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潮汐將至
“先生,找到亨利·漢斯的去向了。”
中城區與上城區的交界處,一家均衡學派名下的會所當中,一名壯漢走到伊斯坦·布澤爾身後,低頭低聲說道。
伊斯坦·布澤爾久久沒有回話,他所在的房間要比諾曼接手的書店更大,可裝修卻簡單到寒酸的地步,現在他正坐在一個硬木椅子上眉頭緊鎖。
在沒有聽到問話之前壯漢始終沒有抬頭,他的後背因為緊張已經被汗水浸濕,他很清楚這個在外人麵前始終麵帶笑容的少年究竟是個多麽嚴苛的人。
“在哪?”
壯漢驟然鬆了口氣,忙不迭的說道:“第七街區,光明會下級據點旁,咖啡與書店裏,已經死了,應該是變異而亡,但不排除被人擊殺的可能。”
咚咚。
伊斯坦·布澤爾用手指敲擊桌麵,平淡的聲音響起:“你是在等我親自去查清楚?”
壯漢臉色慘變,一躬及地:“不先生,當然不,我已經……”
——
“歡迎光臨。”
施工隊的效率很快,一個早上就換好了大門,蓋也用最快的速度把缺失的書籍補充了回來。
諾曼已經意識到有些事情可能無法避免了,索性就重新開門營業,不得不說冥想法的突破,新的法術和增強了不知道幾倍的實力讓他的自信心提高了不少。
門口迎賓的服務員是蓋,他會在店裏幫忙直到招到新的人手為止,雖然他很想一直留在諾曼身邊做事,但是諾曼拒絕了他。
“第七街區警局,三級警司邁克·康利。”來人在蓋的麵前亮出了證件,蓋仔細的看了看,確定是真的。
“警官,請問有什麽事情?”蓋一邊把邁克·康利迎進書店,一邊大聲說道,他在提醒諾曼。
“我們接到報警,今天淩晨,這裏發生了襲擊和爆炸,是嗎?”邁克·康利大步走入書店,兩眼飛快的掃過全景,燒灼的痕跡依然清晰,但是空氣中卻沒有那種令人惡心的氣息,這讓他有點疑惑,要不是通過法術偵測汙染確定亨利·漢斯最後出現的地點就在書店門外,他都要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他的話是對蓋說的,但是眼睛最後卻緊緊的釘在諾曼身上。
諾曼把手上第一次看過之後就背下來的日記本隨意放在桌上,起身來到邁克·康利麵前,還沒等說話,就看到邁克·康利朝自己伸出了手。
諾曼微微一愣,然後也若無其事的把手伸了出來,精神力隱藏在意識海最深處,可以算作是一個恒定法術的自我領域也被驅散。
“哈裏斯·諾曼,是嗎?”
哈裏斯是諾曼在新的繳稅憑證上隨意取的名字。
邁克·康利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是普通人無論做沒做虧心事,這時候大概都已經心虛了,不過這對諾曼來說不算什麽,他甚至還得壓下自己的反擊欲,否則突破之後實質化的精神力可以輕易弄瞎他。
手中傳來怪異的感覺,有能量在瞬息之間拂過身體,這手段遠比之前光明會的女人要高明的多,但對諾曼來說還是沒用,因為他的確不是現行體係下認知的學徒。
邁克·康利握了好久,諾曼不滿的假裝用力向後抽手:“警官,你應該沒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在摩爾人眼裏,所有的公務人員都隻是一份職業而已,隻要自己繳稅,就根本不需要對他們客氣,公務人員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聽到諾曼的話邁克·康利也沒什麽不高興的,隻是心裏有點不甘。
“當然沒有,諾曼先生,我想你不會介意告訴我淩晨時發生了什麽,對吧。”
諾曼麵帶不快的回到沙發上坐下,對蓋說道:“給這位警官煮一杯咖啡。”
也不問要什麽口味,吩咐過後直接說道:“事情很簡單,我的店鋪,我剛剛盤下還沒有開業的店鋪,在今天淩晨被歹徒襲擊了,他炸碎了我的大門,燒毀了一部分書籍,把我放在店鋪裏的十幾枚金幣盜走,我倒是向問問警方,發生這種事情之後你們難道不應該在第一時間來到現場嗎?我記得我早上已經報警了。”
蓋端著咖啡答道:“是的老板,距離報警已經過去七個小時了。”
諾曼毫不示弱的看著邁克·康利的眼睛:“警官,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質問我這個受害者。”
邁克·康利有些惱火了,他雖然表麵上是個警察,但他真正的身份是均衡學派執法所下屬的一位預備執法者,他很想給諾曼一個教訓,但是想到伊斯坦·布澤爾,他隻能強迫自己咽下這口氣。
“諾曼先生,警局的過失你可以選擇投訴,這是你的權利,但是現在,請你配合我的工作,你是否親眼看到了匪徒?”
“你覺得我如果看到他了,還能活著和你對話?”諾曼語氣高昂,嘲諷的反問,“警官,從現在起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除非我的律師在場。”
律師諾曼現在自然是沒有的,但是並不難找,無非是付一些錢而已,而且之所以這麽說,隻是想表現的更像是一個受到迫害的普通人而已。
邁克·康利深吸了幾口氣,起身逼視諾曼:“聽清楚,匪徒牽涉到一起很大的案子,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隱瞞隻會讓你惹上更大的麻煩。”
諾曼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他再也不說一句話,蓋已經站在了門口,準備見勢不對就拉上大門,他對諾曼的實力有種盲目的信任,再加上能修改容貌的法術,他覺得幹掉哪怕這個男人兩人也能全身而退。
兩人對視了很久,邁克·康利眼中的怒火幾乎要透出眼睛燃燒起來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麽,否則等待自己的將是最嚴厲的處罰。
“好自為之。”甩下一句話之後,邁克·康利大步走出了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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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除了去被他羞辱了一頓之外,什麽事情都沒有問出來?”伊斯坦·布澤爾敲擊桌麵的頻率越來越緩,聲音也比之前有人味了很多,但是邁克·康利卻更害怕了,訥訥的說不出一句話。
“廢物。”伊斯坦·布澤爾起身向房門走去,臨出門的時候才留下一句話,“自己去領罰吧。”
房門打開又嘭的一聲關上,邁克·康利癱軟在地,領罰不是領死,在潮汐將至的關鍵時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