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前途安排
陳姨母女因為邱明愷心裏暗定的兒媳人選是世欣而氣惱不已，盡管陳姨心裏為女兒擔心著急，但是卻從不在婉玉麵前流露出來，相反，卻總是鼓勵她。盡管如此，婉玉似乎並不樂觀，連日來她都情緒低落，茶飯無思，對著她媽發牢騷幾乎成了她每天的功課，這天晚上，她又到她媽房間裏訴苦。
“媽，你說世立喜歡如楓，他爸看好世欣，那如楓和世欣兩個究竟誰會贏？”婉玉沮喪地說道。
“說不定是你呢，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們倆爭個你死我活的時候，說不定到時贏的是你。”陳姨寬慰道，希望女兒能看開些。
婉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聲說道：“媽，你不用逗我了，我看最後贏的是世欣，邱伯父看中的是她，世立雖然喜歡如楓，但一向孝順，折騰到最後他肯定還是依邱伯父的。”
“我看未必，世立雖然孝順，但我看在這件事上他未必會聽話。”陳姨肯定地說道。
“無所謂了，反正不管是誰，也輪不到我，媽，我就是替你抱不平，你一手把世立養大，十幾年來盡心盡力，對他就像親兒子一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邱伯父難道看不見？而且你早就給過他暗示，他為什麽無動於衷？還要用謊話來騙你？要不是我偷聽到真話，你肯定還對他深信不疑，被蒙在鼓裏。”
這幾句話說到陳姨的心坎裏，但是麵對女兒，她隻能鼓勵她，讓她看到希望，“你也不用抱不平，你邱伯父有他自己的考量，他不會對你不作安排的，隻是時候未到。”她說道，“隻要世立不是明天結婚，你就還有機會！隻是你自己要能挨到那一天，不要中途就放棄了，不然到時候機會真來了，你也抓不到了。”
“媽，你就會跟我說好聽的，那機會誰知道還有沒有。”
“我不是說好聽的，是事實，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世事就是這樣的，機會會有的，你要有耐心，要等。”陳姨勸解道。
婉玉聽到她媽說等，不知哪兒來的火氣，突然提高音量，極不耐煩地回頂道：“等，等，等，等到什麽時候，難道要等到我老不成？”
陳姨知道女兒心情不好，聽不進話，再繼續說下去也是徒勞，於是說道：“你不等，那你就想辦法抓住他的心，至於你能不能抓住，那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說完便走出去了。
婉玉自知錯了，卻懶得跟她媽道歉，任由著她媽走出去，無動於衷。
世立一邊繼續跟如楓交往，一邊想著如何讓父親對如楓消除偏見。幾天後，他接到父親的電話，說要他去公司一趟。直接到父親的公司去見他，這事以前從未有過，世立不明白父親到底有什麽事，心裏充滿了疑惑，但也不敢違背，隻好去了。
一路上，他都在猜測父親的意圖，難道是因為如楓的事？可是這樣也犯不著要去他公司呀，或者他根本就是擠不出時間才這樣安排吧……他左思右想，腦子裏混亂極了，他提醒自己不要去考慮這些問題，但腦子總是不由自主地轉動起來。好不容易到了父親的公司，秘書將他帶去見父親，隻見他坐在氣派豪華的辦公室裏，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迎麵撲來，世立心裏頓時生出一種距離感，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父親的威嚴。
“邱總，世立到了。”秘書說道。
邱明愷微微點了一下頭，那秘書便畢恭畢敬地出去了。
世立正為這種場合見到父親而不習慣，隻見邱明愷起身離開自己的辦公椅，朝他走過來，“世立，坐吧。”他說道，嚴肅的臉上迅速舒緩下來，露出向來隻在世立麵前才表現出的慈祥。
世立似乎又看到了原本的父親，他不安地坐下了，不知道父親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這幾天都在幹什麽？”邱明愷隨口問道。
“沒幹什麽，看看書，等高考成績，順便就是看看能不能到外麵找份工作，鍛煉鍛煉。”
邱明愷不說話，認同地點點頭。
世立知道父親讓自己來，絕不是問自己幹什麽這麽簡單，於是問道：“爸，你找我來這裏，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我正要讓你鍛煉鍛煉呢，你自己倒提出來了，那正好，我今天找你來，是想把你安排到廣州的分公司，你趁這個暑假到那裏鍛煉鍛煉，一方麵增加社會經驗，一方麵也知道自己的不足，為以後的學習找好方向。”
父親的安排來的太突然，世立猝不及防，還沒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隻聽邱明愷又說道：“我都給你安排好了，後天你跟著銷售部的王經理，到時他會到你住的地方接你的，一路上你就跟著他，到了那邊他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以後你有什麽困難、什麽需要，都可以跟他說，這是他的名片。”邱明愷說著遞過一張名片。
世立猶疑地接過名片，掃了一眼上麵的信息，表情複雜。
“你放心地去吧，我都會為你安排好的，回來以後，直接去英國。”
世立驚得目瞪口呆，問道：“我什麽時候說要去英國了？”
“去英國難道不好嗎？”邱明愷反問道。
世立很猶豫為難的樣子，父親對自己的這種精心安排，如果在以前，他可能求之不得，可是現在……因為有了如楓，他心中便多了一份牽掛，任何一點外界的變化，他都會不安，“好，很好，隻是不知道你對如楓會有什麽安排……”他用一種試探性的口吻低聲問道，鼓足了全身的勇氣。
“我說過，我會收她為幹女兒，不會虧待她的，你放心地去吧。”
世立見父親很肯定的樣子，心裏也放心了一半，進一步問道：“那你會把我們一起送出國嗎？”
邱明愷點點頭。
世立沒什麽顧慮了，心中豁然開朗起來，“那我沒什麽好說的了，”他說道，“我回去準備準備，具體什麽時候動身？”
“後天早上八點，王經理會到你住的地方接你，然後一起坐到廣州的飛機。”
“好。”世立一口答應下來，起身跟父親告辭。
從父親辦公室出來，世立便去找如楓，想跟她說這件事。可是來到依婷家，如楓卻不在，依婷奶奶告訴他，如楓晚上才會回來，他隻好悻悻而歸。
到家後，陳姨故意跟他打聽情況，“你爸找你沒什麽要緊事吧？”她笑嘻嘻問道。
“沒有，就是讓我出去鍛煉鍛煉，後天我就要出門了，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回來。”
“你要去哪裏？”陳姨吃驚地問道。
“廣州，我爸在廣州的分公司，他說我現在也沒事，讓我到那裏去曆練曆練。”世立淡定地說道。
“那是好事，應該的。”陳姨笑著說道，“需要準備些什麽東西？我幫你準備。”
“不用了，陳姨，沒什麽好準備的，我帶幾件隨身衣服就可以了。”世立說著便上樓去了。
望著世立的背影，陳姨笑著的臉耷拉下來，說不清為什麽。她趕緊去找婉玉。
婉玉正躲在房間裏看電視劇，陳姨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婉玉，世立馬上就要去你邱伯父在廣州的分公司了，你趕緊跟你邱伯父說，你也去鍛煉鍛煉。”她慫恿道。
“媽，我在這裏待的好好的，你讓我過去多累呀。”婉玉不以為意地說道，眼睛繼續盯著電視。
“你知道什麽？你邱伯父這次沒安排你去，就是不希望你跟世立走的太近，他這樣的用意不言而喻。”
“那就不要去了，不然明知他的意思，還要忤逆他，不是更讓他討厭？”婉玉信口說道。
陳姨以為她是在找借口，激動起來，恨恨地說道：“我還不是為你著急嗎？瞧你這幅樣子，我看你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一語戳到婉玉的痛處，她怒不可遏地還擊道：“我這幅樣子，還不是你生的嗎？我沒一點希望，還不是你造成的！誰叫我隻是一個保姆的女兒，不是人家的什麽親戚，什麽養女？”
陳姨氣急敗壞，揚手扇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似乎不是打在婉玉的臉上，而是心上，她捂著臉，恨恨地瞪著她媽，哭著跑出了房間。
陳姨愣在那兒，心裏空蕩蕩的，此時她似乎不是生氣，而是懊悔，懊悔不該用話激女兒，不該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