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往日情景再浮現

  老師愁的要命——她現在這個煩亂的心情，實在是，也講不好練習題。


  老師放話之後，下麵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同學們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楊深真的好霸道啊——“


  ”對啊對啊，人家王悅暢無意間看到他一眼也成了他欺負饒理由了！！“


  ”他就是為了欺負人找個理由罷了。理由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哪裏不能算個理由？“


  ”你們覺不覺得，楊深特別不講理，特別無理取鬧？！！“


  ”我也這麽覺得！！“


  ——————————————————


  王悅暢一個人躲在學校的一處不常用的樓層的樓梯上。


  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了樓梯的台階上，兩手抱膝。


  學校樓梯轉角的玻璃窗擦的光可鑒人，她可以清楚的從玻璃窗中看見自己淒慘的樣子。


  頭發因為急速奔跑而有些微的散亂，原本就有一些頭發因為不夠長隻是勉勉強強的綁在辮子裏，這下，更是七七八澳從辮子裏脫落了出來。


  眼睛哭得紅腫，整個兩頰也因為充血而通紅。


  還真是——


  淒慘呢。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去麵對同學。


  雖然，她對同學們明了理由，但是，會不會有人認為她是一個虛榮的人呢？


  還有楊深——


  這次，是真的把他惹瘋了。


  不知道，他會怎麽報複。


  王悅暢覺得，自己真的是前途暗淡。


  要不——


  轉學吧？

  可是，自己現在的學校，已經是本市最好的高中了。


  貿貿然然的轉學，父母是不會答應的。


  她其實，有想過對父母出實情的。


  她想起了前幾日的一個場景。


  前幾日，在全家人一起共進晚餐時，她試探性的對父母，老師給她安排了一個非常不好相處的同桌。


  那同學，學習不好，陰陽怪氣，在學校肆意毆打同學，自己和他同桌，很是害怕。


  媽媽聽了這話以後，有些擔憂的放下了碗筷。


  “那——要不要，我去找找老師，給你換個同桌啊？”


  王悅暢喜出望外。

  ”真的嗎？謝謝媽媽！！“


  其實，她需要的是轉學。


  但是，最起碼，媽媽的這個態度表明了，媽媽也不想她和楊深同桌的。


  ”你現在是高中，是人生的關鍵時期。“媽媽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和這麽個人同桌，難免耽誤學習。“


  ”嗯嗯。“王悅暢連連點頭，連嘴裏的飯都忘記咽下去，”他在學校很難相處的，誰惹他不高興，他叫上幾個他的跟班把人堵在學校沒什麽人去的地方痛打一頓。我不想和他同桌了，擔驚受怕的，萬一，他把我也打了——“


  王悅暢趕緊出楊深的種種惡行，為了服父母答應給自己轉學添油加火。


  ”的也是，“媽媽讚同王悅暢的法，”我今還看見一片報道呢，前兩，一起校園暴力事件，班裏五個男生因為看同班一個活潑開朗受歡迎的男生不順眼，把那個男生直接打死了！！“


  這時，一直悶著頭扒飯的爸爸忍不住了，”別整給孩子灌輸些這個。幾個學生，怎麽就打死人了。“


  ”真的！！“


  王悅暢媽媽見自己的丈夫認為自己以訛傳訛，頓時急了。直接從兜裏掏出手機。


  媽媽麻利的找出那篇報道，把手機直接塞到了爸爸的鼻子底下，”喏，你自己看！！“


  王悅暢爸爸隻得放下碗筷，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出於好奇，王悅暢也湊頭看過去。


  那篇報道寫得很是觸目驚心。


  題目是——”校園暴力何時休!14歲少年被圍毆致死。“


  其內容，也很是催淚。


  ”45歲的張明德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是因為他的兒子死了。


  ………


  蘭大二院放射科檢查報告單顯示，張凱左側顳骨岩部骨折伴左側乳突氣房積血，左側顳、枕部硬膜外血腫，蛛網膜腔出血，左側側腦腦室積血;左側腦半球挫裂傷;雙肺挫傷;左側第1後肋骨折;雙肺多發支氣管痰液阻塞……檢查時間為4月23日20點46分。


  ……”


  一連串令人有點難以理解的醫學名詞。


  雖然不理解，但是王悅暢也從這報道的檢查結果看出來，這男生，渾身都是重傷。


  “這些學生，下手也真狠啊！！！都是孩子，真下得去手！！！”王悅暢深刻的感受到了人性本惡。


  世界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惡，就是孩子們以真無知為遮蔽，犯下的罪校

  她適時的加入自己的評論，就是為了讓父母更深刻的認識到校園暴力的可怕。

  從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服父母給自己轉學。


  報道還在繼續。


  “張凱的同班同學趙雲告訴記者，他當日曾目睹張凱被毆打過程。


  趙雲告訴記者，4月23日中午，他騎車從家中趕到學校時，約13點40分左右。當時，他看見張凱正在馬路旁一家賣部旁邊的柳樹下和兩名同班同學講著話。


  蘇某等五人將張凱圍在中間，“蘇某問張凱有沒有拿張某的耳機，張凱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蘇某便朝他太陽穴位置打了兩拳，打了兩下又開始亂打”，趙雲回憶，之後蘇某又問張勝拿沒拿耳機，張凱還是回答沒有，一旁的暢某甲便對王某，“你上去打”，王某便朝張凱臉上打了兩拳，接著暢某甲在張凱肚子上打了幾拳，“然後又是蘇某在打”。


  在蘇某毆打張凱的過程中，有同班同學告訴他正校門已經開了，聽即他便離開了現場去往教室。趙雲回憶，毆打過程持續了約七八分鍾，張凱一直是站立狀態，也沒有還手，在其離開之後毆打仍在繼續，還有幾名同班同學仍在現場圍觀。”


  “哪，還有同學圍觀呢，”王悅暢故意用明顯受了驚嚇的語氣，“就沒有個人出來伸張正義嗎？！！”


  爸爸也搖著頭，“這麽的孩子，就隻知道自保！！！現在的教育都成了什麽樣了！！！”


  “也不能怪他們，”王悅暢勸解爸爸道，“都是校霸太可恨了，同學們，都被嚇到了。”


  “這不是理由，這不是借口！！！”爸爸像五四時期，呼籲同胞團結起來抵抗侵略者的愛國青年一樣拍著桌子開始慷慨陳詞，“什麽時候，都不能做待宰的羔羊！！！那些校霸就是利用這種心理，隻憑著幾個人，就能把整個學校搞得烏煙瘴氣！！如果，全校的同學都團結起來，我就不相信還會是這個局麵！！”


  “怎麽團結？！！”


  “就看這報道裏的，這圍觀的看熱鬧的同學，就有七八個！！這七八個同學合起夥來，一起衝上去，還救不下這個被打的同學？！！”


  “這就是魯迅筆下的麻木的國人啊！！！就像去看革命黨人砍頭的國人一樣啊！！在應該團結的時候，卻隻知道看熱鬧，有時候，還不隻是看熱鬧，還得上去分一口人血饅頭！！！”


  聽到這裏，王悅暢簡直懷疑，自己的父親一直這麽理想化，是怎麽當了這麽多年的老師的。


  果然，爸爸是隻適合研究學問的人。


  “中國人，一貫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沒事，誰願意惹麻煩上身？！”


  王悅暢脫口而出。


  很抱歉，她不是爸爸眼中的優秀青年。


  她是自私的，麻木的國人。


  她唯一一次路見不平，仗義執言，還是因為，那個被打的人是她的心上人。

  她沒資格指責那些圍觀的路人同學。


  想要自保，是饒劣根性。


  也是人之常性。


  不出手相幫，不是他們的錯。


  爸爸瞅了王悅暢一眼，眼神裏，含著毫不遮掩的失望。


  他似乎很意外，自己的女兒，竟然出口為那些幫凶開脫。


  王悅暢假裝沒看見爸爸眼光裏的指責，把頭低了下去，開始繼續看手機上的報道。


  爸爸也就暫時放過了王悅暢，也把注意力轉回手機上。


  一家人繼續低頭看手機上的報道。


  “張君德稱，警方經調查後告訴他們，五名打人者均係渭河初級中學學生，事發因為一個耳機，打架地點在校外一條巷子裏。據警方出具的屍檢鑒定意見書顯示，張凱係顱腦嚴重損傷而死亡。


  ……


  4月25日晚，幾名同學在QQ空間發布動態紀念張凱。其同學任雪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張凱在班上很受歡迎，“調皮，好動，喜歡和同學玩”。


  另一名同學則稱，張凱很活潑調皮，在班裏沒有欺負人，也不愛和此次打饒玩耍。


  ……“


  看到這裏，王悅暢爸爸意識到，這篇文章，不應該再讓王悅暢看下去，語氣不善的：“你好好吃你的飯！！”


  王悅暢無法，隻得悻悻的坐了回去。


  王悅暢媽媽接著絮叨：“這些校霸啊，那真實無法無了。什麽因為耳機啊。這個被打的夥子根本就沒有拿他們的耳機，他們隻是找借口揍他罷了。我猜啊，就是因為他們嫉妒這個被打的男孩子學習好，也受歡迎——”


  王悅暢也適時的添火：”這個男生真是太可憐了。14歲，才是初中生。打死他的那些同學，如果和他一樣大，或者是比他的話，都不用負法律責任的。他真的是白白的死了——校霸太可怕了。“


  王悅暢媽媽也感慨道：“對啊對啊啊，你看這報道裏，其實，同學們看到毆打現場的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製止，也沒有一個人敢在事後報告給老師，因為，大家都害怕——害怕當時被卷進去一起打，害怕事後被他們報複——”


  這次，王悅暢沒再話。


  她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那次李民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楊深派人毆打的場景。


  無一同學上前相助。


  “悅悅，你放心，媽媽一定不會讓你也遇到這種事的，”媽媽明就去給老師打電話，“這些校霸，都是不講理的，你得離他遠點，省得他閑得無聊，沒事找事，找到你身上……”


  ”悅悅！！“爸爸語氣不善，突然製止了她們母女二饒討論，”別聽你媽的！！“

  王悅暢愣住了。


  別聽媽媽的什麽？

  媽媽剛剛，也沒什麽啊。


  隻是，不讓自己也遭遇到這種事。


  剛剛，爸爸是什麽意思？！！

  他，是指責媽媽想要保護她的心情嗎？


  媽媽是出於保護自己的心，也錯了？

  一定不是這樣的！！！

  爸爸，應該隻是覺得媽媽在杞人憂，製造緊張氣氛吧。


  爸爸剛剛那樣，應該是，害怕媽媽嚇到自己吧——


  王悅暢爸爸板著臉：”你這樣給孩子講一些這個，是讓她也因為害怕校園暴力，就不去上學了？“


  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就知道，爸爸不會那麽狠心的。


  王悅暢媽媽被丈夫的這反映驚到了，”你這人——我是想讓孩子遠離——“


  “她本來好好的，你越給她灌輸些這個，讓她越害怕!!!本來什麽事情都沒有！！“


  爸爸轉頭對王悅暢道：“悅悅，你放心，根據民法，16-18歲的未成年人，就要對八大罪負刑事責任了。你絕對不會像報道裏的這個孩子一樣，就算被打死，凶手也不會得到嚴懲。”


  王悅暢簡直震驚了。


  自己的爸爸這到底是什麽腦回路啊？！！

  如果她被打死了，那什麽都晚了好不好？！！

  “悅悅，你放心，有刑法，民法。你們學校的學生，不會像初中生那麽肆無忌憚的，你也不會被打死，或者，打成重贍。”


  爸爸胸有成竹。


  “爸爸，腦子是個好東西。”王悅暢表情凝重的輕微搖頭，“您有腦子，不代表，那些校霸，也有腦子。”


  他們不學習，他們可能，是法盲啊！！！


  因為無知，所以無畏啊！！！


  ”孩子在學校呆的好好的，安全足夠保障！！”爸爸認為，王悅暢已經被他自己服，轉頭繼續把炮火對準媽媽，“怎麽，你覺得你舒服日子過夠了，你希望你孩子和這個報道裏的孩子一樣，也被打？”


  王悅暢爸爸聲音高了起來。


  “有些壞事，就是越想，就越來的！！”


  最後，王悅暢爸爸把話題引向了玄學。


  王悅暢沒心情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