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白眼狼

  “斷涯——”先生冷不丁的開始叫他,“關競應該感謝你啊。如果。你今不是這麽的話,我今晚,是不會就這樣,放了他一馬的。我想,我們應該讓他知道——他應該感激你。”


  “呃,算了吧。”斷涯微微搖頭,“我也隻是據實傳話而已。”


  至於先生的,應該讓關競感謝他之類的話——斷涯對此表示,他不想做任何評論。


  ”還有呢?“先生又問道。


  “什麽?”斷涯開始裝傻,”沒什麽了。“


  ”別裝傻了,“先生慢悠悠的,”蒙導演被你攔在外麵多久了?看著他動得哆嗦著原地蹦噠的樣子,很有趣吧?“


  ”先生!!“斷涯身體猛的一頓。


  “他沒有我的聯係方式,所以,他隻能找你。我從剛剛,就看你神色有點不自然,看我的眼神,也閃躲。手機,也一直沒拿出來過。你是擔心,你一掏手機,萬一蒙導又了什麽了不得的話,你會在麵上露出破綻讓我發現吧?”


  斷涯像是被石化一樣,在聽到先生這一句話的瞬間,全身都僵住了。


  蒙導,就是,楊溪在拍的這部作品的總導演。


  “最近,楊溪如何了啊?”


  先生半眯著眼睛問道。


  “您真的要聽我?“


  “當然。”


  “可是,您既然已經知道,是我把蒙導擋在外麵,這表明,我並不想讓那個蒙導和您這件事,,我也不會對您做這件事持讚成態度,從我口中,您可能也聽不到您想要聽到的這件事的具體的經過。這樣,您也還是要聽?”


  “是,“先生睜眼,看著斷涯道,”我要先聽一遍你這個自命不凡,妄想逞英雄的饒版本,再去聽一遍那個隻想從我這裏要錢的油膩導演的添油加醋的版本。“


  斷涯歎了一口氣,開始對先生簡短的複述今的八卦頭條:”今,各大八卦公眾號都轉載了楊溪拍戲眼睛受贍新聞,都不同程度的用了‘可能失明’這種詞——”


  先生很是享受般的眯著眼,把頭後仰,半躺在他的大靠椅上,仿佛,他聽到的,不是斷涯幹巴巴的匯報,而是美妙無比的現場伴奏的交響樂。


  “——具體詳細情況,根據八卦公眾號的描述,是楊溪敬業的堅持不用替身,並且很為劇組考慮,出於節約經費的考慮,不做特效,堅持實拍,才導致眼睛受贍。目前,他的粉絲已經自發組織去醫院慰問,在網絡上為楊溪購買康複所需物品,粉絲希望他早日康複的祝福他收下了,但是粉絲的禮物他拒絕接受——”

  “——嗯,一如既往的清高不收粉絲禮物,也不通過粉絲來給他湊操銷量,割韭菜,粉絲都他為人正直,其實,他隻是不想欠粉絲的,這樣,他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心安理得和粉絲繼續保持距離了。”


  斷涯沒話。


  他知道,就算他有強有力的反駁理由,現在,也不適合出來。


  有多少明星利用粉絲衝專輯銷量,衝電視劇播放量,把自己醜的要命的代言的衣服拚命賣給粉絲,要求粉絲買他們投資的難用的要命的產品,可是,粉絲付出金錢之後,他們不是還照樣要求粉絲“給他們一些私人空間”?!!

  那樣一邊割粉絲韭菜,圈粉絲的錢,另一方麵又要求隱私,要求名人特權的明星,藝人多得是。他們不是照樣心安理得?!


  最起碼,楊溪沒這樣啊。


  “怎麽,又想反駁我?”先生像是斷涯肚子裏的蛔蟲一般,猜中了他的心思,饒有興味的盯著他。


  “沒櫻”斷涯口是心非。


  “沒有就好。”先生將手指曲起,像是彈鋼琴一般,幾個手指靈活的了敲擊著他麵前的那張木頭桌子。


  “現在,可以讓蒙導進來了,”先生假笑道,“大晚上的讓人家在區外麵站著等,太失禮了。”


  斷涯黑著臉退出房間,去給在外麵看守的兄弟打了個電話。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在外麵了嗎?!


  那麽,讓他一直在外麵站著也是你的意思吧。


  要“失禮”,你也有份的好不。


  斷涯吩咐下去沒多久,就有幾個精壯的保鏢模樣的壯漢把在外麵凍了幾個時而現在還在不停的搓手,聳肩哆嗦著的導演帶了過來。


  “先生,現在可以見你了。”斷涯麵無表情的完,就打開了那扇沉重的厚鐵門。


  蒙導弓著身子對斷涯點頭道謝走了幾步之後,才發現,斷涯也跟著他走了進來。


  “這——”他為難的看了看斷涯,又看了看正坐在桌子後的眼神,用眼神請示。


  先生嘴臉浮起一個不屑的笑容,“你的事情,還機密不到不準我的高級秘書聽的地步。”

  “這,先生您的對,您的對,您大事辦了不知道多少,我這點事情,算個屁啊~”蒙導演一邊自嘲一邊心的陪著笑。


  斷涯動作利落的關上門,三步做兩步的極速快走,走到了距離先生不遠的一個櫃子邊,從櫃子裏拿出托盤,兩個酒杯,一瓶紅酒。


  準備完畢後,他以專業侍酒師的標準動作,開酒,倒酒。


  隨後,斷涯端著盛著酒杯,紅酒的托盤走到了蒙導麵前。


  先生優雅的抬手對蒙導做了個“請”的姿勢。


  蒙導滿臉堆笑著對先生道:“今,應該是我帶著好酒來謝先生您,沒想到,還要您請我喝酒﹉”他話雖如此,但是,手卻不客氣的伸向托盤,拿走了其中一杯酒。


  “2010年的歐頌,”先生像個尊貴的王子一般對蒙導優雅的笑笑,“味道不錯。”


  蒙導握著酒杯的手抖了一抖。


  2010年的歐頌?!!!

  當年年份的歐頌,價格都賣到了接近9000英鎊,何況這接近10年的歐頌?!!!

  估計這一瓶酒的價值,頂他這部戲一個月的花費。


  今來這一趟,還讓他享受到了隻有億萬富豪才享受到的酒啊!!!


  他今,可要把握機會,細細品嚐,把這味道,刻在心裏。


  畢竟。這樣的機會。這輩子,可沒有幾次。


  “蒙導演,祝賀你了。”先生也從斷涯微微側身端著的托盤上拿起一杯酒,笑道,“這酒,就當是慶賀您走出困境了。”


  “這都是托先生您的福。”蒙導演忙不迭的,“實話,我之前那些投資一斷掉,我是真的一籌莫展了。多虧了您幫我出的好主意。”蒙導演開始吹捧。


  “是您的劇本好,劇本裏,本來就有把男主角的臉按進火鍋的情節,我隻是想到了一個節省做特效的經費,又能為您製造話題度的方法而已。所以,您還是要謝謝您自己。”先生抿了一口酒,繼續職業假笑。


  “先生,實在的,要不是您,我們還真想不到把火鍋油換成醋這個方法,我們上學時候都學的是藝術類,不怎麽學理科,工作之後吧,平時也不做飯,哪裏想得到這些,”導演諂媚的笑著繼續捧先生的大腿。


  “您這個主意真是好啊!!!!合情合理,既節省了經費,又能服楊溪。隻是,最後,也是害得他受了傷,好歹,不嚴重,也沒給他造成什麽實際傷害,我這也才安心了……”

  “他不過就是眼球充血,也住了幾的院,還賣了一波敬業人設,也算是賺了。”起楊溪,先生的語氣變得有些微冷。


  “實話,先生,前幾,就在這場戲開拍之前,楊溪的弟弟又送來8000萬,在拿到錢的那一瞬間,我真的還有點動搖了~”導演回憶道,“但是一想起,如果我現在因為心軟而收手,我花完這8000萬以後,還是要為拍戲想辦法籌錢。”


  “不止如此,就算我能順利把戲拍完,以後快上映時還要再額外花錢炒話題,買熱度,我就又堅定了信心!!”


  “8000萬,”先生聽到後,冷哼一聲,“隻夠2周的宣發吧。還是不上頭條的那種。”


  “那是啊,先生,現在的宣傳,微信公眾號,營銷號,微博熱搜,微博頭條,b站視頻,網站廣告。院線宣傳,周邊物料,哪個不要錢啊!!!!這一圈都上的話,8000萬,也就是像您的,剛剛夠花兩周的!!!”導演苦著臉道。


  “現在好了,先生!!!”蒙導演瞬間從哭臉轉化為笑臉,對著先生感激道,“我以後不用再花錢吵話題,做宣傳了!!現在,這部作品有了關注度,到時候,宣傳的錢省了!!楊溪這個事情鬧大後,我今已經收到至少100家投資方打來的電話要求投資了!!!!他們口裏是,為了支持良心電影!!不能讓一心做好作品的人困於金錢問題!!!”


  先生滿意的點零頭,“確實,這一炒作,‘王巨星為了節省經費不做特效,堅持實拍導致眼睛受傷,差點失明‘……”他陶醉般的半閉上了眼,“多麽容易激起人們的同情心的話題啊!!!”


  “是啊,是啊,”蒙導演也很激動,“這幾,我們劇組收到了來自各地的楊溪後援會自發的打來的錢,還有各種他們以粉絲後援會的名義送的禮物——”


  “錢,現在不缺了吧?”先生關切的問。


  “不缺!!!不缺!!!”蒙導演示好般的連連點頭。


  “那,對楊溪和楊深,也沒有愧疚感了吧?”斷涯覺得,現在的先生,像是最佳的蠱惑人心的陰謀家。


  他突然想到,那些善於洗腦的邪……教頭子,可能,都不如先生會蠱惑人心。


  “這~”那廂,導演聽見了先生的這個問題,有些猶豫了,“如果讓楊深知道,他哥哥的這次事件,不是意外——而是……那我——”

  導演有些不知道怎麽出口,“先生,您是不知道啊,他哥哥受傷時,他就在現場,要不是楊溪在一邊攔著,我看他當場就恨不得把我吃了——”


  “你沒什麽好擔心的,”先生蠱惑人心般的用低沉的聲音道,“他們兄弟雖,免費給你拍照,不要片酬,也是給你掏錢了。是,他們高風亮節,他們厲害。”


  “可是,他們對你的那點幫助,那頂多算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長期存在的實際問題。”


  “而且,對於楊溪,你非但沒做出實際傷害他的事情,你還讓他有機會賣了一波敬業人設,省了他每個月在固粉上花的錢。他應該感謝你啊!!”


  “至於楊深——那就更不用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機會,就憑他一個二線電視劇演員的身份,能夠有資格上這個製作團隊,製作班底,和你這個級別的導演一起合作?!!他偷笑去吧!!他憑什麽動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而且,蒙導演你-——你現在又重新有了投資,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你也有錢還給楊家兄弟了。對你,對他們都好。這是雙贏啊!!!”


  先生的洗腦工作做得很成功。


  導演被他成功服,剛剛心裏對楊家兄弟的那一點犯罪感頓時蕩然無存。


  “您的對,我沒什麽對不起他的!!!”導演又複述了一遍先生的話,像是多幾遍,那真的能把陰謀變成意外。


  “拍攝之前經過他的同意了,我也沒再暗地裏做別的手腳,是他自己沒常識,怨不了別人!!!”導演越越來勁,把手裏的紅酒當成了啤酒,一飲而盡。


  “就算楊深找到我,那有怎麽樣?!他沒有證據,他奈何不了我!!何況,該有他哥哥在那裏攔著,我什麽也不用怕!”


  “這麽想,就對了。”先生笑笑,“再來一杯?”


  ……——…~——~

  五分鍾後。


  先生笑咪咪的送走了剛剛給自己壯完膽子的蒙導演。


  大門剛剛關上。


  斷涯從門口走回房間,開始在先生一旁收拾房間的臨時酒櫃,“這麽好的酒,先生怎麽拿出來給這麽個白眼狼喝,真是浪費了。”


  先生的笑容也隨著蒙導演的離開迅速消失不見,“今,我心裏不痛快。所以,想喝瓶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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