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攤牌
至少，不比自己剛剛受到的那一腳輕。
“悅悅——”周誼沒再看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的斷天涯，貼近王悅暢，伸手抓住她的一隻手腕，“放心，隻要是有人敢傷害你，我一定替你出氣。”
被周誼抓住的一瞬間，雖然，他說的話是向著王悅暢，可是王悅暢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
對於王悅暢而言，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直接飄進王悅暢的耳朵。
王悅暢害怕的閉上眼睛不敢回頭。
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可以相信的。
他是一個，可以對你一邊微笑，一邊給你一刀的人。
不知道——
劉意報警順不順利，警察什麽時候可以出警解救她和關競——
周誼轉身吩咐其他人道：“給我找些跌打損傷的藥來。”
“悅悅，今天在這裏見到你，我真的很意外。”周誼柔聲說著，把王悅暢的身子掰向麵對自己的方向。
然後。
他輕輕貼近，擁住了王悅暢。
王悅暢嚇得渾身都在打顫。
周誼的手緩緩伸出，攬住了王悅暢的腰。
王悅暢的兩手筆直的垂著，仿佛有千斤重。
“周誼，我也很意外。”王悅暢沒敢抬眼看他，隻是低低的回答道。
不一會，有人提著藥箱進來的了。
周誼拿出一管膏藥作勢要幫王悅暢上藥。
王悅暢伸手推拒，“謝謝，我不需要。”
“站都站不穩了還嘴硬——”周誼繼續向她靠近。
“我不要緊，我這點傷，之後去醫院就好——”王悅暢說著拿眼神瞟向關競，“關競，他的身體才需要療傷。他——你到底是對他做了什麽——”
關競臉色慘白，氣若遊絲，眼神裏，也都是酸楚。
王悅暢不敢想象。
“悅悅——他，他是個變態——你，你別管我了，你不應該來的——”關競自己說話都困難，但是還是掛念著朋友。
王悅暢看著如此狼狽的關競，心裏也是一酸，痛恨自己沒用。她開始努力克服恐懼，硬著頭皮和周誼討價還價。
“周誼，我不知道關競做了什麽惹到你，但是你這樣濫用私行是犯法的，我真的報警了，不一會，警察就會來了——”
“悅悅，下次，就別費心報警了。”
周誼從斷天涯手裏拿過來的手機，打開給王悅暢看。
手機裏清晰的播放出剛剛王悅暢拍攝的用來報警的視頻。
“如果不是這個報警視頻，我還不會這麽早發現你呢——”
“怎麽——會這樣——”王悅暢完全呆住了，她腦子一片空白，隻是像個沒靈魂的念詞機器呢一樣喃道。
“很容易就可以想到的問題啊，不是嗎？當然是因為——警局裏有我們的人啊——”周誼保持著擁著她的動作，對她寵溺一笑，“我想過要什麽時候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看，上天自動把這個機會給我了。”
太可怕了。
王悅暢一點沒覺得周誼的笑容寵溺。
她反而覺得，自己現在像是被蟒蛇緊緊纏住的獵物。
而那條纏住她的蟒蛇，已經對著她亮出了獠牙。
”悅悅，你知不知道，這時你第一次主動，出現在我的麵前——縱然，你是為了別人，但是，我還是很開心，”周誼越說越動情，吻了一下王悅暢的額頭，“真的，很開心。”
王悅暢忍不住向後一縮。
這個人瘋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周誼。
不對——
自從那次劃傷她以後，周誼在她眼裏，一直都是一個平時裝成正常人的瘋子。
“周，周誼。”王悅暢努力偏頭躲避他的氣息。
她見過冷漠的周誼，狠心的周誼，可是——卻沒見過，比現在的周誼更不像周誼的周誼了。
現在，她是徹底沒轍了，報警不成功，自己也沒留什麽別的後手。
還有誰，可以救自己和關競出去？
不知道，她現在虛與委蛇，跪地求饒有沒有用？
“我——”王悅暢張了張嘴，沒頭沒腦的開始祈求他，“周，周誼。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麽對關競，我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求你放了我和關競——”
“不知道？”周誼微微歪嘴一笑，“你剛剛不是都聽到了嗎？不是，視頻都拍了嗎？”
對啊——視頻都在他手裏，現在也沒法裝自己什麽也沒聽到。
王悅暢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以後再也不敢笑話電視劇裏的傻白甜了，一旦遇到危險，我自己的腦子也全是漿糊。
“我，那個，你們沒頭沒腦的說的那些話，也沒有前因後果——我真的，聽了和沒聽一樣——”
“沒頭沒腦啊——沒關係——”周誼很包容的笑了笑，仿佛王悅暢是沒回答上老師提問的問題的學生，“反正，你今天來了這裏，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索性全告訴你吧——”
“你不是，想讓我放了這個關競嗎？隻要你答應我——“周誼像是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循循善誘。
”悅悅別答應她！！！“沒等周誼說完，關競就拚命的用僅有的力氣大喊大叫，企圖阻斷周誼的陰險計劃，“悅悅，這個人是個變態！！！他說的每一個字你都不要相信！！！當初！！我就是被他騙了！！！真的悅悅！！！他就是地獄的魔鬼！！！“
“悅悅！！你相信我！！！”
“我就是被他騙的！他是個騙子！！！我曾經以為他真心喜歡我的！！可是他在得到我以後，把我送到其他變態那裏！！！還害得我——害得我——”關競說到這裏，悲傷不能自抑，開始抽泣，“還害得我得了病！！”
什麽？！！
關競和周誼？！！
周誼得到關競？！！
他們是——
一對？！！
周誼是——gay？！！
這驚天霹靂劈的王悅暢反應不過來。
她知道周誼一直以來，都是帶著假麵具在生活。
可是——
如果，他是GAY，那他剛剛對自己那個曖昧的態度——
他——
是——雙性戀？！！
“悅悅！！你真的不能答應他！！”關競看著王悅暢震驚的表情，知道自己拋出了重磅炸彈起了作用，繼續扯著嗓子吼道：“他就是個喜歡折磨人的變態！！他的愛好就是把原本好好的人毀掉！！！我看過他那個記錄本！！你記不記得之前華音和楊深在日料店被拍，好多人懷疑是你泄露的消息，他們還專門開會調查你，其實，那是這個人故意泄露消息給華音讓她炒作以後嫁禍給你的！！！還有之前你被人跟蹤，家門口被人扔黃鱔，都是他做的！！甚至！！！！他還策劃這次讓你被人——被人——”關競喊著喊著似乎是有點難以啟齒，但是為了朋友，他還是豁出去般的喊出口，“他還計劃讓你被人，被人rape!!!他就是個以別人痛苦為樂的變態神經病！！別答應他任何事！！！別和我一樣傻！！！”
“關競啊關競，”周誼搖著頭，裝作一臉惋惜的樣子，“本來，我還覺得，你還可以為我掙點錢，不想完全毀了你，所以，我對你一直還算客氣——可你現在這麽沒有分寸，我在考慮，你這條舌頭，不能留了——”
周誼說完這句話，揚了揚手，立刻有人拿了把刀子，逼向關競。
“不要！！！！”王悅暢顧不得腳疼，一屁股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趕緊一瘸一拐的擋在關競身前，“不要！！不要割他舌頭。”
“悅悅——”周誼看著王悅暢道，“你還真的，很在乎他啊——”
“你，你怎麽能割人的舌頭呢？”王悅暢看了周誼發狠的樣子，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還是滿臉震驚，“看來，你還真的是——喪心病狂，心狠手辣——”
“我喪心病狂，心狠手辣？”周誼突然癲狂的大笑起來，“對啊，我喪心病狂，心狠手辣啊！！我不是個正常人啊！！關競，別自己在那裏委屈了。我告訴你！！！我連對我喜歡的人，我都可以眼睛也不眨的毀她的容！！！更何況是對你這麽個玩物？！！！你看，你之前遭受的那些，一點也不冤。”
什麽？！！
這麽看來——
關競說的——都是真的的了——
“你，你真的那什麽了，關競——”王悅暢望向瘦骨嶙峋的關競，心裏一陣心疼。
關競一直是個很陽光的大男孩，直到不行。要強迫他承受這些，他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
“嗯。對，我是sleep過他，這個時候了，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周誼大大方方的承認。
“我也不瞞你了。這就是真實的我。我也不再裝那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了。我告訴你，今天，索性就把什麽都告訴你好了。我也不再藏著掖著了。我告訴你，你能接受要接受，不能接受，也要接受！！”
“你-幾年前，拿刀劃傷我的臉————幾個月前，跟蹤我，恐嚇我，讓人往我家門口扔黃鱔——為什麽？”王悅暢簡直不能相信，”那些，不是李民做的嗎？“
“你做這些，圖什麽呢？”王悅暢痛心且不解。
“那個時候，你還一個勁的說要對我提供幫助。我雖然沒相信你會幫我——但是——你為什麽要那樣對我——我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幾年前那件事，我也並沒有把你說出去——你為什麽要折磨我——”
“因為他是個變態！！”關競義憤填膺，“他壞不需要理由！！！他就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變態！！悅悅，當時，我們那麽艱難了，他在角落裏偷著笑，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我看了他的記錄本，他找人跟蹤你，恐嚇你，就是為了摧毀你的精神，好讓你向他尋求幫助，求助於他！！！但是，他低估了你，低估了你的堅強，也低估了友情！！然後，他就開始對我下套了！！！”
“後來，他看你完全打不倒，就設計了一個很邪惡的計劃，他計劃讓你被你最討厭的人rape!!!因為，那樣的打擊，對女性來說，是致命的！！他在他那個筆記本上寫了！！那是摧毀女性靈魂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那時候，他就可以趁虛而入，獲取你依賴了！！！”
“就連今天，他把我叫過來折磨我，也是因為前一段時間，你被華音害得不能上班，我們一起鼓勵你，他嫉妒了，氣不過，才拿我撒氣的！！！”
王悅暢覺得自己的世界被顛覆了。
她看向關競，知道他沒說謊。
她轉頭，兩眼無神的看向周誼，“你折磨我，就是為了讓我成為除了依附你，什麽也不能做的廢人？”
“不能說是廢人——”周誼皺了皺眉，似乎是不滿意王悅暢的遣詞造句，“隻是，想讓你完全放棄李民那個沒出息的隻想不勞而獲的孬種，然後，更多的依賴我一點。”
關競調整呼吸，繼續急促的說，“不隻是這樣，悅悅，他比他告訴你的要壞得多！！！不隻是對你。前段時間，就是他，買通楊溪的劇組工作人員，想要趁著混亂燙瞎楊溪的眼睛——”
“對。是我。我做過的事情我承認。”
周誼懶洋洋的回答，“他得意太久了，國民老公，寶藏演員，大滿貫影帝啊，這些就罷了。不過是個會演戲的人罷了。他還和你跳舞，還對你眉來眼去的，是應該給他個教訓了。隻是，他運氣太好了些，眼睛都那樣了，後來，什麽事也沒有。“
“先生。”關競說著說著突然笑了，“我知道了你那麽多惡心的勾當，我猜，你是不會留我活口了——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害我朋友的！！！！”
“關競。別那麽悲觀——我改主意了。”周誼緩緩說道。
“一個小時前。在我意識到你偷了我的記事本之後，我是沒想過留你活口。但是，我剛剛改主意了——畢竟，你是悅悅的朋友嘛——悅悅還在場，今天，是我和悅悅的開始，見血，不太好。所以，你很幸運。”
關競苦笑著抬頭仰望著什麽也沒有的天花板，“知道你竟然是這麽陰險惡毒的一個人，不知道是我的幸運，還是你的不幸。”
“你知道嗎？在你今天又把我叫過來一頓發泄之後，我受夠了，我再也不想承受這一切了。我本來隻想拿件東西捏在手裏，作為你的把柄，好讓你再也不敢隨意動我。”
“我記得，我看到過你在和那些老變態會麵以後曾經擺弄過一個記事本，在上麵寫過什麽。我想，那個記事本上記的，一定是你們見不得人的黑賬或者是你通過齷齪手段搜尋到的別人的秘辛，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