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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辰蛋糕

  寧逸尷尬地撇了撇嘴,心說,我怎麽能不怕呢?那種生死被人掌控的感覺,真的不能再糟糕了!

  “小七,我覺得,你有時顧慮太重,攥玉並不是你想得那樣喜怒無常,當然,前提是不要刻意地去激怒他。那次,他說過,你我的出身境遇不一樣,你的想法,我是不能理解的。但我覺得,攥玉能理解你,你也能理解他,畢竟你們的出身境遇應該有很多的共通點。”


  雪漸漸停了下來,景星與寧逸並肩,慢慢走在雪地裏,景星又說道,“想要靠近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更何況,當初,是你自己堅持要來西郡的,不是嗎?如今,你們也已經成親了,可你始終沒有那種覺悟,攥玉是你一生的伴侶。如果,你的目的僅僅隻是想借攥玉逃離宮都,那麽,之前攥玉對你的態度便是你應得的,你不該有別的奢望。”


  “我……”寧逸感覺被景星越說越迷糊了,好像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景星搖頭,“你呀,有什麽想說的,不該對著我說,應該對著攥玉說。試著跟攥玉好好溝通,不要每次都那麽緊張,那麽激動,那麽大聲,元郎沒說錯,我聽著都耳朵疼……放心吧,攥玉不咬人,倒是你,第一次見你那會兒,可把攥玉給咬慘了,一個月都沒能好好吃東西!”


  不提還好,寧逸怎麽能忘記初見齊越山時的窘迫,“他活該!誰叫他……小爺沒咬死他,算他走運了!”


  景星停了下來,雙手叉著腰看著寧逸,笑道,“他到底怎麽你了?搞得你一副仇深似海的樣子?當時,他這麽做的確是有些唐突了,不過,他也是誤以為你是園子裏的小倌,才會那樣的。那要是換到現在呢?你還打算咬死他麽?”


  “不行麽?我現在又不是沒牙了!”


  “我說寧小七,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啊?!”


  “這,和成不成親沒有關係……就算是成親了,這事,也得你情我願,不是嘛……?再說了,我們不是還沒行過禮嘛……”寧逸越說越小聲。


  “哎呦……寧小七,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比豆子還厲害!”景星翻了翻白眼,覺得對寧逸已經無話可說了。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


  “我?我有什麽可說的?你想知道什麽?”


  “你怎麽會和詹大貴在一起的?”


  “嗬嗬。”景星低頭笑了笑,說到,“我八歲就被家人賣到了易園,後來,大貴買下了易園,我就跟著他了,那時,我十四歲,大貴十八,一晃,都十一年了……”


  “十四歲?!詹大貴這是犯罪啊!”寧逸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犯什麽罪了?他有我的賣身契啊……”景星不解地反問道。


  “好吧……”寧逸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於激烈了,畢竟,不能用二十一世紀的標準來衡量這個時代。“那麽,撇開賣身契不說,你是想和大貴做一生的伴侶嗎?”


  “景星可沒那麽好的福氣,大貴終究是要娶家室的。隻要有生之年能陪在大貴身邊,景星就知足了。”說完,景星轉身自顧向前走。寧逸覺得,雪地裏景星纖細的背影有種落寞的美,美得讓人心疼。


  寧逸默默跟在景星身後,細細回味著景星的話。她知道,景星說得在理,不能不聽,但也不能全聽。就像景星說的,逃避並不解決問題,積極些,應該沒錯的,畢竟,齊越山總不能吃了自己吧?可具體該怎麽做,還得好好斟酌,與齊越山的相處之道,必須另辟蹊徑!

  “我到了。我走那邊。”寧逸停了下來,朝自己院子的方向指了指。


  “你怎麽還想著回去啊?說了攥玉他們在等你……”


  “我……他究竟有什麽重要的事?改天再見不行麽?我走了,拜拜。”寧逸說完,悶著頭就往自己院子跑。我會積極的,隻不過,不是今天,因為今天太冷了,也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等休息好了,再好好考慮。寧逸邊跑邊給自己找了個妥當的理由。


  “今天是攥玉的生辰。”景星喊道。


  寧逸停了下來。


  景星跟上了幾步,又解釋道,“今天是攥玉的生辰,東官從西境回來,順路把年年豆子都接了回來,大家都在攥玉那裏,給他慶賀生辰。攥玉讓我來接你,去看看西境送來給言兒的賀禮有什麽適用的,挑一些,拿去皎月館。”


  “生辰嗎……我,我不知道,什麽也沒準備……”


  景星被寧逸搞糊塗了,問道,“要,準備什麽?”


  “禮物啊,就是賀禮,難道,你們都沒送東西給壽星嗎?”


  “啊?!就是個小生辰,要什麽賀禮?你當是做大壽啊?!”


  “還有這個道理啊……”


  “就是這個道理!別在這裏傻站著了,快進去吧!”


  寧逸抿了抿唇,說到,“我,我要去準備一下,很快就來,你先去吧,不用等我!”說完,寧逸就往齊越山的寢殿方向跑。


  “哎?!你又去哪兒啊?我怎麽跟攥玉交代啊?!”


  “去膳房!不用交代!”寧逸頭也不回地跑,她知道通過行廊,有一條去膳房的捷徑,這條路他走過很多次。


  膳房裏隻剩下兩個小夥計在收拾打掃,看到寧逸氣喘籲籲的衝了進來,都麵麵相覷。


  “小,小七哥,有什麽事麽?”一個小夥計問道。


  “沒事,我就是來做點吃的。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寧逸邊說,邊利索地用繩結束起袖子,穿上圍裙,翻箱倒櫃地找食材。


  “小七哥,王爺那邊晚膳剛上妥當,可是缺了什麽?還是,您要給萬言公子做吃食?”


  “不是不是,王爺那邊不缺什麽,言兒也睡了……哎呀,你們不用管了,我自己能搞定。”寧逸笑著擺擺手。


  “哦……”小夥計抓了抓頭,又說到,“那,小七哥,您如果需要什麽盡管說,不必跟咱們客氣。”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寧逸想了想,“我要牛奶,還要些栗子,栗子要碾碎,碾成粉。”


  “哎!有,都有,我這就給您拿去。”


  小夥計去拿牛奶和板栗了,寧逸自顧在框子裏挑起雞蛋來,細細地挑了5個大個的雞蛋,又讓另一個小夥計把之前自己自製的打蛋器找來,小心翼翼地分離出蛋清蛋黃,開始了原始、艱苦、漫長的打蛋篩粉工程。


  蛋黃的部分倒還好,至少,上乘的精麵很好用,蛋清的部分,就要了寧逸的命,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感覺兩條手臂都快斷了,可蛋清的起糊狀況終究還是差強人意。


  終於把蛋黃和蛋清拌在了一起,最後,寧逸在麵糊的表麵細細地篩上一層栗子粉,在鍋子上蒙上幾層紗布,蓋上蓋子,把鍋子放進了屜籠。寧逸習慣性地抬起左手腕,看著空蕩蕩的手腕,不禁失笑,心說,這個習慣怎麽還是改不了。搖了搖頭,吩咐兩個小夥計道,“至少要蒸半個時辰,看火就麻煩你們了!我不行了,先眯會兒,回頭記得叫醒我哦!”


  寧逸真的是太困了,靠著溫暖的灶台,就睡了過去。


  “喂!醒醒!”


  這種被拍臉的感覺,寧逸很熟悉,好像之前也有過……“啊!小爺的蛋糕!”寧逸大叫一聲,醒了過來。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又不耐煩地輕嘖了一聲,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手腕,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去看屜籠。屜籠已經被移到了灶台邊,灶台也熄成了小火。寧逸的蛋糕就在屜籠的中間,寧逸邊取出鍋子,邊偷瞄了幾眼站在一旁的齊越山。“你,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在搞什麽新奇玩意兒。”


  寧逸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說到,“也不是什麽新奇的玩意兒,就是蛋糕而已。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嗎?生辰就該吃蛋糕啊。”打開鍋蓋,掀開紗布的一瞬,寧逸完全泄了氣,用筷子輕輕碰了一下蛋糕,就是一個坑,完全沒有彈性可言,整個麵糊吸飽了水,軟趴趴地攤在鍋裏。看樣子,這個蛋糕說什麽也是不可能脫模的了。


  齊越山靠了過來,看著鍋裏黃黃的麵糊,問道,“這就是蛋糕?”


  寧逸抬頭看了看齊越山,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寧逸備受打擊。“它,它本來不該是這樣的……”


  “哦,那是因為你手藝不精?”


  “我……”寧逸一陣臉紅,心裏暗罵道,小爺就算手藝再不好,也比你個不識五穀的強!有機會,小爺我一定要造個烤箱出來,讓你瞧瞧什!麽!叫!蛋!糕!深吸了口氣,寧逸建議道,“要不要嚐嚐?反正做都做好了。”


  “你先吃。”齊越山交抱著雙手,朝寧逸抬了抬下巴。


  “怎麽?還怕我下毒?”寧逸拿起勺子,挖了一塊,送進嘴裏,口感粘粘的,軟軟的,很香。盡管,基本上,這個東西不能被稱作真正意義上的蛋糕,但是,口味還真的很不錯。“呃!有毒……!”寧逸突然臉色一變,一手抓緊了自己的衣襟,撲倒在灶台上,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神色驚恐地看著齊越山。


  齊越山仍雙手交抱著,一臉漠然地看著倒在灶台上的寧逸。兩人對峙了片刻,寧逸實在憋不住了,問道,“你怎麽沒反應啊?我演得不象嗎?”


  “通常中了這種立時發作的劇毒,都會七竅流血。要不要我幫你一把,讓你演得更逼真些?”


  “咳咳,不,不必了,你太客氣了……”寧逸站直了起來,整了整衣襟,低頭嘟噥道,“人家不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麽,何必這麽認真呢……”


  “拿來。”齊越山朝寧逸勾了勾手指。


  寧逸疑惑地看了看手上的勺子,卻還是遞給了齊越山。學著寧逸的樣子,齊越山也挖了一塊嚐了嚐,微微點頭道,“嗯,這味道和口感,雖說有些別出心裁……不過,總的來說,還算是可口。裏麵放了牛奶嗎?”見寧逸點頭,齊越山又問道,“這是北方的菜係嗎?按說,你們南方人不喜歡喝羊奶、牛奶這些,更不會當作食材來用。”


  “不是不喜歡,隻是,南方多以農耕為主,北方以畜牧居多,奶製品在由北向南的運輸過程中容易變質,所以,賣不到南方,作為原材料,供銷環節受阻,就不可能在其他領域得到相應地發展了。”


  齊越山看著寧逸認真的表情,忍不住輕笑一聲,說道,“你怎麽盡知道些沒用的東西?”


  “你……”齊越山的這句話雖不怎麽中聽,可是,他卻對著寧逸笑了。寧逸卻感覺一陣莫名的心暖,這是齊越山第一次對她真誠地笑。“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哦?你會看相?”


  “呃……不會……”


  “那你憑什麽說我心情不錯?”


  “也就是,感覺吧。”


  “女人才憑感覺判斷事物。”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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