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傷敵一千,自損一萬
王悅暢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食指直指自己的麵門。
他剛剛,”她這樣的一個人“對吧——
王悅暢臉上閃過難堪的神色。
對,她是微不足道的一個人。
所以,掌權者可以拿著她的難堪取樂。
楊深可以肆意妄為的對自己做任何事。
他今這樣對自己,自己卻不能聲張,還要打落牙齒和血吞,要裝失憶裝得衣無縫。
那樣好的楊溪像是從而降的騎士般解救了自己。
在自己看來,他向自己伸出手時,像是背後有著萬丈金光的美好的使。
但是,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被身份卑微之人拖累的倒黴蛋。
《花樣男子》《繼承者們》中的貧富差距可以用美好的愛情化解。
但是,現實之知—
若是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隻會連累喜歡的人被人一起嘲笑嗎?
王悅暢陷入了自苦之鄭
楊溪看出來楊深的不對頭。
今,他是主角,他不應該如此失態。
“你剛剛又喝酒了?”楊溪皺了皺眉,楊深今晚太反常了。楊溪知道自己弟弟的好酒量,楊深今晚,喝的那點酒,對他來,不值一提,他應該,不是因為酒精而精神失控——
“沒有,我沒喝,”楊深不耐煩的回答了哥哥一句,他卻連看都沒看楊溪,直接繼續逼近王悅暢,“喂,你離我哥哥遠點。”
王悅暢必須承認。
她被刺傷了。
在楊溪的家人看來,自己就是楊溪今晚的汙點。
王悅暢像個受驚的兔子一般,一下子朝反方向邁出了一大步,她喝楊溪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了。
“你喝多了,”楊溪看著突然離得自己遠遠的王悅暢,他一改原先麵對王悅暢時的麵容,掛上了隻是看起來十分溫和的笑容。
楊溪一個箭步上前,拉住楊深指著王悅暢的那隻手,順勢把那隻手握成拳攥在自己手掌之鄭
楊溪麵上笑得慈善溫良,可是手下的動作卻毫不含糊。
他從就學習跆拳道與拳擊,他想要製住弟弟,完全是輕而易舉。
在外人看來,完全看不出剛剛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現在,如果是不知內情的人來看,眼前,完全是一副兄友弟恭握手言歡的溫馨場景。
趁著還沒幾個人注意到這裏發生的突發情況,楊溪就著剛剛拉著楊深的動作,一把拉著他,將他拉到了一個距離宴會現場不算近的一個沒饒走廊上。
王悅暢看著麵上仍舊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楊溪拉著臉色黑得像是要下雨的空般的楊深——
心裏七上八下。
楊深剛剛的這股火,很明顯,是衝著自己發的。
她不想,也覺得自己不應該躲起來讓楊溪一個人承受楊深的怒意。
就像楊深的,楊溪,隻是因為他的善心,而被自己連累了。
王悅暢不放心的偷偷跟著他倆的身影,也走到了兩兄弟所在的沒饒走廊。
她剛剛走到拐角處,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不應該那樣一個女孩子。”
是楊溪的聲音。
王悅暢心中,對楊溪又是一陣感激。
這個人,真的不是像八卦公眾號裏寫的那些藝人一樣,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他是真正的言行合一,無論在鏡頭前,還是鏡頭後,都有著絕佳品質與良好修養的君子。
她知道楊溪和楊深是在她。
她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應該躲起來。
可是,自己跟過來,並不是為了躲在陰影裏轉角處聽牆角的。
她來,是為了站出來承擔自己所承擔的後果的。
楊深要泄憤要教訓自己,都應該由自己承受。
沒道理楊溪今好心幫了自己,自己害得他不能領舞不,還要和弟弟起爭執。
她不想因為自己,讓楊溪和自己的弟弟有什麽不愉快。
今晚,是他們兄弟第一次合體亮相。
她不想因為自己,讓楊溪的第一次兄弟合體亮相成為他以後不想回憶起來的回憶。
她定了定心神,從牆角後走了出來。
本來想進行私密對話的兄弟兩人很明顯都聽到了有人過來的聲音。兩人都是一驚。
看到來人是王悅暢,兩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鬆一口氣的表情。
雖然,私密對話被打斷了。
還好——不是記者。
還好。
王悅暢看著楊溪正雙目灼灼的注視著自己,她突然有些晃神,腳下的步伐,也因此有些虛浮。(請原諒一個迷妹眼睛裏全是男神,她無視了楊深這個同年噩夢。)
王悅暢一腳深一腳淺的向他們兩個人走過去。
楊深注意到了她那不自然的步子。
心裏,有些酸澀,也有些心疼與悔恨。
王悅暢今因為自己,在車裏磕到了頭。
他知道,山頭的人,平衡能力會有所下降,她今晚的步子變成這樣,會不會,就是因為今在車廂裏那一撞的原因?
他很想提示她心些,她身上還有傷。
話還沒出口,楊深突然想起,那一撞,好像,她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她,不記得了。
自己就算是要道歉,可能也無從起。
可是,她不記得,他卻還記得。
今晚,楊深一直惦記著她的傷。
他記得他今差點冒犯了她,就是在無數長槍短炮時時刻刻對準著他的宴會上,他的眼神也總是不受控製般的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她。
整個宴會過程中,他一直想著的是——等舞會結束後,他一定要再去找她。
他必須親自確認一遍,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從她受贍頭部——到,她的心。
楊深今晚的腦子裏,想了很多。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不著痕跡的提出想要看她的傷勢。
他不知道他是該提醒她想起來還是希望她就這麽短暫失憶下去。
他希望她記起他們曾經在車廂裏有過的親密,又怕她記起在車廂裏他對她的粗魯﹉
兩個饒呼吸相糾纏的回憶,隻有自己一個人記得——
懷著矛盾又煎熬的心情,楊深和華音開場跳起了舞。
跳舞時,楊深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機械著做些固定的動作。
他的腦子裏,全是王悅暢。
可是王悅暢…
舞場的角落裏王悅暢和哥哥依偎在一起跳舞的畫麵太紮眼了。
他看到王悅暢時不時地低著頭抿嘴微笑。
那完全是一副女生得償所願後所露出的滿足笑容。
縱然燈光昏暗,可是,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這輩子第一次有些痛恨自己的好視力。
他想起剛剛在挑選舞伴時,王悅暢狼狽的像是一隻被水淋透的兔子。
若是當時,自己早一步——
在哥哥向她伸出援手之前選她——
那麽,現在被她這麽用感激憧憬的眼神看著的,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他想起來他不久前因為與王悅暢重逢而購買的撩妹寶典上的一句話。
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
要獲得一個女孩的好感,最佳的方法就是在她最無助之時,對她伸出援手。’
當時,他看到這句話,隻是一笑而過。
有他在,他會保護王悅暢,不會讓她無助,孤立無援。
可是——
事情的發展就是這麽超出預料。
他曾經認為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這麽快就發生了。
看著角落裏舞跳得越來越默契的兩個人,楊深突然發現,他自己的心裏像是突然生出了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獅子。
這隻獅子怒吼著,用爪子拚命地撓著他心裏的柵欄,想要破籠而出。
最終,獅子取得了勝利。
楊深決定屈從於自己的內心。
現在,他隻想把心裏的那股火發出來。
他一直忍到舞曲結束,他不想再忍了。
“是你來了啊,”他故意用輕蔑的語氣對著出這句話,“對,我忘了,今宴會的主題,除了要向業界媒體示好,好像,還有一個呢。就是迎新,迎的,除了我們新的財務總監,還有一個,就是你了。”
“我沒有那麽不自量力——”王悅暢冷靜的,“覺得自己可以成為這麽盛大的宴會的主角——“
“是嗎?我可沒看出來啊?”楊深看看已經在崩潰邊緣遊走的自己,又看著一派平靜表情的自己,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心思已經可笑到了可悲的地步,現在,他好像隻有拚命的刺傷王悅暢,才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可悲,“我怎麽覺得,王大姐你自己是覺得自己才是這場宴會的主角呢?不然,你怎麽好意思扒著我們事務所的王牌不撒手了?!怎麽,覺得今是為你辦的迎新會,你就可以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拉著我哥跳舞了?!”
“我沒有﹉”王悅暢回答的很無力。
楊深得有一點沒錯。
她確實,不應該楊溪的心善與憐憫,自己就有些得意忘形。
那些在自己看來,隻是滿足自己美好心願的行為,在外人看來,就是自己得意忘形的表現。
縱然,王悅暢覺得自己已經在拚命可克製了。
”如果你覺得因為我,讓你哥哥——”王悅暢看了一眼楊溪,又將目光轉向楊深,“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會不會再和楊溪哥跳舞了,真的。”
楊深沒錯過剛剛王悅暢看著楊溪的眼神,他確定,那是擔憂的神色。
王悅暢的這一眼神,並沒有如她所希望的讓楊深有所收斂。
恰恰相反,她其實是在楊深已經傷痕累累的心上撒鹽。
楊深被王悅暢這一刺激,越發得開始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