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啟程
薩福特城頭。
愛蜜莉雅和海洛伊絲並肩而立,望著漸漸遠去的商隊,沉默了許久。
侍女和護衛們遠遠圍著,沒有兩位公爵的吩咐,沒人敢離這兩位的女士太近。
至於她們的安全,這些護衛們倒並不擔心。
十五年間,海洛伊絲育有一女一子,自己更是在三年前進階高階騎士,驚動整個吉爾特。
吉爾特王室把她的長子,雷哲*安*海洛伊絲*吉爾特,列為吉爾特王室的第二繼承人,排名還在吉爾特國王格雷格的次子之上。
至於海洛伊絲的長女巴伐亞*安*海洛伊絲*吉爾特,則要按照百合花公爵領的‘母女相承’的規矩,繼承百合花大公爵之位。
(單字‘安’是隱姓,在貴族起名的規則中,這種單字隱姓代表某種並非合法繼承的血脈,但是,當這血脈值得驕傲時,貴族會掩耳盜鈴取其一部分,作為自己繼承血脈的標誌。)
至於血潮公爵夫人愛蜜莉雅這些年生育有兩個兒子,長子卡萊*安德*蒂爾斯今年十一歲,次子
則是一種全新職業道路——狂劍士職業的最高位者。
狂劍士,集合了狂戰士與劍士兩種職業優點,是既擁有狂戰士強橫生命力和爆發力,又可以凝練劍芒,擁有劍士身體協調性和攻擊力的職業道路。
這種職業道路目前還不算太成熟,隻有愛蜜莉雅自己一個人突破高階,而且也沒有人通過這條道路進階傳奇。
狂劍士這種全新的職業道路想要形成完整傳承,恐怕還任重道遠。
“不知道他這一去,要去多久。”愛蜜莉雅歎息一聲,無奈的。
“據獸人王為了突破傳奇,曾經先後遊曆大陸兩次,短的一次為期四年,長的那一次超過二十年。”
“希望安德可別這樣,不然等他回來的時候,我恐怕都老得他認不出來了,孩子也不認識他了。”愛蜜莉雅苦笑道。
“男人麽,總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不斷奔波在路上,不會管妻子的想法。”海洛伊絲抱怨道。
“哈,從別的女人嘴裏出這句話我還相信,你這位百合花大公爵,吉爾特智慧之女,你的野心比男人還男人吧?”愛蜜莉雅驚訝的扭頭望著這位‘姐妹’。
成立於吉爾特卡蘭砣的‘姐妹會’,目前已經超乎國界,成為一個類似於行會的女性職業者聯盟。
而海洛伊絲便是‘姐妹會’的會首,愛蜜莉雅這位血潮公爵夫人,在姐妹會中也算是元老。
嗯,當然,女性職業者們比較顧忌‘元老’這個法,在姐妹會中,類似的位置被稱為‘冠位’。
“愛蜜莉雅,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海洛伊絲道:“當初我選擇自立門戶,就是為了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受任何人的擺布。”
“可是看看你,幾乎什麽都不用做,就稀裏糊塗登上血潮公爵領的最高領導位置,早知道安德是這樣沒有權力欲望的男人,我肯定要和你爭一爭。”
海洛伊絲之所以選擇借種,就是為了能夠徹底獨立,不受任何人擺布,其中包括丈夫。
可看看愛蜜莉雅這樣子,安德辛辛苦苦打下整個血潮領,梳理統治秩序以後,隨隨便便就把權位交給了愛蜜莉雅——這等上掉餡餅的好事,海洛伊絲羨慕的兩眼發紅。
“對了,我哥哥他們在你手下幹得怎麽樣?”愛蜜莉雅不想就這個話題在聊下去,硬生生把話題轉移開來。
“哼,你哥哥現在人生目標已經完成,過的和其他混賬男人沒什麽區別。”海洛伊絲沒好氣的。
愛蜜莉雅的哥哥傑拉爾德*洛科威,當年在卡蘭砣成立了一個傭兵團,被吉爾特先王奧斯維德一並征發,作為輔助兵種前往艾比利作戰。
當年奧斯維德被艾比利王亨特三世出賣的時候,這些征發的傭兵和冒險者也四麵逃散,他們生存力強,又不是主要目標,所以倒也有驚無險的逃了出去。
——和他們相反,比他們戰力高明百倍的狂風大騎士文森,卻在那一戰中為了給大軍斷後,力戰而亡。
逃出去以後,他們做了一段時間盜賊——這也算是老本行——等到海洛伊絲發起遠征,傑拉爾德又動起了複興家族的念頭,加入了海洛伊絲的南方遠征軍。
也許是壞運氣已經過去,這位對複興家族念茲在茲的年輕人終於抓住機會,積累功勞,成為了一名統領。
等到愛蜜莉雅命血潮領密探尋找親人的時候,傑拉爾德*洛科威已經成為了一名爵士。
後麵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愛蜜莉雅和安德的麵子擺在那裏,怎麽也值一個男爵領。
所以傑拉爾德*洛科威在與精靈*獸人聯軍談判中立下功勞,成為洛科威男爵。
至於為什麽這位男爵沒有回到血潮公爵領,反而在百合花公爵領服務,卻是因為他現在是血潮領和百合花領的溝通中介人物,賺的盤滿缽滿不,據還豔福不淺,根本不想到妹妹眼皮底下,遵守血潮領的法律。
安德別的時候很好話,但是他製定的法律卻是不可觸犯。
所以,在血潮領的新貴族,日子比其他地方的貴族要稍微不自由一些。
因為血潮領的實地貴族,除了安德一手提拔起來的軍中幹將、要麽就是被他打落塵埃的大貴族,根本沒人敢在他麵前表示半點不滿。
而且這些新貴族收入主要靠工坊和商業,領地隻是錦上添花,因此矛盾並未激化。
(不是愛蜜莉雅/百麗兒忘記了她親愛的哥哥,而是胖子忘記了這位難得出場的老兄,隻好在這裏打個補丁,下次大家提醒胖子的時候,請將人名和身份一並報出來,這樣胖子可以省得一章章翻書去找,謝謝。)
“我們的孩子呢?這些年,安德調教的進度如何?”
商隊已經走遠了,海洛伊絲轉過身朝城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
安德*蒂爾斯大概是這世界上最擅長調養的大師,所以,包括海洛伊絲在內,所有向安德‘借種’的女性們,聽安德要親自調教孩子的時候,都把孩子送了過來。
愛蜜莉雅和海洛伊絲並肩而行:“都很不錯,氣血分布均衡,每個孩子都發育良好。安德給每個孩子都植入了能量核心,可以保證他們無病無災的達到進階初階職業者的身體條件。”
“那我們的孩子豈不是隻能走劍士或者狂劍士道路?”海洛伊絲皺起眉頭。
連安德都沒有進階傳奇,她可不覺得安德創立的職業道路會比騎士更加優越。
安德自己戰力無雙,那是極個別的特例,真正強大的職業還是騎士和施法者。
“不會,那些能量核心會在他們進階初階職業者的時候完成使命,自動散化成為可以被人體吸收的生命能量——安德並不想限製這些孩子的發展道路。”
愛蜜莉雅解釋道。
兩位公爵級別的女士一邊閑聊,一邊漫步漸行漸遠。
在她們前方遠到看不到的地方,衛隊執行警戒、驅逐閑人;侍女們在清理道路,灑掃地麵,甚至有施法者沿途施展法術,確保兩位高貴的女士腳下不會沾染半點汙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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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姆克是一位中年獅族人,他有一頭棕黃色的頭發,眼眸也帶著幾分棕黃,身材孔武有力。
他穿著一副鎖子甲,背上背負一柄雙手使用的長刀和一麵中型圓盾,這是很常見的傭兵打扮,在血潮領中不算稀奇。
血潮領是傭兵和冒險者的堂,也許是因為當年的血潮軍組成中,傭兵和冒險者實在太多,所以當局勢穩定下來,這些退伍的老兵有些擔任了地方管理者,但是還有些腦子靈活的人,利用血潮領對退伍軍人的政策傾斜,做起了各種生意。
卡姆克就是其中之一,別看他打扮的像是個傭兵,其實他已經是頗有財產的商人。
他在薩福特城外有一座莊園,在博安特城也擁有一座莊園,兩座莊園中安置著他的兩位夫人——她們互相不知道彼此存在。
(血潮領實行一夫一妻製,就算大領主安德*蒂爾斯也隻有一個妻子。)
這次他帶著自己的商隊從薩福特城前往博安特城,一來是常規做生意;二來也是為了看看自己另一位妻子。
一般他的商隊不收搭車者,但是這次加入商隊的客人來頭有點大,推薦對方過來的人,是薩福特城士兵合作社的副社長,卡姆克退役前所在劍盾兵隊上司的上司,卡本先生。
卡姆克當然不能拒絕這點要求。
“安特先生,您看這輛馬車怎麽樣?裏麵的被褥都是全新的,都是從波利斯的店裏買的高檔貨色。”卡姆克親自帶著這位安特先生,看配給他的旅途馬車。
“條件已經很好了,其實我不需要這麽好的條件,像其他人一樣就可以。”
安特先生是個一米九左右,身材高大,麵孔白白淨淨的年輕人,看起來文質彬彬,談吐像是個文化人。
“您是卡本統領親自帶來的貴賓,要是您在我這裏受了委屈,卡本統領回頭得剝了我的皮。”
卡姆克哈哈大笑起來。
他並不是要討好這位安特先生,而是希望能通過他,間接讓卡本統領知道,自己很重視他帶來的客人。
士兵合作社,擁有整個血潮領大部分工坊的股份,而所有退役士兵合作社的後台老板,就是血潮大公爵安德*蒂爾斯。
像卡姆克這種在隊長職位上退役的血潮軍士兵,哪怕沒有動腦筋做生意、也沒有擔任公職,光是一份每個月從合作社領到的血潮軍退役士兵供養費,就可以滿足他日常開銷,甚至可以過得還算不錯。
“你擁有這樣規模的商隊,還這麽尊重卡本先生?”安特好奇的問。
“卡本統領當年可是血潮軍的統領,是真正的大人物,哪裏是我這種在路上討生活的人可比。”卡姆克搖搖頭,看來這位白白淨淨的年輕人,多半是剛從學院裏出來的書呆子,一點也不了解這個世界。
他雖然薄有資財,勉強稱得上富商,但怎麽可能和士兵合作社的大人物相比?
卡姆克幹脆跳上馬車,坐在安特身邊,和他閑聊了起來。
“你是哪個學院畢業的?和卡本先生是什麽關係?”
“唔,我是文書學院畢業,和卡本先生倒沒有什麽關係,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托她介紹一個去博安特城的車隊,這算是我的畢業旅行。”安特笑眯眯的,他望著前麵的道路,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哈哈哈,文書學院有許多漂亮姑娘,看你也蠻帥氣的,有沒有那個?”卡姆克做了一個男人都懂的手勢。
“那倒沒有,我有妻子了。”安特摸了摸自己沒有半根胡子的下巴,微笑著。
“切,年輕人,這年頭誰還沒幾個情人——你的妻子該不是百合花領的吧?”卡姆克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
百合花公爵領中,頗有不少富婆和女性選擇招募贅婿,依據當地法律,贅婿出軌要接受相當懲罰。
(百合花領關於贅婿出軌的法律,可以參見浸豬籠之類的相關民俗,這是百合花公爵領的一眾女貴族們在製定法律時,爆發了對男性強烈的報複欲望,才造成如此扭曲的法律。)
“不是不是,我怎麽會去當贅婿。”安特擺擺手,連忙否定。
“哈,這不丟臉,年輕人娶個富婆,可以少奮鬥三十年呢。”卡姆克安慰道。
“我的妻子在血潮領,真不是百合花領的人。”安特無奈的。
“好吧好吧,不過年輕人嚐個鮮什麽的,也是人之常情,不然等到老了不定還會後悔。”
“我這商隊裏有幾位隨隊的女傭兵味道不錯,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和這位年輕人話總有一種容易讓人放下戒心的感覺。
卡姆克雖然不至於把自己有兩個老婆的事出來,可也主動提出為這位年輕人拉一次皮條——這可是非常罕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