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臣無得作福作威玉食
戎王頗有建設性的提議，申生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
亂吧，越亂越好。
戎王瞥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申生，心中有了戒心，彼中原之人，果真皆是托名仁義，詐謀實深，虛偽奸猾，不足信任。
談完了正事，一對翁婿又聊了聊其他事情，看似親熱，實則相互之間的戒心又加深了許多。
……
晚上，戎王大排筵席招待申生一行。
申生安坐在席上，收斂了白日的鋒芒，該飲酒時飲酒，該吃肉時吃肉，和戎王的一幹心腹之臣保持一定的距離。
戎王表現的也很平淡，沒有刻意疏遠申生，相反地，戎王在席間數次大讚申生，戎王心裏已經想明白，反正申生遲早是要離開伊洛戎的，對他沒什麽威脅。
而且，萬舞已經懷孕，如果將來申生能回國繼位，不定還是一大助力。
申生很懂事，也很謙虛，戎王很高興。
白的疏離似乎就這樣消弭於無形之中。
接下來的幾，波瀾不驚。期間戎王秘密召集一幹心腹議事，過程怎樣申生並不知道，隻是戎王似乎很興奮，還專門擺了一場私宴款待申生，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
申生一一解答，給了很多可操作性極強的建議，這讓戎王更加滿意。
之後又過了幾，申生帶著戎王贈予的一批奴隸返回，這批是無償的，下一批可就不是了。
不過，戎王確實也算大方，無償贈送的這批足足有一百多人，而且還尚算強壯，至少看上去不會顯得有氣無力的。
對奴隸實在不能有太高要求，這樣的已經是很好了。
申生帶著這些人很快返回了自家領地，為他的冶鐵大業做準備。
……
洛邑，王宮。
師叔伏跪在地。
被十二旒珠遮擋了大半個臉的子，此刻神情忿忿，盯著師叔瞧了好大一會，一言也未出。
果然不出他所料，鄭伯又給他找麻煩了。
什麽“寡君不德，得罪於齊國，今齊國將問罪，寡君自知死罪，不敢不先陳敘於王之前，不敢乞望王寬宥，惟望王理解一二，以慰寡君之心。”
真當他這個子傻嗎？怎麽著，還嫌他麻煩事不夠多嗎？自己辦事不利，還想讓他出手相助？
頓了頓，子敷衍道：“煩卿敬告叔父，叔父之言，朕知之矣……”
師叔聞言，隱隱明白了子的態度，不過，終究事關鄭國存亡，不得不耐著性子再三強爭，但是子卻像個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隻是敷衍，絕不鬆口。
師叔一陣氣苦，起身拱了拱手，道：“詩曰：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王既作此言，陪臣聞命矣！”
此言一出，子瞬間一股羞怒之意湧上心頭，片刻才冷冷的道：“朕聞書曰：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師叔沒答，再拜稽首，緩緩退出燕寢。
子的態度已經十分明了，再留也沒什麽意義了，可笑自家君上還做著執周之政，複興鄭國的美夢。
不知道鄭國是否能夠安然的度過這次的難關，師叔心中滿是擔憂。
師叔忠臣，申侯同樣也是大忠臣，更加不願讓師叔專美於前。
就在師叔這邊沒有得到子任何回應的時候，申侯那邊卻得到了楚王的贈予的禮物。
申侯宅中，申侯手中握著一封由楚王所書的親筆書信，看了又看，仿佛每一個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是那麽優美，讓人愛不釋手，不忍釋卷。
楚王言辭甚是親近謙卑，言必稱吾子，能得到僅次於齊國的大國國君如此親近尊重，申侯可謂是誌得意滿，更別談楚王更送了大批財寶。
不過，申侯有些踟躕，想到楚王所請之事，他又有些為難。
前次，他亦勸自家君上以國事楚，卻被聃伯等人喊打喊殺，雖最後是自家君上解的圍，但他還是有些後怕的。
背著手、低著頭、蹙著眉在堂中走了半刻鍾，申侯突然頓足，唉……事到臨頭，再試一次又有何妨？
既然如此，申侯再不猶豫，立刻招呼道：“來人。”
“主上！”
“備車，吾要入宮。”
“唯！”
……
沒過多久，一輛車馬緩緩從宅後門駛出，申侯坐在車上，眼簾微闔，思考著辭。
當鄭文公聽到申侯求見的時候，沒做他想，立刻讓人把申侯請了進來。
而今局勢艱危，齊國蓄勢待發，鄭國進退兩難，鄭文公雖勉力維持，但終有力不從心之處。
“君上！”
“大夫毋須多禮，坐！”
“臣謝過君上。”
鄭文公暼了一眼申侯，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大夫今日前來，可有要事？”
“也無甚要緊事……”申侯唉聲歎氣的：“隻是近來局勢詭譎，臣恐君上思慮遠，不能專一精神，此非國之福也，事雖難盡繼，然國體為重啊！”
“唉……”申侯歎道：“想臣受先君及君上大恩甚矣，而竟無有一策以避齊難，此誠臣之罪也！”
鄭文公目視遠方，亦歎了口氣，“唉！”
“此非卿之罪也，卿能有此心，足慰寡人……”
申侯情緒低沉，沉吟不語，仿佛真是為鄭國風雨飄搖的形勢感到憂心。
而後，鄭文公和申侯二人又探討了一番鄭國何去何從的問題，來去，卻也沒有一個萬全之策，最後君臣相對無言。
良久，申侯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鄭文公見狀，道：“卿如有良策可紓鄭國之難，不妨一言，寡人自無不從！”
申侯道：“臣之所以戚戚者，恐他人以臣為君上謀不忠故也，是以臣不敢言！”
鄭文公再請，申侯依舊不願多。
於是，鄭文公道：“卿，忠臣也，寡人知之，倘使卿可出奇計以避禍，寡人願委國以聽！”
申侯聞言，這才扭扭捏捏的道：“齊已仇鄭，君上即遣使請平，亦難息齊侯憤怒，何也？君上擅離首止，是絀齊國之威也。齊複立威必伐鄭，此非可以人力而圖之。而以鄭一國之力，必不敵齊，當此之時，不如從楚。下能敵齊者，唯楚而已。況王命乎？齊已仇鄭，若不奉王命從楚，齊、楚二國皆將仇鄭矣，君將不堪！”
鄭文公摸著腰間懸掛的玉玨，臉色突然變的陰晴不定。
……
ps：因為在調整行文，盡量不出現廢話，所以，各位大佬有什麽建議都可以提一下，如果沒有，短夢以後就按這種節奏和行文方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