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你是撿回來的

  一時間，二七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父母。所以她都到了家門口卻半不敢進。


  她家住在老城區，一條悠長的小巷子裏，此刻正好是上午的十點多鍾，又是放寒假，巷子裏好多小孩子跑來跑去，也有不少大人們，有的坐在家門口獨自曬太陽，有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


  他們大多都認識伊十四，主要還是她男孩子性格，愛打抱不平，所以巷子裏的人幾乎沒人不認識她的。


  人們看到她回來紛紛跟她打招呼。


  “十四回來啦！”


  “十四，好像瘦了耶！”


  “十四，放寒假啦！”


  “孩子怎麽不進屋啊，你爸媽都在家。”


  伊十四左鄰右舍的熱情的臉龐，聽著他們的寒暄，內心突然一陣感動，一股溫暖的感覺。就好像一切都是以前的樣子，她每天放學回來看到聽到的都是這樣的，什麽都沒變。她強打起精神，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就好像三月陽關一般的笑容。


  她推開門，拖著行李走進去：“爸，媽，我回來了。”


  沒有收到熱烈的歡迎，不過她已經習慣了，把行李往地上一丟就走到客廳的茶幾旁端起伊斯達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喝起水來。這幾天沒好好吃飯，就連水都沒有好好的喝。


  哇！二七忍不住皺眉，爸爸的茶好苦啊！他什麽時候喝這麽苦的茶了？


  “爸——媽——”她又照例大喊了一身。


  伊斯達和陳芳華姍姍從臥室走出來，看到二七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尤其是陳芳華，臉上表情極為複雜，雖然是淡淡的笑容，可笑容了一點溫度都沒有。


  “回來啦！”


  “嗯。”二七努力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就問：“爸，媽，你們在屋裏幹嘛呢？我叫那麽大聲都不出來。”


  陳芳華看了伊斯達一眼，就說：“沒幹嘛，對了，你坐什麽車回來的，怎麽這個點到家？”說著，陳芳華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二七一時間有些錯愕，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說是二姐以前的男朋友送她回來的吧。於是就說：“跟同學的車回來的。”


  “是小雨的車嗎？”


  “不是，是另外一個同學。”二七繼續說謊。


  “你另一個同學也沒車了？”


  “啊，是啊，他也買車了。”


  “行了……”伊斯達推了陳華芳一下，說道：“快去買菜去，十四回來，中午多做點好吃的，給她打打牙祭。”


  二七咧嘴一笑：“還是爸疼我。”


  陳華芳瞪了她一眼就領著一個環保袋出門了。


  “十四，累了吧！進屋歇著去吧。咳咳咳……”伊斯達說著就猛烈的咳嗽起來。


  “爸，你怎麽咳嗽了，感冒了嗎？”二七立刻走過去扶著父親，輕拍著他的背。


  “沒事，沒事，咳咳咳……”伊斯達向二七擺手道：“就是有點受涼，沒事的。”


  二七發現父親鬢角的頭發全白了，額頭上的皺紋也更深了。二姐的去世對父親的打擊太大了。


  “爸，我還是扶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你這樣咳多久了？要不，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伊斯達仍舊擺手：“不用了，咳咳……看什麽醫生……亂花錢。”


  “爸，看病怎麽能是亂花錢呢。”


  “真的沒事，咳咳咳……我進去躺會兒就好了。”伊斯達說完推開二七，轉身進了房間然後就把門關上了。


  二七站在門口，眼眶有些紅。看著爸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看著爸爸的容顏一點一點的變老，她的心裏異常的難受。她真的是個不孝順的女兒，都沒有好好的照顧爸爸媽媽。


  中午吃飯的時候，伊美和肖誌軍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容。


  “大姐，大姐夫。”二七從房間出來看到大姐和大姐夫激動的打招呼。


  “十四回來啦！”肖誌軍熱情的回應了一句。伊美在看到二七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後又重新綻放。


  “十四，放寒假了。”


  “嗯。”


  “放到哪一天？”


  “十五以後。”


  “放這麽長時間啊！”


  二七嗬嗬的笑了下，說：“我還先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