真是美啊。對嘛,這才是自己,了然衝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
隻是吃了幾塊糕點,了然便出了撫琴閣。
清風閣,大老遠的,官朗然就見了然急匆匆的往這邊趕,他的眼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幸福。
“官老頭,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給你賠罪。”了然的聲音悅耳動聽,略帶著點點撒嬌,撓的人心底軟軟的。
“我怎麽會怪我的寶貝女兒,你昨晚忙碌到那麽晚,我可不忍心怪你那。”官朗然的話語間盛滿了憐惜。
了然臉色微微一變,她附到官朗然的耳邊,小聲道:“你怎麽知道的?”
“你當我官府的暗衛統統都是擺設嗎?你一出去我就知道了,不過,我可沒有跟蹤你,我怕我這寶貝女兒不樂意,萬一跟我翻臉了可怎麽辦?”官朗然也是附在了然的耳邊,有說有笑,在旁人的眼中像是在說悄悄話,親昵無比。
這官朗然倒是坦誠,確實,他沒有派人跟蹤。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了然都有著強大的感知力,對著一點,了然對自己還是極有自信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別想逃過她的眼睛。
絕不能透露棺材鋪的消息,絕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能力。這是對每一代棺材鋪後人的要求。
官朗然看著在一邊靜默不語的了然,心想:傻丫頭,你就跟當年的她一模一樣,無論是習慣還是品行,我怎麽再重蹈覆轍。這回,我一定要將你留在身邊。
“行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還沒等了然回話,天來踏進清風閣:“老爺,五王爺八王爺爺登門拜訪。”
“讓他們等著,我這兒忙著那!”老爺這是怎麽怎麽了?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天來又偷偷看了看旁邊的了然,不禁了然。哎,能讓老爺脾氣不穩的人,怕是隻有自家小姐了。
“讓他們回吧,我得跟我女兒出門那。”官朗然盯著了然,見她神色已經恢複正常,老頭又露出了笑容,那滿臉的自豪就像個孩子。
哎!老爺什麽時候看過別人的臉色,可是現在…沒救了啊,天來心中疾呼。
“什麽時候不能一起出去,你就先忙…”
還沒等了然說完:“小姐,他們也要求見您,說是您的舊時。”
“什麽!他們是誰?憑什麽見我的女兒!也不看看他們是誰的兒子!不行!”聽到天來的話,剛剛平複心情的官朗然立馬急了。
見個麵跟是誰的兒子有什麽關係?人家是王爺,那他們的爹爹自然是真龍天子了。可是,聽官朗然這話,可是赤裸裸的瞧不上對方。這老頭,瘋了吧?還是遇上情敵了?了然胡亂的揣度。
官府內堂。
一見了然出來,覓風便迎了上去:“真的是你,我家小之那。”覓風的聲音掩不住的興奮:“沒想到,你竟是官小姐,那當初 幹嘛訛我銀子?”
“你不也一樣,沒想到,一直不正經的覓風竟是堂堂的八王爺。”了然的聲音略帶著些調侃。
北安瀾雖隻是靜靜立在一側,但他的眼睛一刻也沒離開了然。
官朗然看著緊緊圍著了然的覓風,極其不悅,要不是他們,他早就跟自己女兒出門了:“你們有事快說,我可是忙得很。”官朗然不滿的態度一覽無餘,一點也不給二人麵子。
“官老爺,我們今日來是賠罪的,前幾日封了貴府的碼頭,完全是舍弟會錯了意。這是我們的歉禮,還望笑納。”北安瀾完全沒有王爺的架子,恭敬謙虛。大丈夫,當能屈能伸。
隻見屋內放著一口大木箱,不管裏麵裝的是什麽?不過,了然可以肯定,裏麵的東西一定貴重無比。
“還有這個,是送給了然小姐的,小姐對在下曾有救命之恩。”北安瀾拿出一精致的木盒,交到了然手中。
突然,官朗然的臉就沉了下來,整張臉拉得好長,足以熏黑官府的天空。
“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就得見麵啊,難道你還想以身相許不成?我女兒缺的東西,自有我給她買,難道你覺得你家比我富有不成?回去給我好好的照照自己!”不知為何,官朗然就像是著了火一般:“天來,送客!”
整個房間一片肅靜。
見二人出門:“老頭,你到底怎麽了?”這官朗然在了然眼中一直沒什麽脾氣,可是今天,太反常了!那可是王爺,是皇子!
“你以後,可給我離那兩個小偷遠一點,尤其是剛才那兔崽子,他雖沒說話,可他眼睛一直盯著你那。”你先歇會,我走走。
看著官朗然離開,了然一頭霧水。
這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