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澤維爾
第二十一章澤維爾
還是獵人維托帶路，安德背著自己的行囊跟在後麵，兩人朝澤維爾的獵人屋所在方位走去。
這一路上，也許是因為親眼看到巡林客柏啟思對待安德的態度，獵人維托比剛才親熱了許多，不光是跟安德有有笑，還主動向安德介紹起成為獵人的好處。
“澤維爾的轄區裏盛產藍菇、鬆子和黑荊棘，也有不少野雞和鹿，有時還有雪狐出沒，雪狐的皮毛如果完整，至少值十個金幣。對了，安德，獵人的規矩你鬥毆知道嗎？”
“我隻知道一些最基本的內容，不能獵殺母獸、尤其是懷孕的母獸，是嗎？”安德既然參加獵人考核，自然也留心過一些常識。
“除了懷孕母獸不能打之外，除非男爵大人組織春獵，否則任何人在春都不能打獵，因為春是動物交配繁殖的季節——不過兔子之類的還是可以打，但是鹿和野豬之類大獵物絕對不能打。”
維托轉過身，認真的對安德。
獵人維托是一個身高一米七、麵色有些發黑的中年人，他腳上穿著一雙長筒鹿皮靴，佩戴著獵刀和弓箭，腰上懸著一卷繩子。
“這些大獵物是要給領主留著嗎？”安德問道。
“是的，每年春秋兩季領主可能組織打獵，為了保證林子裏始終有足夠的獵物，春是不能打獵的。”維托點了點頭。
“還有，你打的獵物可以拿到鎮上去賣，不過要上交售價的三分之一給稅務官，其他歸自己；如果有人在你的轄區裏采集藥草或其他什麽東西，都需要先征得你的許可才行，並且需要交給你收獲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一稅務官要拿走，采集者自己隻能留下最後的三分之一。當然，如果是你自己動手采集的收獲，隻需要交三分之一給稅務官就行。”
“最後，我們這些守衛獵人從轄區中獲得的所有收入，都要交給柏啟思三分之一。這不光是給他一個人的錢，也是給那些巡視獵人的紅利——沒有這些他們定期掃蕩危險生物，我們會很危險。”
獵人維托特別解釋了一下，為什麽一定要分給巡視獵人錢。
巡視獵人對森林的監控和定期掃蕩，對他們這些守護獵人的安全是極為重要。
曾經有人認為，有守護獵人駐守領地邊緣，足以對付少量地精和野獸，如果情況嚴重，正規軍也可以隨時支援，所以建議取消巡視獵人編製。
結果僅僅三年不到的時間，領地邊緣就誕生了一個中型地精部落，甚至產生了許多熊地精，如果不是特利根冒險隊及時發現，等到地精部落進一步壯大起來，就不是那麽好對付了。
這種話不太適合從柏啟思嘴裏出來，但是維托作為守衛獵人一員，也是要交三分之一收入的，他出這些話來，更容易讓人接受。
“這很合理。”安德答應下來。
維托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對於一般獵人來，能有這個美差就算是運氣，叫你交錢你就交錢，不交錢就讓你滾蛋，根本不需要解釋這麽多；
可是這位年輕的安德明顯有些不同，連冷冰冰的巡林客柏啟思大人都要表示親熱，他要是不肯交錢，維托敢拿他怎麽樣？
還不是隻能由剩下幾個守衛獵人分擔起來——這個世界，隻要你足夠強，特權總會在方方麵麵體現出來。
實際上，直到聽維托起獵人的種種特權和額外收入，安德才明白這麽苦逼的職業，為什麽還被大家認為是一種體麵職業!
每個獵人管轄的林區裏出產的各種物資，獵人都有很大的支配權，這簡直可以算是一種弱化版的領地。
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好處，一個獨自駐守在領地邊緣，時不時還要和猛獸、地精拚命，回家機會都很少的職務，怎麽會被這麽多人爭奪？
這樣看來，如果不是有特利根在背後發揮影響力，安德恐怕還很難弄到這份美差。
至於給巡視獵人分錢，那是一種變相的保護費，是人家用命換來的，反正柏啟思的意思是，將來自己也會成為巡視獵人的一員，這樣一想，安德就更沒意見了。
鬆了一口氣的維托，覺得自己應該為安德想一些省錢的辦法：“不過，如果能做的隱蔽一點的話，我們其實可以把稅務官那三分之一省下一些，不過，不能太過分，被稅務官抓住證據會很麻煩。”
維托出了一個主意，不過他又有些不放心，最後還補充了一句。
在一般領民看來，逃稅並不可恥，可恥的是被抓住。如果不被抓住，別人隻會稱讚你聰明。
但安德並不準備逃稅。
被抓住逃稅的後果很嚴重，不光是有進監獄的危險，而且會耽誤安德獲得自由民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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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柏啟思的獵人屋到澤維爾的獵人屋，直線距離並不是太遠，大約隻有十公裏左右。
不過因為這裏是領地的邊緣，沒有正式的道路，隻有一些繞來繞去的路，有些地方還得穿越灌木叢，跨越溪。
所以安德跟著獵人維托從早上走到下午，才來到了目的地。
澤維爾的獵人屋坐落在一座矮丘的頂端。
從外觀上來看，澤維爾的獵人屋和柏啟思的獵人屋沒什麽區別，但是柏啟思的獵人屋建造在樹林和林子交界的地方，而澤維爾的獵人屋卻建在樹林外麵，和最近的樹木也有三十米距離，而且在屋子外麵還有一圈柵欄圍著。
“澤維爾？澤維爾大叔？我帶著新人來接班了。”看見遠處的獵人屋，維托遠遠的，就大聲叫嚷起來。
然後他扭頭向安德解釋：“接近獵人屋時，一定要遠遠的大聲打招呼，尤其是傍晚視線不好的時候——我們獵人獨自駐守在外，警惕性一定要高，對於那些一聲不吭悄悄接近的人，我們都會當做敵人處理。”
“維托，你總算來了，你旁邊這個夥子是誰？”一個頭發花白的健壯老頭從木屋裏走了出來，用不遜色於維托的大嗓門喊道。
“是安德，就是那個發明水箱的安德，柏啟思安排他來接你的班。”維托大聲的。
“安德？你是那個聰明的孤兒安德？你不在賴爾特的旅館裏舒舒服服的呆著，怎麽跑這裏來吃苦？”澤維爾驚訝的問。
獵人收入當然不錯，可要比起賴爾特旅館來，就差多了。
“澤維爾大伯，我希望將來有一，能到處去看看這個世界，所以我需要一個自由民才行。”安德從不諱言自己的誌向。
“這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澤維爾自言自語。
不過，也許是一個人呆得久了，獵人們嗓門都不，所以澤維爾以為自己聲音不大的自言自語，可無論是維托還是安德，都聽得清清楚楚。
維托有些尷尬的向安德解釋：“老澤維爾本來想把獵人這個位置傳給自己的兒子，可他的兒子漢克斯是要看看外麵的世界，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所以老澤維爾特別聽不得年輕人要去闖蕩世界。”
安德理解的點點頭。
父母在，不遠遊。把老父親一個人拋在家鄉，自己出去闖蕩，連個消息都沒有，這位漢克斯也算是不孝了。
“行了，維托，用不著你替我好話。我就是看不得年輕人不知高地厚，我那個混蛋兒子，現在還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裏呢，我早就不指望他回來了。”
“好了，夥子，不管將來怎麽樣，現在老頭子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給你，維托，你先回去吧，色也不早了，再不走就要趕夜路了，這子交給我了，我會照顧他的。”
澤維爾一邊，一邊走到柵欄邊上，從柵欄下端拿下一根掛著的繩子，然後才拉開柵欄門，讓安德進來。
“那澤維爾大叔，我就先回去了？”維托沒有跟進來，他站在柵欄外麵道。
“走吧走吧，趕緊走，黑了路就難走了。”澤維爾揮揮手，讓維托趕緊上路。
然後他轉過身，對背著包袱的安德：“跟著我，注意我的腳下，這裏有幾個陷阱，不要踩到那幾塊石板。”
澤維爾的幾塊石板，組成了一條通向木屋大門的路，安德本以為那是在下雨時，墊腳的石塊，結果聽這位前輩獵人一，竟然是一些陷阱。
他忍不住斜眼看了這位前輩一眼。
“你是不是覺得老頭子過分心了？哈哈哈，心就對了！”看著安德的臉色，澤維爾大笑起來。
“這三十年來，守護獵人和巡視獵人前前後後，一共死了十一個你猜他們都是怎麽死的？”
安德搖搖頭。
“他們都是笨死的。羅科是三級戰士，結果半夜被地精摸到床上，死在地精手裏；維托的老爹老維托，巡視林區的時候掉進了地精挖的坑，也是死在地精手裏；嗯，就連四級戰士都有死在地精手裏的。”
“我告訴你，這十一個獵人，有九個都是死在地精手裏，他們隻要心一點點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命，結果呢？一個一個都死在他們一隻手就可以掐死三個的地精手裏，你好笑不好笑？哈哈哈——”
“所以啊，你要想將來能活著看看這個世界，首先就要學會心再心，尤其是麵對有腦子的敵人，哪怕對方再弱，隻有有腦子，那就是不可輕視的對手——地精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