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連串的疑問
韓子煦提起言諼草的琴,朝陳君其打了聲招呼:“那我們先走了。”說完便率先走開。
言諼草看了眼陳君其,有瞬間的遲疑,但最終隻是說了聲:“學長,再見!”
陳君其看著兩人並肩走遠的背影,雙拳握得死緊。
而自從元旦演出過後,言諼草再也沒跟陳君其有任何聯係,這著實讓她輕鬆不少。隻是她還沒輕鬆兩天,就再次遇到不想見的人。
元旦過後還有個把月就是期末考試了,言諼草也沒再執意要去書店做兼職。她回到剛開學的狀態,在校的每天除了上課,沒參加什麽其他社團活動,一到周末就乖乖回家。
周五這天放學後,言諼草剛踏出校門打算往公車站走去,卻被人攔住去路。她抬頭,看見是之前的客棧老板娘,心頭略過一抹驚慌。她以為,這件事情已經早就過去了。
她從對方旁邊繞過去,想裝作不認識,嚴格意義來說,她們確實是不認識。
“小草……”
言諼草渾身一震,她們之間有這麽熟嗎?
“你……這位阿姨,你、你有什麽事?”
女人從包包裏拿出上次的首飾盒,遞給她,說:“這,確實是你的。”見言諼草像上次一樣後退兩步,滿眼防備,她趕緊補充:“這是你爸爸留給你的,你的親生父親!”
爸爸?親生父親?
言諼草如遭雷擊,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女人見她不說話,直接把首飾盒塞到她手上,說:“我這兩天都會在a市,裏麵有我的號碼,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隨時聯係我。我……我等你。”
女人什麽時候離開的言諼草不知道,自己如何坐上公車的她也不清楚,就連怎麽進的家門怎麽回的房間,她也沒印象。
此刻她呆坐看著眼前的書桌,上麵放著那個剛剛被迫接受的盒子,皮質的盒子表層壓著細膩的紋路,看起來已經頗有些年頭。
言諼草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打開。
一個自有記憶以來就不曾聽聞過的名詞,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忽然出現,她說不上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已經消散不見,剩下的隻有無數的疑問,甚至可以說是類似陌生人看熱鬧般的好奇。
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麽會知道她就是言諼草?為什麽會忽然找她?她跟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她會有這個信物?為什麽又要在現在把東西給她?她的親生父親母親又在哪裏?
不管那個女人說的是真是假,就算她此刻真的在a市等著她去聯係,言諼草都不打算現在就去尋找答案。
目前她的種種好奇,都暫時不足以讓她有勇氣打開這個盒子,去尋找真相。
想了想,她選擇把盒子放進底層抽屜最裏麵。
言諼草不知道這種鴕鳥心態算不算懦弱,她隻想給自己多點時間,想清楚。
過了一周,周五的傍晚,剛離開宿舍兩步的言諼草忽然轉身回來,問著裏麵的眾人:“你們要不要出去吃飯什麽的?”
正在玩遊戲的葉葉頭也沒抬直接問道:“怎麽,你要請我們下館子啊?”
“小人已經失業很久了,窮得叮當響。求放過!”
“能叮當響就是說還有幾個鋼鏰,不算太壞。”
“我就是想問問,有沒有人要出去的,一起走啊。”
雲紓雪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挑了挑眉壞笑說:“你該不會是惹了什麽桃花,被人追著跑,要拿我們當擋箭牌吧?”
言諼草翻翻白眼,沒好氣吐槽:“腦子裏整天想些什麽!”
“那你幹嘛要找伴?”
“我是怕碰到那個老板娘。”
小藝敏感地問:“客棧那個?”
言諼草點點頭。
“我去!不是已經沒出現了嗎?怎麽什麽時候又來了?”葉葉停下手上的動作,瞪大眼睛看了她一眼,等再拿起手機的時候,忍不住又罵了一聲:“靠!死了。”
她幹脆地把手機輕丟到桌麵,繼續問:“到底什麽情況?”
言諼草遂把上周五的事說了一遍。
小藝忍不住感歎一聲:“小草,你這經曆都可以拍部電視劇了!就是不知道是喜劇還是悲劇。”
“走吧!”葉葉站起身,抓著言諼草就走:“我來陪你會會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在有人不斷往來的學校門口,她還能強迫你做什麽。”
雲紓雪跟小藝對看一眼,也一起跟了上去。
四人一起走在路上,也沒引起什麽人注意,畢竟成群結隊一起走在大學校園裏是很常見的一件事。
踏出校門,言諼草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意料之中的身影,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是我多心了。”
“你上次沒有聯係她,她也沒辦法找到你。反正隻要你上了車,她就算看見了你,也沒辦法。”雲紓雪拍了拍她的小手,安慰道。
“嗯,那行了。你們回去吧,我去對麵等車。”
“算了,我們跟你一起過去吧,反正都出來了,幹脆就在外麵吃怎麽樣?”葉葉問著另外兩位留宿的舍友。
“可以啊。”
“我無所謂。”
“那走,去對麵那家吃燴麵,分量超多的那家!”
“吃完再去買杯奶茶,布丁紅豆,嘖嘖嘖,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你們豬啊,吃這麽多!”
“上次好像誰一下喝了兩杯大杯的?”
“我不知道。大概就是豬吧。”
“嗯嗯,言小豬。”
“哈哈哈!”
“小草……”
女孩們在笑鬧聲中走到公交站牌,同時身後傳來一聲突兀的呼喚,四個女孩同時轉身看著眼前的女人。
言諼草僵硬地扯了一抹笑容:“阿姨,你怎麽又來了……”
而雲紓雪三人看清對方的麵容之後,全都一臉詭異地用視線在言諼草跟對麵的女人之間來回掃蕩。
小草,是笨蛋麽?這麽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
女人看出她的抗拒,尷尬又有些失落地說:“上周我等了你很久,等你聯係我。”
“我……”言諼草不知道要怎麽接話。
葉葉給雲紓雪使了個眼色,小藝也滿眼暗示看著她,雲紓雪眼角微微抽搐,心裏暗罵這兩個損友。
她清了清嗓子,扯扯言諼草的衣袖,小聲說:“小草,你沒發現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言諼草也小聲回答道:“有啊,我覺得整件事都很奇怪。”
“我不是說這個……”
那是什麽?言諼草用眼神無言問著。
“小草,你不覺得,那位阿姨的臉……看起來很熟悉嗎?”
“你認識?”
雲紓雪看了另外兩人一眼,說:“大概,我們都認識。”
“誰?”言諼草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她看到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不忍以及無言的安慰。
靜默數秒,四人都不說話。
言諼草先是不解,接著懷疑,隨即漸漸明白她們的意思,最後不敢相信地搖著頭。
這太荒唐了!這個女人,她之前是完全不認識的,而且昨天才剛從她手上拿到據說是她親生父親的信物,現在居然說是……
她瞬間意識到,為什麽自己總是那麽抗拒跟這位阿姨碰麵,也忽然明白,為什麽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總覺得有股莫名的詭異感。
因為對方的這張臉,跟她每天見到的,有著某種極其相似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