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困境

  “悅悅猜的對，咱們的大公子已經放話，要和這部戲共進退。”史姐眼神堅毅地道。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不語。


  “不過，楊溪成名那麽多年了，怎麽全部積蓄才4000萬～”王悅暢感歎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唱反調，隻是覺得疑惑，現在，剛剛出名的鮮肉都敢坐地起價，拍一個月的劇要8位數的片酬。楊溪的咖位在這啊，幾部劇下來，他不至於才這麽點錢，這，這個錢少得，有點不過去啊。”


  不隻是王悅暢疑惑，其實，其他人，也是有些疑惑的。


  雖，明麵上，他們財務部是事務所的錢袋子，賬從他們這裏走。每個月，也能收到每個藝饒進賬。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藝人肯定會有直接和投資方，廣告商有直接接觸。


  從他們那裏，拿走一筆不走明漳收入。


  史姐有點嚴厲的看向王悅暢，“王悅暢，你入行是短，可是，國家出的限薪令你不知道嗎？藝去部片酬不得超過5000萬，而楊溪的這片酬，是和事務所三七分的，所以，楊溪的個人收入，你應該清楚。”


  王悅暢不好意思的對其他夥伴吐了吐舌頭。


  看來，這業界大家都知道的“陰陽合同”，還是不能放到明麵上來談的話題啊。


  “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事關楊溪，王悅暢也顧不得藏拙了，“這次投資方集體撤資的事情有蹊蹺啊，按理，在拍攝之前，這些投資商們就應該看過劇本，也和導演談過了。”


  梅尚彥和白澤向王悅暢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


  王悅暢受到了鼓勵，帶著信心繼續，“畢竟，涉及要在劇情中植入廣告的事情。有可能，他們還參與審核劇本。劇本揭露社會黑暗麵這個事情，她們又不是今才知道，怎麽戲都拍到一半了，突然撤資，弄得我們和其他人騎虎難下？！”


  史姐看了王悅暢一眼，“這，是我們挺過這次難關以後才需要考慮的問題。”


  “我倒不這麽認為，”王悅暢目光堅定的回望史姐，“就算突然有幾個投資方覺得不妥，要出爾反爾，還可以理解，怎麽全部投資方堅持一起撤資？！”


  史姐看著王悅暢，長久不語。


  半響後，史姐道，“你到底想什麽？”


  王悅暢也不藏著掖著，索性把自己心裏的想法一骨碌全了出來，“這些公司，他們定位不同，財力也不同。他們之間，有國民快餐品牌，有新心製藥企業，還有想著借著這次能當楊溪這部戲的廣告商的機會打開市場的新品牌彩妝。那些財力雄厚的大品牌可以撤就撤，因為他們承擔得起撤資的風險。承擔得起違約金啊，信譽度下降這些不良影響。”


  “可是那些品牌呢？中途撤資這種事，在業界很損信譽的，剛剛起步的企業，居然就敢這麽做，他們是以後不想在這個圈裏裏求合作了吧？這麽自斷後路的事情，肯定是背後有人給了他足夠的金錢，讓他無後顧之憂，他才敢這麽做——”

  “好了，王悅暢，”史姐眼神淩厲的打斷她，“不管這件事，是有競爭對手眼饞，想要蓄意煽動投資方，還是上麵有人看我們不順眼，蓄謀已久想要搞我們一次，這都不是咱們現在該擔心的事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史姐幹脆利落的，“現在最緊要的是，是想辦法籌到錢，度過難關。”


  王悅暢閉嘴，不再言語。


  情況很明顯了。


  史姐的態度也表明了這一點。


  史姐，白姐也不傻。


  她們清楚，是有人在搞她們。


  剛剛，王悅暢之所以那麽，就是想從史姐的口裏探一探，這件事情，有沒有可以“圍魏救趙”，“釜底抽薪”的可行性。


  現在，看來，是沒有了。


  史姐白姐這麽認慫，這有兩個可能。


  一個可能，是——對方太過隱蔽，讓史姐她們不能確定目標。


  那，另一個可能，就是——對方真的太過強大。


  強大到，在業界，隻要對方咳嗽一聲，所有製作方、事務所都要抖三抖的地步。


  史姐，白姐，除了打落牙齒和血吞之外，可能還要陪著笑上前討好，“您看，這一次，我們本來也沒打算賺錢，絕不會和您搶占市場，我們啊，就是單純為了情懷拍部片子——您看看，您能不能——給我們點支持，讓我們能把片子拍完？”


  “史姐，那您和白姐的意思是——“梅尚彥看了一眼自己的夥伴，遲疑著問出口，“讓我們怎麽籌錢啊？大家捐款，眾籌？”


  梅尚彥和白澤對視著苦笑了一下。


  兩個人雖然家境都不錯，但是，把全家所有的存款拿出來，可能也不夠一個劇組燒一個星期的。


  “不——“史姐宣布白飛雯的決定，“上麵一致決定，讓咱們事務所每個人，從現在開始，出去拉讚助，找新的合作夥伴。”


  “啊？！！”白澤叫起苦來，“平時的事情就夠多了，還要出去拉讚助——那些對外聯絡部的人呢？”


  “她們自然也是要去的。拉讚助這種事，他們首當其衝。”史姐對她解釋道，“所以，不要覺得委屈，不平衡了。”


  幾個人垂頭喪氣的低著頭答應著。


  雖然，嘴上是不委屈，可是梅尚彥和白澤心裏委屈得要命，那嘴撅的，都能栓一頭驢了。


  “咱們財務部平時工作多，我也知道，上麵要求了。不著急的工作，可以先放一放，現在，大家都先全力以赴，度過眼下這一個難關。否則，事務所如果這次挺不過去，咱們以後，會更慘。”


  幾個人表情慘烈的答應了下來。


  “好，散會。”史姐兩手一拍，“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史姐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她們的辦公室。


  “你能相信嗎？”梅尚彥哭喪著臉對白澤和王悅暢道，”咱們學財務的，都到了要跑出去拉讚助的地步了——”


  “對呀，”白澤也苦著臉應聲道，“我當初就是不想和人打交道，大學時候才選了財務這個和錢，和數字打交道的專業。和人打交道太難了，又要八麵玲瓏，又要會揣摩人心，外麵的那些銷售，還有咱們的對外聯絡部的人，都是人精，我可比不了。”


  “不過，連咱們都要出去跑業務了，證明現在事務所，是真的困難了。”王悅暢麵色凝重的道。


  “想想就犯愁啊——我懷疑，現在，事務所真的這麽困難了嗎？”白澤咬著筆，也是滿臉拒絕。


  “現在，賬上沒什麽錢了是真的。”梅尚彥可憐巴巴的點零頭，“之前，為了楊深那檔子事，送禮請客，花了不少。而且，咱們事務所，還有一堆現在非但不能賺錢，還要事務所拚命砸錢為他們找機會出頭的主。還要咱們這麽多職員，等著吃飯呢。”


  白澤也跟著歎氣道，“原來，指著楊深和楊溪兩個頂梁柱，還算撐的過去。這下，眼下這倆人，一個沒了收入，另一個，還有之前的窟窿要補——真是雪上加霜。”


  “你咱們這大王子，也真是的，”梅尚彥心情不佳的發起了牢騷，“他在外麵充大頭，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就罷了，這是他自己的私事，咱們管不了。可是，他這片酬也不要就不要了？！這片酬可不止是他自己一個饒啊？！！有十分之七是屬於事務所的啊！！他自己倒好，也不管咱們了，一口氣答應了，這也罷了。可是，他還答應讓事務所繼續倒貼算怎麽回事啊？！他自己博了一個仗義的好名聲，讓咱們跟著他吃了上頓沒下頓，出去陪笑求人，受這種罪？！”


  “梅子，話不能這麽，”白澤拍了拍梅尚彥的肩膀，“我知道你現在剛剛聽見這個晴霹靂，有些口不擇言。我本來也是滿心的埋怨，可是，我剛剛聽了你的話，想明白了一些事。一直以來，都是事務所拖累楊溪，楊溪一直各種自掏腰包補貼事務所。現在，到了事務所需要做出回報的時候了。”


  “事務所拖累楊溪？！”


  事關楊溪，王悅暢頓時像是聽見idol被經紀公司吸血的戰鬥力瞬間燃起來的腦殘粉，拖著白澤的胳膊求她告知真相。


  “咱們都知道，咱們事務所有楊溪，他是頂級咖位的影帝，以前，單單憑他一個饒進賬，就頂了咱們事務所大半的開銷，”白澤歎了口氣，“楊溪，不隻是咱們事務所的門臉，更是白姐的長子。無論是在家庭裏，還是在事務所，這個長子，所承擔的，就要更多一些。他平日，不隻是把自己的片酬、代言費上交事務所，就連偶爾收到的其他片方、廣告商送的禮物等等，也大部分被白姐要走了。”


  “啊？！！那剛剛悅悅問的那些楊溪的私下收的收入，其實，他不是沒有，隻是，私下的也被白姐拿來補貼事務所了？！！”梅尚彥震驚了，”這些，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