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日鬼歸來
楊宗保突然發現或許所謂的醫生也可以稍稍改變下別人的人生，是不是在這個意義上，也算是治病救人？這種想法隻困擾了楊宗保很短的一段時間。
??薔薇吃過飯之後，就領著兩個孩子走了。楊宗保沒什麽留戀的，隻是轉身對茶茶說：“鵬爺身體好些了嗎？”
??“怎麽？你管那麽多幹嘛？”金發茶茶露出了本性，完全隨心所欲不妥協一點人情世故。
??“告訴鵬爺，讓他省省吧，別鑽漏洞了，否則我也不留情了。”楊宗保說完拿起了今天的報紙。
??茶茶聽了楊宗保的話之後很想笑，這個約翰何德何能，真以為自己是哪尊神啊。鵬爺是什麽人？從十年前開始就沒有人敢這樣給鵬爺臉色看了。不知道這回約翰醫生能在和鵬爺的較量之中撐上幾個回合。當然，茶茶自己是很喜歡看戲的。在茶茶無聊的生命之中，看著別人悲慘的下場也是很爽的。所以當然樂意給楊宗保和鵬爺製造見麵的機會：“那我可照直說了啊？”茶茶抑製不住的興奮。
??“無妨。”楊宗保老神尤在。
??“哼，我出去下。”茶茶踩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走出了醫院。
??就在楊宗保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休息一下的時候，突然發現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個李亞力。
??李亞力虎目圓睜，看著楊宗保眼睛都不眨一下。
??楊宗保無奈，什麽時候自己臉上如此有吸引力了：“看樣子，我不解答你的疑問，你是不會放過我的。”
??“不錯。”李亞力也快人快語。
??“問吧。”楊宗保放下報紙，準備好好的麵對李亞力。
??“你什麽時候想起來的？”李亞力問。
??楊宗保想了想，說：“具體也說不上，慢慢一點一點想起來的。”
??“那你這些天在看我笑話？”李亞力不高興的說。
??“有點這個意思。”楊宗保這人特誠實：“不過既然你沒殺我，還費盡心思把我弄出來肯定有什麽目的。我直接問你是誰主導的這一切，你肯定不會說，那麽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你憑什麽和我做交易？”李亞力很討厭被人抓著痛處。
??“就憑我還會留在下東區。”楊宗保眼神一轉：“如何？你背後的人肯定現在還不想我回國吧。”
??“你以為我不能把你留下？”李亞力的肌肉緊繃，肌肉之間的血管浮出了體表。
??“李亞力算了，你我都知道的。”楊宗保好笑李亞力虛張聲勢。
??“好吧，做什麽事？”李亞力當然知道楊宗保說的是實話，現在他沒有任何的方法節製楊宗保。
??“聰明……”楊宗保從報紙上撕下一邊，遞給李亞力。
??“什麽？”李亞力接過來一看，發現上麵有一則關於一家醫院的消息：“讓我幹什麽？”
??“去偵察一下唄，這家醫院最近人員變動了，我需要你去調查一下。”楊宗保知道雖然是徒勞，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醫院的動向。
??“好吧。”李亞力接過報紙碎片，轉身消失了。
??醫院裏就剩下楊宗保和流浪漢了。
??楊宗保歎了口氣似乎是對著空氣說：“日鬼，別裝了。”
??“老板。”日鬼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情緒有些激動。
??“一直跟著我的？”楊宗保問。
??“沒，中途被甩掉了。後來又找著了。”日鬼老實說。
??楊宗保這才第一次看見流浪漢的全貌，全身坑髒，但是最明顯的是那隻斷臂。不用問，楊宗保就知道斷臂後麵的原因。故意忽視這個細節，楊宗保讓日鬼坐下：“你也是真能忍。”
??“還好了，回去我也活不成。老太太真夠凶悍的……”日鬼現在想起來老太太聽到楊宗保失蹤之後的表情——那可真的是要吃人的。
??“就因為這？”楊宗保壓根不相信日鬼因為麵子問題胡謅的答案。如果真的是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早就可以逃之夭夭了，何必整體躺在自己眼皮底下受苦。
??“嘿嘿嘿嘿……”果然日鬼抓抓頭皮。一年了，日鬼的腦袋上也沒長出頭發，還是光光的，
??“說說唄。”楊宗保不想日鬼沒有暗地裏調查。
??“老板，說起來這事有些怪異。在後來找到您被綁架的地方，發現了一具屍體。”日鬼回憶起來。
??“有什麽特別的嗎？”楊宗保問。
??“屍體的臉被毀了，根本看不清樣子。但是屍體的背上有些青青紫紫的傷痕。身體結實，手裏的繭很厚，特別是手指還有過骨折……”日鬼細數著發現屍體上的蛛絲馬跡。
??“你說這麽多的意思是——軍人？”楊宗保也仔細斟酌了一下。
??“嗯。”
??“我也覺得李亞力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軍人做派還是很濃的。國內的軍人有一股作風那就是永遠也不能做到歐美那種表現出自由的個性。國內軍人就算是退伍多年也會站得筆直，一眼就能看出。雖然李亞力掩飾的很好，但是那股正直的英氣是磨滅不了的。”楊宗保也在和日鬼、交流一下對李亞力的看法：“可是我和軍隊幾乎沒有接觸，硬要說有的話，也就是沈家。不過沈家這麽大費周章的對付我幹什麽？”這就是楊宗保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日鬼沒有說話，在這方麵顯然自己的腦子不如老板好使。
??楊宗保思考了一下暫無頭緒，於是說：“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不需要操心那些有的沒的。”
??“老板不回國內嗎？”日鬼覺得奇怪。
??楊宗保笑了笑：“你知道我生存的意義嗎？”
??“什麽？”日鬼沒聽清楚。
??“以前我也不知道因為要做個醫生，所以要做個醫生。現在對於我來說消滅疾病倒是變成了首要的了。”楊宗保解釋說。
??“可是你的醫院……”日鬼提醒道。
??“醫院說到底也是個工具而已，那隻是我實現自己目的場所。當然也可以為我帶來金錢。可是現在下東區的情況令人堪憂。我還不知道具體用什麽方法。這裏居住環境惡劣，疾病肆虐，病死率很高。一年以來，我發現下東區人們所患疾病更多的是一些很常見的疾病。隻要好好治療痊愈的機會很高，可是自己根本忙不過來，這裏需要的是更多的基礎性醫生。原本想製造一個真空地帶，可是沒想到鵬爺給我來了這套，真的把這裏差不多給弄成了無人區……”
??日鬼聽著楊宗保說話，突然發現自己和老板比起來太過於渺小了。在日鬼40多年的生活裏幾乎不會想到這麽高尚的問題。所以很不能理解，楊宗保這種把私事放在一邊，先解決毫不認識的人的問題的看法。日鬼這才真正想通了為什麽自己違背本性在這裏守著老板一年多。因為楊宗保的思想難能可貴。在他的身上，有著兩種的截然不同的態度。日鬼這輩子，40多年刀裏來槍裏去，每天得過且過，能混一日是一日。楊宗保給他帶來了完全不同的觀念，這也是深深吸引日鬼的原因。
??“您準備怎麽辦？”此刻開始，日鬼是真正的從心底開始尊敬楊宗保。
??“不知道，先和鵬爺談談，如果不能取得共識，那麽就需要你了。”楊宗保帶著深意看向日鬼：“你還行不？”
??日鬼突然特牛、逼的說：“不要問男人行不行。”
??……
??“約翰要見我？”
??東林的病房裏，茶茶再給鵬爺喂蘋果。
??鵬爺的恢複力是驚人的，沒幾天工夫已經能夠坐起來了。
??“對啊，因為你把醫院周圍2000米的範圍給清掃了一邊，他當然不滿意啦。”茶茶噘著嘴巴撒嬌道。
??“不滿意……”鵬爺話裏意味深長：“你覺得約翰醫生人怎麽樣？”
??“嗯……”茶茶沒想到被問，所以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接觸時間不長。但是雖然那些人對約翰有意見，可是還真的沒人認為要揍他，反而老好人，笨蛋，白癡的比較多。也沒什麽人在醫院鬧事。”茶茶不被提醒還不知道，一經鵬爺提醒才發現，約翰醫生在下東區的口碑竟意外的好。
??“那這麽說起來，還算是不錯。”鵬爺嘲笑了一下：“蠢材，真以為自己是救市菩薩啊。”
??“他想見你。”茶茶突然覺得自己情緒低落了，竟然有些不願意鵬爺嘲笑約翰醫生。這一認知讓茶茶非常的鬱悶。
??“是嗎？讓他自己來。”鵬爺覺得自己勝利了。
??“好的。”茶茶給鵬爺喂蘋果。
??……
??楊宗保悠閑的吃過早飯以後，還是去給那些人看病。或許是因為有了一次經驗，大家都集中在昨天楊宗保看診的地方。
??日鬼這回事光明正大的跟著。
??因為日鬼無國界的威脅性，看病的人都不自覺的排隊，靜悄悄的，很安靜。
??混混頭子也發現了日鬼不是好惹的，所以一直站在離楊宗保很遠的地方。
??來看病的無非傷風感冒，有些是想騙些鎮定劑什麽的，所以不是很累。
??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楊宗保要收攤的時候，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從遠處掙紮的過來了。
??“醫生……”男人一抬起頭。
??楊宗保反射性的往後一跳：“大家退後。”
??雖然沒人知道是為什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大多數人都聽從了楊宗保的吩咐，紛紛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大家回家，這幾天最好不要出門，不要和人有接觸。”楊宗保繼續吩咐。
??大家一窩蜂的散了。
??“約翰醫生？”混混頭子走進楊宗保請示。
??“口罩，手套，大量的消毒水，快。”楊宗保心裏也十分著急。
??“什麽？”混混頭子不理解到底什麽事情這麽嚴重。
??“廢話幹什麽，快起，你想整個下東區人全部死光嗎？”楊宗保聲音是從嗓子裏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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