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蜜月歸來
一天晚上，如楓正在房間裏看書，這時陳姨上來喊她接電話，說是她姐姐打的。如楓正在情緒低落期，聽到是姐姐的電話，格外開心，慌忙跑下樓去接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姐姐熟悉的聲音，如楓內心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姐，你度完蜜月回來啦？”她抑製住哭泣聲說道。
“嗯，中午到家的，本打算中午就給你打電話，怕影響你學習才等到現在——我不在的這些天，你還好嗎？”韻梅問道。
“我挺好。”如楓答道，眼淚止不住滴下來，但她竭力忍住哭聲。
“那我就放心了，我給你帶了禮物，等你有空的時候我給你送過來。”
“好。”如楓說道，眼淚繼續無聲地流著。
“你和你的那兩個同學處的怎麽樣？我也給他們帶了禮物。”
“都挺好，世立挺照顧我的。你呢？姐夫對你怎麽樣？”
“他很好，對我很上心。”
“那就好。”如楓說道，兩姐妹又閑聊了一會兒才掛電話。兩人約好周六上午九點在如楓學校門口見麵。
周六一大早，韻梅早早起床收拾打扮，連早飯也沒吃便準備出門，剛走到一樓客廳，便碰到她婆婆從外麵晨練回來。
“媽，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下。”她趕緊說道。
“什麽事這麽急？”婆婆板著臉問道，眼睛瞅著韻梅手裏拎著的鼓鼓的包裝袋。
“我去看望一下我妹妹，大半個月沒見了。”韻梅說道，見婆婆盯著自己手裏的東西，她忙又補充一句：“都是度蜜月時買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送給她和她朋友一些，是那個意思。”
“世安知道嗎？”
“都知道。”韻梅謹慎地答道，見婆婆沒再說什麽，便出門了。
等韻梅到達時，如楓早已經在那裏等了。兩姐妹相見，格外親切，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韻梅見如楓消瘦了許多，便問原因，如楓隻說是學習任務重；又問如楓近期生活狀況，如楓皆說“好。”兩人在校門口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坐下，如楓問起姐姐度蜜月的情況，韻梅眉飛色舞地描述著，眼角始終帶著笑意，如楓見姐姐如此開心，內心自然也高興，她心裏的哀愁也因為姐姐的出現而消淡了。
從咖啡館出來，韻梅又帶著如楓逛街、買衣服、吃午飯，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韻梅提出要去如楓住的地方看看，順便好好感謝世立、陳姨和婉玉，如楓欣然同意，於是兩人便往世立的住處趕來。
話說陳姨和婉玉正在客廳看電視，陳姨因為一上午沒見到如楓，便問婉玉：“怎麽今天一直沒見到如楓？”
“見她姐姐去了，走時你不在，讓我告訴你一聲，結果我給忘了。”婉玉漫不經心答道。
“那我說她姐姐也真是，見她還專門約到外麵見，不上門來看看，是覺得我們沒錢，看不起我們還是怎麽的？好歹如楓還住在這兒，太不把人放在眼裏了。”陳姨抱怨道。
“媽，你那是什麽老觀念，想太多了，人家姐妹出去幹嘛難道還要經你批準啊？”婉玉說道。
“我是說這如楓的姐姐太傲氣了，剛嫁進有錢人家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她沒結婚以前不照樣沒錢，還不如我們呢。”陳姨嘮叨道。
正說著，隻見如楓挽著一個年紀比她大不了幾歲的漂亮女孩兒款款走進來，已經踏上院子中間的石子路了。
“媽，我說什麽來著，你太小肚雞腸了。”婉玉說道，立即迎到客廳門口，衝如楓姐妹招手。陳姨也走出來，衝她們姐妹倆笑。
一走近來，如楓便向她們介紹道：“陳姨，婉玉，這是我姐姐韻梅。”
“你就是如楓的姐姐？果然是個大美人。”陳姨打量著韻梅，嘖嘖稱讚道。
“阿姨，您過獎了。”韻梅笑道。
“姐姐好。”婉玉在一旁說道。
“你就是婉玉吧，如楓經常跟我說起你，說你聰明漂亮，是她最好的朋友。”韻梅笑道。
韻梅跟婉玉說話的間隙，陳姨又拿她世俗的眼光仔細打量如楓姐妹倆。兩姐妹一樣的高挑身材，如楓看上去略微矮一點——可能跟她姐姐穿著高跟鞋有關；臉龐也一樣俊俏，如楓是細長臉，給人的感覺是冷傲；而她姐姐是鵝蛋臉，給人的感覺是溫潤。難怪能嫁進有錢人家，陳姨心想道。
“感覺你們都長得像一個人，說不清是哪裏像，就是覺得在你們身上都能找到她的影子。”陳姨這時說道。
“阿姨，您算是說對了，我和我妹妹長得都像我媽媽。”韻梅笑著說道。
“你媽媽？”
“是，我媽媽，很美，很賢惠，可惜已經不在人世了。”韻梅說到這裏，不禁有幾分傷感。
“姐，說這些幹什麽？說點高興的。”如楓立馬打斷她的話。
“是啊，都過去的事，提它幹什麽？”韻梅強笑著說道，整理一下表情。停頓一會兒，她又笑著說道：“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對你們這麽長時間以來對如楓的照顧表示感謝，本來我早就想過來，隻是前段時間度蜜月去了，才剛回來，希望我現在來的還不是太晚。”
“不晚不晚，什麽時候都不晚，”陳姨滿麵春風地說道，“在哪裏度的蜜月？應該玩的很開心吧？”
“在東南亞幾個國家轉了轉，主要是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越南、柬埔寨、印尼等國家也轉了轉，都是主要的景點看一看，走馬觀花。”韻梅笑著說道。
“一下去這麽多地方，一定很長見識吧？”陳姨問道，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
“還可以。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了些當地的特產和紀念品，不知道你們喜歡不喜歡。”韻梅說著拿出禮物來，一一送給陳姨和婉玉。
陳姨很高興，一邊接過禮物，一麵客套地說道：“你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
“沒有，隻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而已。您打開看看，看喜歡不喜歡。”
陳姨打開一看，是一條繡著精美圖案的圍巾，“太漂亮了！”陳姨讚歎道，很喜歡的樣子。
“這是在柬埔寨的吳哥窟遊玩的時候買的，不知道您戴著合適不合適。”韻梅解釋道。
“合適，合適，我很喜歡，謝謝啊，讓你費心了。”陳姨一麵撫摸著圍巾，一麵高興地說道。
這時婉玉也打開了自己的禮物，裏麵有一對漂亮的彩色貝殼耳環，一對很有特色的銀手鏈，還有一串瑪瑙項鏈。韻梅這時對婉玉說道：“這些都是在印尼巴厘島買的，覺得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戴這些應該很好看，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喜好。”
“姐姐，我很喜歡，這些東西別說戴，就是看著就讓人喜歡。”婉玉開心地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世立呢？怎麽不見他？”韻梅左顧右盼，不見世立的身影。
“應該在房間裏麵看書。”婉玉說道。
“哦，那我和如楓上去看看他，你們先聊。”韻梅說道，跟婉玉母女打了聲招呼，和如楓一起上了二樓。
如楓先帶韻梅到自己房間，韻梅坐在床沿上仔細打量著房間的布置，“不錯，你住在這裏我就放心了，真是要好好感謝世立。”她說道，身子往後一歪，張開雙臂躺在床上。
“是呀，多虧了他，不然我還不知道現在會怎樣呢。”
韻梅停頓一會兒，突然坐起來，說道：“我聽你姐夫的口氣，世立跟他們應該有嫌隙，不知道他會不會把我也算進去，其實他們的家族恩怨跟我沒關係，我隻是一個想置身事外的外人，何況他跟你還是同學，對你又這樣照顧。”
如楓點點頭，說道：“他可能對你還不太了解，覺得你應該跟他哥哥是一夥的。”
“走吧，過去看看他吧。”韻梅說道。
“好。”如楓答應道，帶姐姐去世立房間。
世立正在看書，聽到敲門聲便知道是如楓和她姐姐——他在房間裏早聽到動靜了。
世立剛開門，韻梅便笑著叫道：“世立，”停頓一會兒，她又說道：“還認識我嗎？”
“當然，”世立笑道，趕緊叫了聲“大嫂”。
“世立，我姐姐特意來感謝你對我的收留之恩。”如楓開玩笑地說道。
“太客氣了，其實都是舉手之勞，快進來坐吧。”世立趕緊說道，請兩位進來。
“話不能這麽說，確實多虧了你，不然如楓哪裏來的現在的安寧和舒適？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韻梅由衷說道。
世立一麵搬凳子請韻梅和如楓坐，一麵說道：“大嫂，你太見外了，都是親戚，再說，如楓來這裏以後，我們這個小院熱鬧了不少，我也開心了不少，應該我感謝她才是。”
“瞧你這話說的，”韻梅笑起來，“對了，這次我去外麵旅遊的時候帶回一些小禮物，也給你準備了一份，不知你喜歡不喜歡。”韻梅說著從手提袋裏掏出一個盒子。
“大嫂，你太客氣了，其實完全不用費心的。”世立趕緊說道。
韻梅雙手將盒子遞給世立，說道：“打開看看吧，小玩意兒而已，也不知你喜歡不喜歡。”
世立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是一頭用木頭雕刻的很精美的牛。
“上次在婚禮上，你父親說你剛滿十八周歲，我想原來你跟如楓同年生，都是屬牛的。這次我去東南亞旅遊，買東西的時候，碰巧看到這樣一對木雕牛，覺得送給你們二人正合適，就都買下來了，你一隻，如楓一隻，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大嫂，謝謝你，我很喜歡。你知道嗎？你是除我爸爸外第二個給我送禮物的人，所以這禮物對我來說很珍貴。”世立很認真地說道，將那頭牛小心翼翼地從盒子裏拿出來，擺在書桌上。
“你能這麽說，我真的很高興。”韻梅笑道。
“這牛可是我姐姐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她當時就想著給你送一份禮物，隻是不知道送什麽好，碰巧看到這牛，覺得送給你特別好，就買下了，你看我的也收下了。”如楓說著將自己的那頭也拿出來。
世立看著如楓手上那頭和自己桌上擺著的一模一樣的牛，心裏頓時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多謝大嫂費心。”他趕緊說道。
“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韻梅說道。
接下來又談到高考、如楓及世立兩人的學習情況等，時間不知不覺間過去了，韻梅看看手腕上的表，說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便起身跟世立告別，世立留她吃晚飯，她不肯，說家裏人正等著她，世立隻好隨同如楓送她到樓下。走到一樓，陳姨又苦留她吃晚飯，她堅持說回去吃。於是幾人送她到大門外，陳姨和世立囑咐她以後常來，韻梅笑著答應了。
韻梅剛走了幾步，如楓便跟了上來，“我再送你一段。”如楓說道。
兩姐妹手挽著手，韻梅囑咐如楓認真學習，生活上不能太節儉，要和世立、陳姨、婉玉他們處理好關係等。不一會兒，一輛出租車駛過來，韻梅招招手，匆匆上了車，她還來不及向如楓多說什麽，那車便疾馳著遠去了。如楓看著車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遠處，眼淚又情不自禁流下來，至於什麽原因，她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