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社交煩惱
她這兄長在學校的受歡迎程度,言諼草可是看了十來年了,憑他的魅力,肯定都是被人追著跑。
韓子煦停下腳步,轉身給順勢走到他身前的人送去一個暴栗。他雖然臉上依然帶笑,但語氣中警告意味甚濃:“都這麽大女孩了,說話還是習慣不經大腦。這話哪裏學的,嗯!”
他知道,她的話本意並沒有什麽特殊指向,純粹是對他耍嘴皮,但這種暗示意味這麽強的話若是對其他男人講起,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些潛在的危險因素屆時都有可能威脅到她的安全。想到這,韓子煦笑臉依舊,但眼裏隱隱含著幾絲火光。
“嘶!你居然下手這麽重!”言諼草搓著額角痛叫,眼神哀怨瞅著他。
被控告的男人象征性扯扯嘴角,笑得越發燦爛:“我還能再敲重一點,你要不要試試看。”
意識到他有點不對勁,原本哎哎叫痛的人弱弱地問:“怎、怎麽了?幹嘛忽然笑得這麽詭異?我又沒說什麽。”
韓子煦發現她絲毫沒有說錯話的自覺,心底不禁漸漸開始升起一股火苗來,握著行李袋把手的拳不自覺緊了緊,他試圖跟陌生的情緒抗衡。
最後,他調整了一下心境,重新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你剛剛的話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聽到,都可能會令對方想入非非?”
言諼草徹底呆愣住,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跟韓子煦討論什麽“想入非非”的話題,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之下。
“很好,看來你沒想過。”韓子煦抬起另一隻空著的手,撫了撫額,輕歎道:“那麽,我建議你最好現在開始想想。想想身為一個即將成年的人,在什麽場合應該講什麽樣的話,以及怎麽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言諼草領悟到他所指的意思,臉色“刷”一下變得通紅,羞赧得結巴起來:“你你、你自己愛亂想,跟我、跟我有什麽關係!”
原本準備對她曉以大義的韓子煦,看到她羞窘尷尬的模樣,忽然覺得有趣,心底那股惡趣味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看到他露出他的“招牌惡魔笑”,言諼草頓時感覺自己又被耍了,她頂著一張紅得幾乎能滴出血的臉質問道:“你又在逗我是不是!又想看我笑話是不是!”
看著努力戳在自己鼻前的指尖,韓子煦握住它調轉個方向,指向她的太陽穴,搖搖頭轉身繼續往前走:“腦子要用起來。”
等她口中念念有詞地跟上來後,他重申:“記住我說的話,希望下次看到你能有所長進,不然我會評估一下以你的智商,到底適不適合住校。”
“……”
“小草?”
“聽到了。唉,住個校怎麽就這麽難呢。”
她最後的那句嘀咕,韓子煦聽到了,心裏不禁苦笑起來。這家夥,他為她的安全操碎了心,她倒好,不領情還埋怨。
待了解她的住宿及學校環境概況之後,韓子煦就打算離開,剩下的報到手續他相信她自己能處理好。但在離去前他還是不忘提醒一番:“記得我說的話。”
言諼草隻得滿口答應下來。
待他回去之後,她便開始收拾行李。
宿舍是四人間,上麵架床下麵是一體的書桌衣櫃,每個人都有獨立的空間。言諼草稍微抹了一下床板,接著把書桌跟衣櫃也擦了一遍,待床板幹了之後,又從行李袋內拿出帶來的薄被子和枕頭放床上鋪好。好在現在是初秋,天氣不是很涼,她帶的薄被子剛好。
就在她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一個女孩拖著個超大行李箱走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呼,累死了!還好是在四樓。”
見到陌生人,言諼草開始真正緊張起來,跟人搭話真的不是她擅長的。之前還沒來人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收拾著,就算房間空蕩也不覺得害怕。這會兒來了個人,她倒無所適從了。
女孩見她在一旁默不作聲,隻一個勁地絞著手指頭,不禁好奇地想看清她的表情,而當視線移到言諼草臉上之後,卻驚呼一聲:“言諼草?!是你啊!”
言諼草聽到陌生女孩居然認識自己,驚訝不已:“你認識我?”可她不認識她呀,這下可尷尬了。
回想起當年初見她時的情景,女孩忍不住笑出來:“我當然認識你了!你高二那年經典的一跳,可流傳了好久。”
高二?
聽到自己最糗的時刻被提起,言諼草覺得丟臉萬分,隻得岔開話題:“哦,你也是莘學園的啊?嘿嘿。”不管怎樣,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遇到曾經的校友,這令言諼草安心不少,起碼讓她有種自己不是孤軍奮戰的感覺。
女孩大方朝她伸出手,介紹自己:“我是雲紓雪,以前二班的。很高興我們以後是同窗,希望能跟你成為好朋友。”
言諼草握上去,開心的笑起來:“你好,我是言諼草!我也很高興能跟你同窗,真的,很高興!”她鄭重地強調了一遍。她終於可以不用費盡心思地想辦法去融入一個陌生的集體了。
看她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雲紓雪好笑地搭著她的肩說:“你以為一個班裏麵隻要認識了一個人算加入了集體嗎?”
“起碼,形勢沒那麽嚴峻了。”被看穿的言諼草有點不好意思,她撓撓頭:“你要先收拾一下嗎?我這剛好擦完,順便幫你也擦了吧。”
“不用不用。”雲紓雪把重重的箱子放倒,從裏麵翻出抹布,也開始簡單的收拾著。
她邊擦著書桌,邊好奇問起:“誒對了,不是聽說你是寄養在韓子煦家的嗎,他們家就是本市的,你怎麽還住宿呢?”話落,忽然覺得問這話似乎有點不太合適,她忙解釋:“我不是有意八卦的,你要不方便就不用理我。對不起啊!”
言諼草搖搖頭:“沒關係,也沒什麽不好說的。就是我覺得,畢竟已經十八歲了,有時候得學會靠自己。”在她看來,自己的身世沒什麽好忌諱。
“他們,對你不好嗎?”雲紓雪回想起當初比賽時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嘴邊那抹晦暗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