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趕出公司
世安回去後,將在林家遭遇一一匯報給玉芬,玉芬聽後自知不可挽回,說道:“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可好,得罪了林家,以後還不知道有什麽後果。”
“都是李薇薇那個賤人惹出來的禍,不然我現在抱得美人歸,早成了林家的女婿,從此青雲直上,何至於此!這個賤人,我不把她剁了,難消我心頭之恨。”世安道。
“別老嘴巴說說,你到底有沒有她的消息?”玉芬不耐煩道。
“已經派人到處找了,現在還不知道她的下落。”
“不是說有人救走她嗎?我看應該從這個人入手。”玉芬提醒道。
“可是據我所知,她沒什麽朋友,這個人從哪兒冒出來的,我還真不知道。”
“那有沒有到她老家看看?說不定是她的什麽親戚。”玉芬又道。
“我看她不會回去,因為她知道我一定會去那兒找她,她幹嘛還自投羅網?說不定她現在早出了A市。”世安猜測道。
“怕就怕這一點,真要是出了A市,要尋她還真是不易。”
“那我們怎麽辦?難道就這樣放過她?”
玉芬想了想,說道:“我想我們可以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你想不管她在哪兒,她不可能一直不跟家裏聯係,你隻要派人暗中盯住她父母,我想總能找到她。”玉芬道。
世安茅塞頓開,連連說道:“還是媽有辦法,這個確實管用,我這就派人去盯住那兩個老的。”
“一定不能打草驚蛇,要暗中觀察。”玉芬叮囑道。
“我知道。”世安說著便去了。
世安走後,玉芬便衝進書房,去找邱明愷,“你果然在裏麵,”玉芬氣呼呼說道,“你兒子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不聞不問,完全沒事人一樣,躲在這裏。”
其實邱明愷心裏並不好受,世安的所作所為讓他失望透頂,又甚覺丟臉,他隻是憋在心裏,不願對外人說,“你們自己惹的禍,自己收拾。”他冷冷說道,想讓世安先受些教訓,再想辦法收拾。
玉芬自然不會明白他的用心,聽他這樣說,立馬怒道:“難道世安不是你兒子?”
“他做的哪件事像我兒子?這事如果不是你們財迷心竅,會有今天這樣不堪的局麵?既然惹得人家姑娘懷孕了,就要對人家負責,怎麽能對人家拋棄了之?他還自以為有三頭六臂,明明有了妻子,在外麵還胡作非為,這樣荒唐的事情是我們這樣人家的子孫應該幹出來的?既然他有膽幹出來,那就讓他自己收拾,我無能為力。”邱明愷鐵青著臉說道。
玉芬冷笑一聲,說道:“你何必道貌岸然偽君子?明明有了妻子,還在外麵胡作非為,這不是你邱明愷的做派嗎?不然世立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你蒙別人還行,可別蒙我,我可不吃你那一套,其實說來說去就是你沒把世安放在心坎上,要是換成世立,你恐怕就不會這樣事不關己地坐在這兒說風涼話了。”她說著又冷笑一聲,“好,既然這種關鍵時候你都無動於衷,以後更指望不上你了,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再講什麽夫妻之情,”她說著隨手將邱明愷桌上的瓷杯重重摔在地上,那瓷杯頓時摔個粉碎,“從今以後,你我情誼就像這隻杯子一樣,碎了,沒了,我們母子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有什麽事情也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夫妻再無瓜葛!”她說完便氣勢洶洶揚長而去。
邱明愷默然不語,他起身走到窗戶邊,對玉芬溺愛世安痛心疾首,如果不是她過分縱容,不是她錯誤地教育世安,世安或許不會是現在這樣……
接下來一連幾天,各路媒體都爭相報道邱林兩家聯姻失敗這件事,各種言論一齊襲來,更有媒體將美嘉婚史發掘出來,大肆報道她第一次婚姻失敗的情形,林耀輝看了,不禁怒不可遏,發誓要給邱家一點顏色看看。他利用他在商界的影響力,對邱家進行打壓,形勢很是不妙。玉芬坐不住了,親自到林家賠禮道歉,可是林家的怒氣似乎並未消減。
與此同時,邱明愷也在想辦法,他深知這件事隻有請有餘父親章天騏出麵才能擺平,於是當即去見章天騏,請他去林家一趟,幫忙說情。章天騏跟邱明愷是老相識,交情匪淺,對於邱明愷的請求,自然不會推辭,於是答應去林家走一趟。憑著章天騏在商界的地位和影響力,林耀輝自然得買他這個麵子,答應取消對邱家的打壓,但是美嘉跟世安的婚事是絕不可能的了。這場鬧劇暫時收了場。
如意算盤落了空,賠了夫人又折兵,世安不堪如此結局,每日借酒消愁。在公司裏,他所到之處,總有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他隻有暗自生氣的份兒,卻也無可奈何,隻想著快點找到薇薇,好宰了她泄憤。
一天,邱明愷把他叫進辦公室,他惴惴不安地進去了,自他出事到現在,父親還未跟他有過交流,看著父親神色凝重的臉,他想一定是要狠狠訓斥他了,便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坐。”邱明愷不露聲色地說道。
世安便坐下來,眼睛看著父親,心想著他會怎樣罵自己。
“世安,你現在這樣,不能再待在公司了,你自己辭職吧。”邱明愷十分冷靜地說道,顯然已經深思熟慮。
世安一聽,嚇了一跳,說道:“辭職?為什麽?”
“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麽嗎?瞧瞧外麵都怎麽說,公司的人怎麽想你?你還有臉待下去嗎?”邱明愷說著激動起來。
世安無言以對。
邱明愷定了定神,又道:“你自己辭職總比公司解雇你體麵些吧?從此你就自己在外麵闖吧,我會給你一大筆錢,並把屬下的兩個子公司給你,你自己經營管理,贏了,我為你高興;虧了,我也不能再給你什麽了。你好自為之吧,希望你從此腳踏實地,改過自新,闖下一片事業。”他說這話的口吻十分嚴肅,希望用這種辦法能讓兒子起死回生,變成可造之材。
可是世安是絕對揣度不出父親的苦心的,聽父親這樣說,心裏立時充滿怨恨,“爸,你真這麽絕情?要趕我走?”他不服氣問道。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爭氣,要不是你財迷心竅,你怎麽會弄成今天這個局麵?我幾十年辛苦打拚的事業差點被你毀於一旦,要不是我請有餘父親出麵,指不定會有什麽後果。你說,你還有什麽臉再繼續待下去?你在公司還有什麽威信?你還怎麽管理你的那些下屬?別人提到你,恐怕就隻想到你是我邱明愷的兒子,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麽?”邱明愷說到此處,又急又氣,十分痛心。
世安不以為意,冷笑一聲,說道:“你就會落井下石,除了這個,你還會什麽?要是我跟林美嘉結成了婚,恐怕你現在就不會這樣說我了,成王敗寇,成王敗寇哇……我就想問一句,我都這樣了,你不說拉我一把,你還落井下石,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兒子?”
“我沒有你這麽丟臉的兒子,你自己說說,你現在走到哪兒,別人不是對你指指點點?你不羞,我還覺得羞,我花那麽大代價培養你,送你去國外念書,你說你都做了些什麽?看看人家有餘,年紀輕輕,在美國業務開展的紅紅火火,早成了他父親的左膀右臂了。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在外頭混出個人樣來,讓我提起你也臉上有光。”邱明愷激將道。
世安一點不理會,他認為這些話都是客套話,是攆他走的冠冕堂皇的說辭,所以根本沒放在心上,早一個耳朵進,另一個耳朵出了。他用了極大的耐性聽完父親的話,然後不吭聲起身便走。
“錢我會讓秘書打到你賬戶上,相關手續他也會一並辦妥,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邱明愷又道。
世安像是沒聽見,徑自走出去了——既然他都不認自己這個兒子了,那也沒有必要再對他恭敬了——,此時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親手宰了李薇薇!他所有不幸的根源,都是因為她!不殺了她,實在難消除他心頭之恨!
一連幾天,世安都在家裏睡覺、喝酒,不去上班,玉芬剛開始以為兒子是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心裏難受才這樣,也沒過問太多,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她卻坐不住了。
一天中午,她從外麵回來,問王嫂道:“少爺還在家裏嗎?”
“好像是,我沒看見他下樓。”王嫂道。
玉芬點點頭,便上樓去找世安,推門一看,隻見他正衣衫不整地坐在床頭喝酒,玉芬走進房間,隻見地板上到處是酒瓶和煙頭,煙味、酒味、怪味,彌漫了整個房間,她立馬走過去,將窗子拉開,說道:“你怎麽還在喝酒,怎麽不去上班?”
“那邱老頭子將我開了,我還上什麽班?”世安脫口而出道。
玉芬一聽,火冒三丈,大聲道:“開了?他憑什麽這麽做?”說著快步走到世安旁邊,想聽他說清楚原因。
“還能有什麽?還不是因為那事,他覺得我丟了他的臉,影響了他的生意,就把我開了,好跟我撇清關係。”世安一邊喝酒一邊苦笑道。
玉芬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酒杯,說道:“你別再喝了!醒醒!再這樣下去,你就廢了!”
“不喝酒還能幹什麽?我現在什麽都沒了,什麽都沒了……”
“難道他什麽都沒有給你,就直接把你掃地出門?”玉芬怒不可遏問道。
“那倒沒有,給了我點錢,兩個破爛攤子公司,那些肥公司、好公司,他是舍不得給我的。”世安怪聲怪調道,心中十分不痛快。
玉芬不說話了,內心對邱明愷更加怨恨了。
“你說他算是什麽爹?人家爹都給兒子這個、那個,隻有他,落井下石,我現在還不夠慘嗎?他不幫我也就算了,還要在背後捅我一刀,你說他算是什麽爹?我沒有這樣的爹!”世安痛苦地說道。
“你先振作起來,你這個樣子,他又看不見,就是看見了,他說不定還要笑話你呢,你要是個男人,你就振作起來,做出個樣子來!”玉芬激將道,將世安從床上扯下來,“走,我陪你去看看那兩個公司,有什麽困難,我幫你擋!你雖然沒了爹,但你還有我這個媽!我不會不管你的死活!”
世安拗不過玉芬,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拽走了。玉芬親自陪著世安到那兩個公司了解經營情況,尋找把公司做活的辦法。玉芬沒就世安的事情再跟邱明愷發生爭吵,甚至連問也沒問一句,但心裏更恨他了,兩人從此形同陌路,視而不見,連吃飯也不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