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埋伏
第三十六章
‘如果能把氣血運行速度量化就好了。’
安德心中暗暗想著。
“不是任何東西都可以準確量化。”
係統的聲音在安德心底浮現:“在身體中運行的氣血能量,並非真正的鮮血和氣體,而是一種從細胞活性中衍生出來、難以具體定義,具有鮮明個人特征的能量。”
“氣血能量同時受到身體細胞活性和神經信號驅動,因此,氣血壯大與否,同時受到帶表身體細胞活性的體質和代表大腦神經體係的智力影響,具體影響方式極為複雜,無法用單一數字量化表達。”
安德一邊聽著係統的解釋,一邊把注意力集中在感知自己身體氣血運行上麵。
就是現在。
技能‘流轉’發動!
在係統界麵上,安德的心髒中,有一道隱隱的紅色光芒流向脾髒,然後從脾髒中有淡淡的黃色光輝灑向肺部,被照射的肺部分左右發射出兩道銀白色光芒,聯通了腎髒;接著,腎髒中隱隱有潮水湧動的聲音,淡藍色的光輝如水波,漸染了肝區。
最後,明明的深紅的色肝區,卻溢出充滿生機的綠色,如枝條般接通心髒,構成了一個閉環循環。
這是安德在擊殺德福*必利爾以後,才出現的變化,也許和那個未知技能有關,在係統界麵上,安德的五髒開始分化出不同色彩,雖然隻有在實戰技能‘流轉’時才會出現,可依然代表著截然不同的變化。
五髒循環搭建完成,安德五髒內的氣血能量頓時如同火車上了鐵軌一般,沿著這臨時搭建起來的循環通道,飛一般流轉起來——這就是技能‘流轉’的真麵目。
並不是五髒要比肌肉筋骨更堅韌、更能承擔氣血運行;也不完全因為五髒中氣血更豐盛飽滿,而是內髒有一種目前安德還無法理解的機理,讓五髒能夠互相溝通——就好像大城市之間,往往會專門建設有高速公路或者鐵路一樣。
五髒之間,有一種隱秘的溝通機製,這種機製並非一般血液流通和神經傳遞,而是來自於生命能量層級的溝通機製。
隨著安德發動技能‘流轉’,他五髒間流動的氣血能量猛然加速到驚人的地步,讓五髒像是被點燃的燈泡一般明亮起來。
接著,就像是齒輪齧合,五髒的氣血如同輪帶動著大輪,讓原本已經達到極點的身軀氣血猛然加速,突破了障礙!
安德全身上下泛起不正常的赤紅,那是皮膚表層毛細血管大量破裂造成的現象。
氣血雖然並非血液,但高速運轉的氣血依然帶動血液,流速大大超出平時。
而令安德失望的是,哪怕在感覺中,自己的氣血運行速度甚至超過那晚上,襲殺德福*必利爾時的狀態,甚至讓自己的毛細血管都出現大麵積破裂,可是,那出現的氣血震蕩現象依然沒有發生。
這也意味著安德今的努力失敗了。
————————————
在安德奔跑的巡視道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樹木和灌木。
在林邊的這些灌木中,有一群人正在潛伏,一個人端著弩弓、兩個人拿著弓箭,另外十來個人手裏拿著刀劍。
潛伏者中間的首領,遠遠望見道上奔來的身影,他將聲音壓到最低,低聲提醒自己的夥伴們:“有人過來了,大家都準備好!”
“看上去似乎有點——”有人想發言。
“閉嘴!”首領低聲怒斥,打斷了這位老兄將要發表的意見。
人家馬上就要跑過來了,現在還話,被那個老頭聽見怎麽辦?不是橫生枝節嗎?
崎嶇不平的路上,一個人影朝這邊跑來。黃昏時分,陽光有些黯淡,讓奔跑而來的身影顯得有些模糊。
霍爾博盜賊團是一個不大不的盜賊團,他們總共隻有五十人,老巢和附近大多數盜賊團一樣,位於維爾特領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維爾特領這些年來越發破敗,盜賊蜂起,甚至有人懷疑這些盜賊背後有維爾特領主的支持。
不然,這些盜賊怎麽專門搶劫幾個臨近領地,卻很少聽會搶劫維爾特領本身的村莊。
當然,這也可能是維爾特領實在太窮,根本沒什麽東西好搶的原因)
這條守衛獵人常走的巡視路,霍爾博盜賊已經派人勘探過好幾次了,更是做足了準備。
打劫商隊相對比較容易,但是搶劫領地很困難,當然兩者獲得的利益也截然不同。
除了那種中,攜帶著價值連城寶物的商隊,一般情況下,商隊運輸的貨物,並不是那麽有價值的。
針頭線腦、鹽、皮毛、鐵器和木器,和各種自己生產比較困難的日常用品,才是商隊運輸的大頭。
載滿金幣的馬車隻存在於吟遊詩人的故事裏,真正的商隊攜帶的金幣並不多,他們往往是載滿商品,到目的地換成當地特產再回到原本的城市鄉鎮進行販賣。
隻有出手了帶來的商品以後、購入當地特產之前,商人手中才會有大把金幣,其他時間,搶劫隻能搶到商品,而不是金幣——所以銷贓是比搶劫還賺錢的行當。
隻有直接搶劫領地,才能真正搶到錢和那些便於攜帶、變現的寶貴物品。
但是,想搶劫萊斯特領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守衛獵人的屋駐守在每一個關鍵節點上,個別人想偷偷繞過獵人屋並不是難事,但是人多的話,很難瞞過守衛獵人的眼睛。
一旦守衛獵人點起烽火,不但後麵的村子有了防備,甚至遠在領地中間的領主城堡,也會派出正規士兵進行支援。
對於一般的盜賊團來,是絕對沒有實力對抗正規軍的。
所以,想要成功搶劫,必須先幹掉守衛獵人。
不是隻有地球人知道柿子要撿軟的捏,這個世界的人,同樣有類似的法。
在萊斯特領靠近森林這一側,守衛獵人中間,隻有澤維爾老頭最容易對付。
一來這位老獵人年紀大,馬上就要退休,戰力大幅下降;二來,澤維爾的獵狗死了,這老頭似乎也沒打算訓練新獵狗,警覺力也下降一個等級。
所以,盜賊團就把主意打到澤維爾的管轄區域。
正麵攻擊獵人屋比較麻煩,那老頭雖然戰鬥力不見得有多高,但是布置陷阱絕對有一手。
而且是獵人屋,還不如是一個木製的型堡壘,別有人在裏麵守著,就算沒人看著,隻要把門關上,從外麵想衝進去絕不容易。
所以他們準備在澤維爾照例巡視轄區的時候,圍殺這個老獵人。
一切都布置好了,前麵的探子也發來消息,確認有人跑了過來,
大家甚至為了防止澤維爾老頭發現苗頭不對,不敢在路上布置陷阱,而是分頭埋伏,在三十米範圍內構成了一個鬆散的包圍圈,隻要等他走入埋伏圈裏,大家就一起動手。
一個歲數超過五十歲的老頭,還能上不成?
近了、近了,就是這個速度,似乎、好像、也許有點不對——實在太快了,剛才看著還是一個人影,怎麽這麽快就跑到眼前了?
而且,澤維爾一個老頭,怎麽會興致那麽高,跑步巡視轄區?
這個念頭在盜賊首領的腦海裏一閃而逝,並沒有讓他太在意。
反正也隻是一個人,就算真有什麽變化,自己這邊足有二十幾個手裏沾過血的好漢,還對付不了一個人嗎?
盜賊首領霍爾博扣下手中的扳機,弩箭離弦!
路上的人影微微一晃,也許是霍爾博的準頭不怎麽樣,也許是對方運氣好,反正這隻弩箭射到了空處,那個人影甚至連跑步的速度都沒有減慢。
接著,霍爾博手下的兩名弓箭手,從灌木後麵站起身,瞄準對方,射出兩支箭矢。
在二十步內,弓箭可破鎖甲!
可是,路上的人影在奔跑中,將身體扭曲成一個怪異的姿勢,硬生生從兩隻箭之間穿了過去,一溜煙朝前跑去。
“媽的,這個混蛋運氣也太好了,兄弟們上,圍住他!”霍爾博氣的把弩弓放在地上(弩弓很貴,不能摔),拔出刀帶頭衝了出去。
手下們也呐喊著,從樹林中湧出,揮刀舞劍、四麵八方一擁而上,要把對方團團圍住。
埋伏的時候,為了不驚動目標,大家都埋伏的比較遠,這樣包圍圈雖然麵積大了許多,可漏洞也多了不少。
隨著距離接近,大家自然能清楚看到,被他們攻擊的目標,是一個臉上布滿汗珠,整張臉憋得通紅的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麽澤維爾老頭。
殺羊是殺、殺牛也是殺,對於盜賊團來,根本不存在什麽誤會的法,殺錯了就殺錯了唄,頂多是麻煩一些,還得找個機會殺死澤維爾老頭。
在盜賊們眼中,這個落入包圍的年輕人臉色通紅、麵目扭曲、咬牙切齒向前狂奔,顯然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也許不用人來殺,自己就會因為過度疲勞倒地身亡。
在道路前方,有兩個盜賊已經擋在路上。
而在年輕人身後,還有一大幫盜賊嘴裏罵罵咧咧的趕了上來。
更有弓箭手重新將箭支搭在弓弦上,隻不過沒有拉開弓而已——這麽多人圍上去,用不著他們射箭了。
兩個盜賊臉上露出興奮的獰笑。
他們迎麵攔住這個可憐的年輕人,左邊的盜匪把刀攔腰橫斬,右邊的盜賊則高舉著刀,連肩帶背斜砍了下來。
兩個盜賊手中揮舞著刀,眼睛期望的盯著對方的臉,他們期望看到驚恐而絕望的表情。
對於施暴者而言,對方的絕望就是他們強大的證明——這種持強淩弱的快感,讓人很是心情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