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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偏殿夜宴

  見齊越山望著自己不說話,寧逸抿了抿唇,趕緊改口,“我隻是隨便問問,其實也沒有必要去浪費時間追查這個事……你,就當我沒問過。”轉過身去,寧逸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當初還說什麽一定要給秦煙報仇的,現在一碰到齊攥玉就慫了!求人不如求己!就如景星說的,若是自己強了,還至於如此低聲下氣麽?!

  “我先去偏殿了,你準備好了就自己過來吧。”說完,齊越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寧逸衝著齊越山的背影嘟了嘟嘴,又看看手裏的佛珠,心說,自己這麽冒失,還是不要糟蹋好東西了,於是,將手裏的佛珠收入了錦袋,教給管四娘收好。


  待寧逸來到偏殿,已是華燈初上。寧逸在殿門前躊躇不前,正巧碰上了從裏麵出來的焦融。


  “殿下,您這是……”焦融迎了上來。


  寧逸訕訕地一笑,“融叔,人都到齊了嗎?”


  “到了到了,就等您了!”


  寧逸趕緊把焦融拉到邊上,問道,“融叔,都有些什麽人啊?”


  焦融這下心裏有了數,敢情,寧逸是不好意呢!焦融大笑,拍了拍寧逸的手背,說道,“都是殿下認識的,不必為難,景星公子,元郎公子,子書大人,樓大人,竇先生……對了,還有魯大人,殿下可能不熟悉,他是竇先生的門生。”


  “哦!”寧逸拍了拍小心口,心說,還真的都是熟人!


  “殿下快隨老奴進去吧。”說著,焦融便引著寧逸進了偏殿。


  “來了來了,這下終於……”景星的後半句話生生被寧逸卡在了嘴裏,寧逸也從沒見過景星這幅吃驚尷尬的模樣。景星跑到了寧逸身邊,繞著她轉了好幾圈,最終還是不敢相信,問道,“你是……小七?!”看著寧逸微微帶些弧度的胸部,景星真恨不得親手上去按一按究竟是真是假。


  “就是小七,嘿嘿!”寧逸縮了縮脖子笑道。


  景星蹲在了地上,捂著臉嗚咽起來,“嗚嗚嗚,小七騙得景星好苦啊!景星視你作兄弟,你卻把景星當姐妹……”


  寧逸推了推景星,勸道,“我不是故意的,景星乖,不哭了,我們以後做兄妹可好?”


  焦融也上前勸道,“景星公子,您就別哭了,東官那傻小子已經哭了一天了,你們再這麽哭,東宮就要被水淹了……”


  景星轉頭從手指縫裏看著寧逸,問道,“你真願意和景星做兄妹?”


  “真的真的!比鑽石還真!行了吧?快起來。”


  不出意外的,景星就是那麽好哄,聽寧逸這麽一說,立馬就破涕為笑了。轉頭看見傻站在那裏的竇秉華和樓劍冰,也和自己一個思維模式,眼睛盯著寧逸的熊,景星趕緊擋在寧逸麵前,罵道,“死瞎子!往哪兒看呢?!”


  “你才瞎呢!有道是君子不視人帶下,我隻看上麵,有什麽錯?!”竇秉華反駁道。


  “都別吵了!”齊越山製止道,“你自己告訴大家,你是誰吧。”


  “馥陽公主寧燕,見過各位公子。”說著,寧逸頷首淺淺失禮。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能得到馥陽公主這個身份真好,否則就不會遇見這群可愛的人!


  “馥陽公主?!”景星又叫了起來,“那麽年年早就知道自己接回來的是公主不是皇子咯?!”


  子書流年擺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我是第一個受害人。”


  “王爺,臣以為,公子逸的事,不盡早解決,始終都是心患……”


  齊越山抬手製止了魯拙,“這事要從長計議。”轉而又吩咐焦融傳膳。


  各人入席,第一輪酒,預祝樓劍冰凱旋而歸,第二輪酒,當作補給寧逸的接風酒。寧逸總覺得對麵魯拙飄來的眼光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問題在哪裏。景星抱怨著老劉還是一如既往的下手重,道道菜都鹹得讓人掉眼淚,莫不是老劉把買鹽的給打死了?


  就在大家正聊得盡興的時候,焦融突然進來稟道,“王爺,勞雲求見。”


  “什麽?!勞雲回來了?!大貴呢?!”一聽是勞雲,景星坐不住了,勞雲是詹大貴得力的手下,大貴去了那麽久都沒個音訊,如今人不回來,倒把勞雲給派回來了。


  “傳!”齊越山揮手命令道。


  勞雲進了偏殿,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給齊越山行過禮,勞雲從衣襟中掏出一支竹筒,交給焦融呈於齊越山。


  齊越山打開竹筒取出信函,快速地閱讀了一遍,又問勞雲,“你家主子還有什麽交代?”


  “主人說,與連公子一見如故,想在燕地多留些時日,請王爺不必掛心。”勞雲回道。


  “就這些……?”景星問道。


  “是,就這些。”


  齊越山看了一眼景星,揮手對勞雲說道,“你下去吧。”


  勞雲退下,子書流年見景星整個肩膀都垮了下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隻能搖頭。轉向齊越山問道,“信上說了什麽?”


  齊越山把信遞給了子書流年,抓起了杯子,一口飲盡,長舒了一口氣。


  “北燕王要自立為王,立連司傲為儲君?!”子書流年放下了手中的信,難以置信地說道。


  竇秉華拍案而起,罵道,“這個老東西,把便宜兒子當槍使,成王敗寇,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是不挑起戰事咽不下最後一口氣啊?!”


  樓劍冰拍了拍他,說道,“戰事早晚是要起的,若不是北燕王,也總會有別的人,大家都在等這隻出頭鳥。”


  寧逸隻感覺腦袋一陣嗡嗡響,回想起離開宮都時,昭延王的話,“各郡國如今都覬覦著宮都的那張龍椅,或許哪一日,天下就要改姓了……”如今北燕王獨立了,寧逸感覺自己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將來,戰事連連,民不聊生……


  “縱虎歸山,這就是你們女人的智慧?!”齊越山狠狠地瞪了寧逸一眼。


  “什麽?”寧逸不太明白齊越山為什麽要對自己發火。


  “連司傲從一介無名小卒爬到執金吾的位置已是不易,足見其能力,如今北燕王要自立為王,立他為儲君,更是如虎添翼!若不是你助他逃出升天,怎麽會有現在的事?!”齊越山抓起寧逸的手臂狠狠質問道。


  寧逸掙紮了幾下,抽回了手,毫不示弱地回道,“天要落雨娘要嫁!他老子要做國君,他要做公子也不是我唆使的,何故總是無端端地遷怒於我?!”寧逸頓了頓,冷笑道,“齊攥玉,你莫不是在害怕?怕自己不如連司傲?!”


  齊越山怎麽經得起寧逸如此連連挑釁,舉手一巴掌便要打下去,好在最後一點理智戰勝了怒火,齊越山握緊了拳頭,放下手,冷聲道,“滾出去!”


  “我會走,不用滾!齊攥玉,有一個對手,你這條路要走下去,有十個百個對手,你這條路還是要走下去!我要是你,就會想想,怎麽和連司傲拉攏關係,因為燕地一旦出兵,第一個便要踏平魏地,房山君一族已是強弩之末,魏地唾手可得。之後向南走還是向西走,換作我,必會向西走,兼並整個北方,壯大勢力,不留後患!王爺好自為之,小七告退!”說完,寧逸便拂袖而去。


  寧逸一走,元郎便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弟妹果然厲害啊!我總以為能讓我家攥玉吃癟的人永遠不會生出來呢!”


  子書流年狠狠地踩了元郎一腳,警告他閉嘴,轉而對齊越山說道,“攥玉,小七語氣雖不好,想法卻是與我不謀而合,我們還是早作打算為妙。”


  齊越山點頭,回道,“先寫一份公文遞去西境,看世子那邊什麽反應。北燕王若要稱王,必定要派使節遞交國書,絕不會草率行事。”齊越山又對樓劍冰說道,“義泉的戰事,盡快結束,不可拖延!”


  樓劍冰點頭,說道,“放心吧,我一定速去速回!”樓劍冰看了一眼竇秉華,又說道,“攥玉,替我照顧好豆子,我走了,他就一個人了……”


  竇秉華臉一紅,小聲抱怨道,“我怎麽一個人了……”


  先前對著寧逸,齊越山還是火冒三丈的,如今看著樓劍冰一副兒女情長的模樣,一陣怒火也被消得蕩然無存了。“去書房說話吧。”齊越山撂下話,便負手走出了偏殿。


  那邊,景星一路追了出去,看見寧逸蹲在一處拐角的牆根下,趕緊過去,扶住她的肩膀問道,“小七,你怎麽樣啊?沒事吧?!小七,你別嚇唬景星啊!”


  寧逸抬起頭,臉已經哭花了,身體直發抖,顫著雙唇問道,“景星,剛才怎麽了?齊攥玉幹嘛衝我發那麽大的火……?”


  “你,你怎麽了啊?你已經把攥玉給說傻了眼呢!剛才還是咄咄逼人、振振有詞的,一轉眼怎麽這個熊樣了?”景星看著寧逸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寧逸抹了把臉,扶著景星的肩膀站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催促道,“走走,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去哪兒啊?”


  “去你那兒!”


  景星無奈地搖了搖頭,打橫抱起寧逸,三兩下就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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