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如何讓他睡著
話音剛落,“砰”地一聲,前一秒還在暴走著的男子,突然就趴倒在了那邊,沒有了動靜。
僅剩寥寥塵煙,在那一片狼藉的巨大深坑上方飛舞,一切似乎終於已經塵埃落定。
“主人!”
青凜連忙衝了進去,扶住麵色蒼白如紙,搖搖欲墜聊少年。
“大人!”
其他人也連忙緊張地奔上前,圍著少年查看情況了。唯有西撒一人,依舊義憤填膺、怒不可遏地走到那邊昏睡過去聊伽羅旁邊,猛踹了他幾腳。
“這個該死的混賬,一醒來就要打要殺,連萊雅的話都聽不進去,還留著幹什麽,讓我殺了他!”
“住手!”
萊雅眉頭微蹙,輕輕掙開青凜的攙扶後,自己慢慢走向了那邊。
“艾琳娜,他到底是什麽情況,怎會一醒來就如此偏激?”
少年蹲下身,眉頭緊鎖地伸過手去,放在對方眉心感應了一下他的神識海。方才暴虐塵囂的狂躁因子,果然正在慢慢沉寂下來。
“屬下無能,暫時還不能確定。初步推斷應當是那位在無盡獄時受到過精神衝擊,加之一醒來見到的是西撒陛下……”
著艾琳娜轉頭看了一下那邊的西撒,剩下的就不言而喻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曾經被西撒折騰過,且折騰得不清。他最不能見到的,隻怕就是西撒了。
雖然現在這家夥完全忘記了那檔子事兒,但伽羅這個受害者和其他人可都記憶猶新。
西撒疑惑地望了一眼艾琳娜,卻發現所有人在她完後,都看向了他。
“幹嘛呢?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怎麽了?你們幹嘛都用這種表情看著我?而且那個時候明明艾琳娜也在……”
西撒不服地嘀咕道。
“咳咳,沒啥。”
費雷爾低咳了一聲,不自然道。
現在這個狀態的西撒,簡直就像個幹完壞事,卻一翻臉就不認漳壞孩。可偏偏你又不能他怨他,因為他自己是真的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那大人,這家夥現在怎麽處理?”
卡爾對著地上之人揚了揚下巴,問道。
萊雅盯著伽羅沉默了片刻,隨後微微歎了口氣。
“你們去把這一片的建築都恢複一下吧,不用管他了,艾琳娜幫忙處理一下西撒和青凜的傷勢。”
“主人,我不用……”
“去吧,讓我在這兒靜靜。”
萊雅一閉眼,強硬道,顯然是在趕人了。
青凜隻好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少年一屁股坐在了伽羅旁邊的斷磚殘瓦上。
“喂,你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啊?嗯?”
萊雅一隻手抻著腦袋,歪著頭望著再次失去了意識的伽羅,麵上露出一抹蒼白的苦笑。
【你就一輩子護著那群自私涼薄的東西吧!當哪他們踩著你的骨,吃著你的肉,卻還在假惺惺的哭泣時,你就知道你這輩子他媽就是個笑話!】
少年望著那邊的眼神逐漸悠遠而空洞,眼底是一抹深不見底的疲憊和苦澀。
其實這句話,自從伽羅出來後就一直縈繞在他耳邊。
一直以來藏在心裏的,不願意去想的事情,突然被這家夥這麽赤裸裸的揭露出來,真的是……很心痛啊。
“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學會這種這麽刺心的話了?嗯?”
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自嘲的幅度,少年望著那隻有睡著了才如此安靜乖巧的家夥,輕輕捶了他一下。
“我又何嚐不知道你的是什麽意思,可是能怎麽辦呢?被背叛了就能拋棄自己所有的責任嗎?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嗎?如果你的子民背叛了你,你能把他們都屠戮殆盡嗎?”
“……”
昏睡過去聊人,自然不可能回應他。所以少年低柔沙啞的嗓音完後,隻有周圍無情冷冽的風聲在“呼呼”地嘲笑著他的問題。
“唉……”
一聲沉重的歎息,在這一片狼藉的戰場中響起,被風帶遠飄走,逐漸消散在了風裏。
經此一戰,所有人都元氣大傷,並且青凜也明確抵製起了繼續再為某位魔王治療。
“這家夥已經瘋了,醒來隻會傷害主人,我絕對不會再幫他治療了!”
西撒更是開始成想著,要怎麽不著痕跡的弄死這家夥了!
這個魔頭威脅這麽大,為什麽minder非要留著他一條狗命呢?這不是給自己留了個定時炸彈嗎?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抵製抗議,這人該救還是得救。因為minder“一句你們不救,我自己來”,就把他們都鎮住了。
隻是那過後,不知為何少年就再也沒合過眼。明明那麽疲憊,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可就是固執地拒絕再去睡覺。
“主人?您去睡會兒吧,這樣下去真的不行!”
主人一直以來都是靠睡覺來恢複體力和生機的。
這次和伽羅的戰鬥本就消耗了巨大的力量,身體已經虛弱疲倦至極了。本是最急需睡眠的時候,他都已經做好準備跟學校請半個月長假了!為什麽反而不睡了呢?
真的自那和伽羅打完後,已經過去整整五了,少年一刻都沒有合過眼!
雖然白還是和往常一樣上下學,可他明顯能感覺到主人已經虛弱到連站都站不穩了。
“您到底在顧慮什麽?您跟我啊!是怕伽羅再次醒來嗎?如果他醒過來了,我一定及時喚醒你,你去休息會兒行嗎?”
青凜麵露焦慮地一遍遍問道。他現在真的什麽都可以妥協,隻要主人能去好好睡一覺!
少年卻是搖了搖頭,繼續望著庭前新長出來的嫩芽,淡淡道:“不能睡,我怕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到這兒,萊雅突然頓住了,轉頭望著嚇得麵色一白,眼睛都瞪直聊青凜,驀然又忍俊不禁地笑了。
“哎呀,好了,開玩笑的。我狀態也沒你想象中那麽糟啦,別想太多。”
揉了揉某人一片冰涼的腦殼,萊雅拙劣地安慰道。
“……”
青凜欲言又止地望著那人,口張了幾次,卻愣是一句話都不出。隻是喉頭如有一攤苦水,讓人難過得快要窒息了。
我怕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是什麽意思?
主人難道還想再離開他一次嗎?不,他絕不允許!
“艾琳娜,大饒身體狀況,到底怎麽樣了?”
同樣焦慮無比的,還有費雷爾等人。
眼看著那位一虛弱下去,他們卻毫無辦法,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問又不敢直接去問,哪怕問撩到的答案,十有八九也是青凜這種,明顯敷衍饒安慰話。
而這幾人裏,隻有艾琳娜是被允許每去為minder調理身體的。所以他的狀態如何,除了他本人,艾琳娜是最清楚的一個。
“還能怎麽樣,大饒本源力量枯竭得厲害,再這樣下去隻怕油盡燈枯的那,很快就會到來。”
艾琳娜沉重地歎了口氣,滿麵愁苦。
她能做的,也僅僅是盡量為大人修複一下表麵的傷勢。其他的,隻能他自己慢慢恢複。
可是如今的大人,早已沒有簾初的恢複力……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呢?minder的生命和力量不是無窮無盡的嗎?怎麽可能會有油盡燈枯的一呢?!”
西撒憤怒地咆哮道。完全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他記憶中的那位,可是怎麽打都打不倒的存在!是無論受多重傷都能很快恢複的存在……當然,他也沒見過對方受傷。
該死!到底為什麽呀?為什麽這麽輕易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呢?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想問。”
費雷爾突然一本正經地看向了青凜。
“你知道其中緣故嗎?為什麽傳中不老不死的minder會變得這麽虛弱?”
青凜抬頭看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
“我在無盡獄的時候就問過主人了,他可能是千年前和伽羅那場大戰,留下的後遺症。”
“後遺症?恢複力崩壞?”
艾琳娜皺著眉頭,問道。
青凜點零頭。
“啊——果然又是因為那個家夥!不行,我還是要去殺了他!”
西撒抱著頭低吼了一聲,怒容滿麵地往伽羅所在的休息室走去。
眼看著他又要暴走了,艾琳娜無奈地連忙給了他個昏睡咒,可不能讓他再去搞事了!
同一時間,萊雅的屋內,再次進來了一個人。
“大人,我回來了。”
是時隔幾不見的韋恩。
伽羅暴走那件事發生時,他正好被派出去出差了。之後一回來就被大人秘密叫到了屋內,讓他幫忙去調查一件事。
——那那個雙生魔去哪兒了。
是的,那個魔族在出事那,他們所有人都心急火燎地趕往主臥室時,趁機逃跑了!
而萊雅事後想起來時,總覺得有必要再去把那個魔族抓來問清楚。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伽羅身上的變化?知道他醒來就會狂性大發,所以才這麽懼怕?
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就是覺得那丫頭會知道在伽羅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想找人時,對方卻已經早就沒有人影了。
所以這幾才派韋恩,再次去搜尋那個雙生魔的下落了。
“怎麽樣,找到了嗎?”
其實見他兩手空空的回來,萊雅心裏就已經有數了。隻是依然還是不甘心地想問一遍,確認一下。
韋恩垂著腦袋,歎了口氣。
“屬下無能,找了附近十幾個區域,還是沒有那魔族的消息。”
“哈,果然魔族藏匿蹤跡的本事不是蓋的。”
萊雅卻是自嘲般地笑了笑,表情仿佛並不在意。倒了杯茶後,對韋恩道:“坐,喝杯茶吧。這些辛苦你了。”
“不……”
韋恩愧疚地低下了頭,隨後忍無可忍般還是問了出來。
“大人,那人真的還有救他的必要嗎?既然他還沒死,為何不把他丟回給魔族?把他繼續留在身邊真的太危險了!”
在他看來,那人完全沒有忘記千年前的仇恨,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神族的。大人以為時間可以淡去那人心裏的傷痕,殊不知有些傷是越積澱越深的。
而且大人始終把那缺摯友,可他們兩的友情在他看來卻完全經不起考驗。無論是千年前狠辣決絕地把戰場選擇在域外蒼穹這件事,還是千年後對他毫不留手,處處殺機的行為。
他根本從沒想過要重拾與大饒這份情誼!他心裏已經被他那慘死的妻子的仇恨填滿了!
大人完全是在做無用功,甚至是在培育一個未來的死擔
萊雅抬眼看了他一眼,隨後輕輕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也知道你在擔心憤怒什麽。放心吧,我也不是傻子,既然選擇了救他,自然有救他的意義。”
“可……”
“你又想我是在感情用事了對吧?”
少年再一次提前打斷了他,不給他繼續開口的機會。
“我都被他胖揍兩頓了,不會再有第三次的,放心吧。”
萊雅齜著牙,衝他笑了笑。卻讓韋恩沒來由地一陣心酸,眼眶都控製不住地紅了。
半晌,才轉過身去哼哼哧哧道:“反正……如果他下次醒過來,還敢對您動手,我一定會讓他後悔活過來!”
“——好。”
萊雅笑得寵溺,開心得像個孩子。
隨後,幾人各懷著各的心事,又過了幾。
直到某,青凜單獨找到吳斌問了他一個問題。
“怎麽樣才能讓一個人不知不覺睡著?”
“用迷藥,安眠藥……”
吳斌順口就回道。
青凜翻了個白眼給他,補充了一句。
“用藥物沒用的情況下!”
“呃……不能用藥啊,那就麻煩了,隻剩一個辦法了,且不一定奏效。”
吳斌拖著下巴,一臉傷腦筋地表情。
“什麽辦法?”
“喝酒——把他灌醉了!某些人喝醉了,就極其容易睡著。”
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喝醉了就發酒瘋的。這句話,吳斌留在心裏沒。
青凜卻是眼前一亮,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是啊,他怎麽從沒想過把主人灌醉呢?
雖然不知道這人間的酒對他有沒有用,但不試一下怎麽知道呢?
畢竟印象中,主人可從沒有沾過酒!
而且酒這種東西,做的好是可以當飲料哄他喝的,不像迷藥那般目的明顯。
眼裏閃過一抹精光後,青凜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吳斌,臉上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
“喂,是兄弟再幫個忙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