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失去

  吳川沒有等到吳媽媽醒來，就跑到顏燕的病房裏，看著在床上躺著的臉色蒼白的未婚妻子，心裏又是一陣酸痛。顏燕父母雙亡，由孤兒院的院長撫養長大的，兩個人在大學裏認識，那個時候，吳川就覺得顏燕身上有一種很純淨的感覺，讓男人忍不住去保護，去疼惜。有多男生的追求，可是她總是淡淡的，沒有給予任何人機會。吳川也從來都是被女生追求的對象，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裏的獨生子，雖然動心，卻總是在等待，仿佛這個事情，就該是女孩子對他表白，才能成功的事情。


  大一下半學期的時候一次開學，在火車站的時候，吳川居然看到了拖著很多行李的顏燕，那天還下了雨，她一手撐著傘，一手拎著幾個巨大的包，很吃力的樣子，吳川突然覺得心一疼，跑過去，拎起她的行李，對她說道：“我幫你。”


  吳川永遠忘不了那天顏燕聽到他說這句話之後，抬起頭的眼神，有些困惑，有些無助，又有些欣喜。吳川心又狠狠疼了一下，從那一刻就暗自發誓，想要守護這個女孩子一生一世。


  事情好像就是那樣很自然的就延續了下來，他們倆個走在了一起，吳川更是引起了無數男生的嫉妒。吳川小心翼翼的嗬護著顏燕，兩個人一起走到了大學畢業，很多人都說畢業之後就是分手的日子，可是他們卻沒有。顏燕跟著吳川來到吳川的家鄉，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吳川的爸爸媽媽是雙職工，在這個城市算是很普通的人家。聽到顏燕的身世之後，倒也沒有怎麽為難，隻是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他們兩個必須先有了孩子再結婚。


  這個條件多少讓顏燕是不舒服的，可是吳川勸了她很長的時間，她就同意了。兩個人呆在一起半年的時間，顏燕懷孕了，吳媽媽和吳爸爸開心的跟什麽似的，把顏燕當寶貝一樣疼著，寵著，被同意他們兩個下個月的時候給他們辦一場婚禮，兩個人都在甜蜜的期待的。可是現在，孩子居然沒有了。那麽婚禮，還會不會繼續下去，吳川不敢去想，隻是默默的拉過顏燕的手，眼淚滴在她的白淨的手背上。


  顏燕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有些憔悴的胡子拉擦的吳川眼睛紅紅的看著自己，那眼裏的疼惜，讓顏燕心裏更是一酸，眼淚隨即掉了下來，啞著嗓子說道：“吳川，我們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吳川手握的更緊了，頭微微偏了偏，狠心的點了點頭，顏燕的嘴唇動了動，露出一個近乎悲切的表情，眼淚一直沒有停住，不斷的湧出來，看著吳川的臉，虛弱的聲音，有些飄渺：“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燕燕，你沒事就好了，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的。隻要你沒事。”吳川緊張的說道，嘴唇親吻著顏燕的冰涼的手指：“以後不要再這樣嚇我了，我真的受不了的。”


  顏燕一直流淚沉默著，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吳川的話，耳邊還響著那天的那個緊急的刹車聲，自己還來不及大喊，就覺得一陣劇痛，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原來就在短短的一天之間，自己的寶寶，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自己。


  “顏燕，你先躺著，我去看看媽，她聽了說寶寶沒有的事情，也暈過去了。我去看看她，呆會再來看你。”吳川說道。


  顏燕沉默著，仿佛是沒有聽到，這個世界的一切聲音仿佛都與她無關了。嚐試著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平平的，手顫抖起來，心一陣撕裂般的痛，顏燕幾乎不能呼吸，緊緊的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幹嘔出來，為什麽，老天要這樣殘忍，奪取了她本來要成為一個好媽媽的幸福。


  吳川跑到吳媽媽這邊的時候，吳媽媽已經醒了，隻是在病床上躺著默默的流淚，見他進來，問了一句：“真的沒了？”


  吳川點了點頭：“沒了。”


  吳媽媽更是失神痛哭起來，吳川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隻得坐在她旁邊輕聲說道：“媽，你不要難過，燕燕她醒了，我們還年輕，沒事的，我們還可以再有孩子的。”


  “可是一個孩子就這麽沒了。我難受啊，我多想快點抱孫子啊。”吳媽媽拉著吳川的手：“你爸到外地出差還不知道，先別跟他說，等他回來，我再跟他說。”


  “恩，知道了。媽，你可千萬別再出點什麽事情。都過的去的。顏燕活著，就行了。”吳川安慰道。


  吳媽媽喘息了半天，終於平靜了一些，起身要拔針頭，吳川趕緊攔住說道：“媽，你這是做什麽？”


  “我沒事了，我去看看燕燕。這次，也是媽害她的。”吳媽媽說道。


  “恩，一會你可別哭了。我怕你們都哭，難受。”


  “恩，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