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致富之道
翌日，王城。
路寢之中。
所謂路寢，即正寢，又名大寢，《禮記?玉藻》所謂“君，日出而視之退適路寢聽政。”
路寢的功能是國君退朝後處理政務和生活起居之用。
早朝時候，申生在樂伯的引領下已經把神農琴親自獻給子。
然後，早朝結束，申生就被寺人領到了這裏。
“臣虞躍見過王！”
子微微一笑，旒冕之下笑容顯得很是親切，“子無須多禮，坐！”
“唯！”申生自然是無不從。
事實上，申生今也算是開了眼，子的貪婪他是預期的，但是他沒想到子能貪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講道理，就憑申生獻上神農琴這個功勞，給一塊封地賜個爵位也不是什麽遙不可及的事情。
因為神農琴所蘊含的政治意義是遠遠大於娛樂意義的。
但是，子就賜了申生兩井的土地，一座宅院，然後就沒下文了。
兩井的土地是一千八百畝，聽起來是不少，問題是此時的畝是畝，百步為一畝。
以現在的耕作能力，一家能夠耕作百畝的土地，這其中的水分可想而知。
申生也就嗬嗬了。
見過摳的，就沒見過這麽摳的……
一陣無關緊要的對答之後，子開始切入正題。
“朕聽聞子乃秦國豪商，家資無算，不知是真是假？”子的眼神中滿是炙熱。
申生知道他表演的時候已經到了。
於是，申生謙虛的道：“王見笑了，臣雖稍有家資，卻也談不上家資無算，市井流言過於誇大，實在不值一提。”
這其實就是變相承認他很有錢。
“且王富有四海，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不過是在王的土地上輾轉販運貨物，賺些辛苦酬勞，所得利益皆是王恩賜，如王需要，臣願將所得利益盡數獻於王，以謝王厚恩。”申生情真意切的道，一副忠臣的嘴臉盡顯無疑。
先不申生的是真是假，但是這一番話確實讓周惠王心中突然有些感動，忠臣啊！
要不是經過王子頹之亂後，他的吃相變的好看了許多，他真不願意拂了大忠臣申生的這一番好意……
看著申生，子突然想起了蔿國、邊伯、子禽、祝跪、詹父五位大夫。
這五大夫怎麽就沒有這樣的覺悟？
人和人之間果然是有差距的。
想到這裏，子看向申生的目光更加柔和了，甚至有些後悔給申生的賞賜是不是太少了？
在這個時代，一個秦國商人能對王室有這樣的忠心，實在太難能可貴了。
“子之忠心，朕知之……”周惠王頓了頓，然後接著道：“然子所得財貨俱出於辛苦，《詩》曰：劬勞於野，又曰：民亦勞止，朕雖不德，亦不敢取子之辛勞所得以為己用。”
申生在心中嗬嗬一笑，也不戳破。
“王體恤，臣銘感五內。”申生起身再拜，感動的是熱淚盈眶。
周惠王歎了口氣，連忙道：“子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等申生稍微平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周惠王這才道：“朕聽聞子治家有方，經商有道，不知道此事是否屬實？”
申生抹了一把眼淚，道：“王治理萬民，禦極下，才是真正的治家有方，臣不過是有一些生財道罷了，在王麵前不敢賣弄，實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子之言差矣，朕聞洪範八政，一曰食，二曰貨。食不飽則民不安，貨不足則民匱乏，商人為國家通財貨，便民生……”周惠王義正言辭的反問道：“生財怎能是道？”
申生點點頭，“王之言甚是，臣見識淺陋，未免貽笑大方，還望王恕罪。”
“子何罪之有？”周惠王打了個哈哈，目光灼灼的盯著申生。
申生見狀，知道是時候拿些幹貨出來了，再欲拒還迎，推三阻四，毫無節操的吹捧下去，周惠王怕是要生氣了。
周惠王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要他發家致富的方法。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周惠王是何其貪婪。
此時的大商人做買賣都有自己的一套致富經，這玩意絕對是屬於傳中的屠龍術，傳子不傳外，傳媳不傳女的那種。
正常而言，貴族可以讓依附於自己的大商人為自己賺錢，但是卻不能索取大商人的致富經，這是商人和貴族之間的默契，或者是不成文的遊戲規則。
一般情況下，貴族是不會破壞這個規則的。
但偏偏周惠王就是個例外，申生根本算不上他手下的商人，他便想要向申生索取致富經。
這種舉動可以算得上是十分無禮，即便他用動用大義的名分想申生索取，但這依舊掩蓋不了他的無禮無恥。
申生對此事倒是並不在意，他又不像此時的那些大商人，致富的方法來去，也就那三腳貓的功夫，賤則買入，貴則賣出。
這完全是被市場牽著鼻子走，申生一直在考慮的是該如何操縱市場？
這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不過，這種事情和誰合作，也不能和周惠王合作，因為若是周惠王入局，黑吃黑發生的概率極大。
當然了，這些都是日後考慮的，此時還是先把子哄高興了再。
微微沉吟了一會，申生這才開口問道：“臣以為致富之道，首在擇業而致於精一，譬如田畝所處，春種秋收，農人精於此道，若無災年亦可得十倍之利，然此非良業，或遇災年，顆粒無收，或遇豐年，穀價跌落，難得驟富。”
“經商之人亦必擇業，或販賣絲帛，或販賣俘掠，或精於食膾，或築逆旅而納遠方之客，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其中擇良業者或可歲致百金乃至數百金，擇末業者……”
周惠王已經自動忽略申生後麵所的話了。
他隻記住了三個字，數百金，一歲可掙得數百金，這個利潤，就是卿大夫之家一歲也不可能有這麽多入賬。
周惠王對申生的這個數百金的“數”字預估很高……
“子以為何業可歲致數百金？”周惠王迫不及待的問道。
申生看著周惠王紅眼的模樣，一點也不意外，微微一笑道：“王可聽過五級三階？”
……
ps：屋漏偏逢連夜雨，感冒了，狀態不太好，這一章原來寫的很露骨，怕被封，改了好久，話這樣提一句應該會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