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尋寶的結果
這次拜訪屠龍寶藏,潘龍也把上次尋寶的兩個手尾給結清了。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了解上次尋寶的最後結果。
當初他是提前離開的,而且由文超將他直接傳送到數十裏外,徑直就奔著北方去了,沒有再回到橋南鎮。這趟歸來,他一路上都沒耽擱,也沒怎麽打聽江湖消息。當初那場規模浩大的尋寶,最終是什麽結果?他一無所知。
“寶藏外麵發生了些什麽,我不大清楚,但寶藏裏麵,無非就是後來正邪雙方火並了一場。”文超,“主要的原因大概有兩個,一個是一柄飛劍,另一個是一份四象歸真丹。前者威力很大,後者能夠大大增加先高手修成返璞歸真的機會。為了爭奪這兩件寶物,正邪雙方打得很厲害,死了很多人。”
“最後兩件寶物歸屬情況呢?”潘龍問。
“那把飛劍被一個獨行高手得去了,那人看起來應該是西南魔道鐵骨一脈的弟子,他奪了寶物之後受傷逃走,我不清楚後麵如何。四象歸真丹則落在了大夏朝廷手上,他們當中隱藏著一個修煉無形鬼影的高手,已經修煉到了以身化影的境界。奪了靈丹之後,這人就化身在別人的影子裏麵,除了他們自己人之外,別人根本不知道。”
潘龍想了想,問:“那個獨行高手,是不是身材又矮又瘦,看起來像個猴子一樣?”
“沒錯,你認識他?”
“勉強可以算是認識,但談不上交情。”
“沒交情最好。”文超,“我看這人被另外一個人算計得死死的,怕是免不了要倒黴。他要是沒什麽本事也就罷了,他本領不差,算計他的那人絕不會允許他活下來的。”
潘龍皺起眉頭,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算計他的那個人,是不是看起來溫文爾雅,一副正人君子作派?”
“對。你也認識他?記得離那人遠一些,那種偽君子是最危險的,誰也不知道他藏著多少後手,勾結了哪路牛鬼蛇神。”
潘龍點頭,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縹緲公子薑北這個人,需要心提防!當然,最好的辦法是退避三舍,不要再跟這種人接觸。
就算他再怎麽能算計,自己不接觸他,他也就算計不到自己。
實在不行的話……給他來個一刀兩斷好了!
“靈丹最後被大夏朝廷拿走了,那益州武林豈不是丟光了麵子?”他問,“雙方後來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他們又不知道。”文超,“不過益州武林安排了一個真人宗師守在外麵,結果怎麽樣,尚未可知。你出去之後,可以自己調查一下。”
“對了,我當初跟一個胖胖的、輕功很好的人一起進來的,你知道他的情況嗎?”
“那人擅長獅吼功?”
“沒錯。”
“他還算好,受了點傷,無大礙。”文超,“他得到的東西不差,一麵陰陽鏡,一張換命符,還有一些不錯的丹藥。總的來,他算是頗有收獲。”
潘龍鬆了口氣,忍不住笑了。
任風濤人不錯,能夠有所收獲安全離開,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了解這些事情之後,他又去了一趟庫房,見到了之前約他見麵的鸞鳥“吞火”。
或者,見到了吞火的骸骨和魂魄。
曾經威風凜凜的鸞鳥,已經隻剩下一副鮮紅的枯骨。它活了差不多兩千年,始終沒能修成長生,最終壽元耗盡,老死在了屠龍寶藏裏麵。
文超並沒損壞它的屍體,之所以隻剩下一副骨頭,是它臨死的時候想要效仿鳳凰,以香木點火自燃,借助火力完成生死轉化,重新變成一顆蛋。
可惜鸞鳥畢竟不是鳳凰,一場大火隻是將它屍體中的靈性逼出來,讓它魂魄堅固,骸骨化為上等靈材,想要重活一次,唯有去轉世投胎。
潘龍跟吞火談了一下,吞火本擬用自己的積蓄換取潘龍幫忙轉世。但當它知道潘龍已經被文超選為繼承者之後,頓時愁眉苦臉——成為了文超的繼承者,就等於得到了整個屠龍寶藏。它的那點積蓄,跟這寶藏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潘龍也並不在意它的積蓄,相比之下,他倒是更關心這隻鸞鳥的人品。
“吞火生前算個好人,或者……好鳥。”文超為它作證,“要殺人放火,當然也做過。但助人為樂或者除暴安良的事情,它做得更多。如果把它一生的善惡按照份量抵消的話,最後剩下的必定是善,而且分量還不少。”
潘龍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幫它轉世好了。”
於是文超將吞火的骸骨煉製成了一顆寶石,讓它的魂魄回到寶石裏麵。又為它煉製了一張特別的符籙和陣盤。潘龍若是找到適合它轉世的家庭,可以將陣盤埋在那家人住宅的地基裏麵,然後選擇一個正午時分采擷太陽真火點燃符籙,就能護送它的魂魄去轉世。
當然,這個過程中最重要的,還是潘龍身上的功德。
有這份功德守護,吞火才可能順利轉世,而不至於被生前的種種因果纏繞。
如果沒有潘龍用功德為它守護,那它就算勉強轉世,也會喪失所有的靈性,隻會成為一個普通的孩童。頂了就是日後修煉的時候資質稍稍好一點,卻必定會被前世的因果纏身,各種悲喜恩怨接踵而來,一生跌宕起伏,最後多半不會有好結果。
潘龍願意為它護法,他的功德就能化解這些因果。吞火轉世之後,就算運氣不好,忘記了前程往事,也能有個比較平安的人生。除非它將來自己作死惹禍,否則安安穩穩修行,一路走去,不會遇到什麽大的麻煩。
潘龍將這些事情詳詳細細地問了清楚,乃至於專門記了下來。
這可不是事,關係到吞火將來一輩子,心一些最好。
諸事了結之後,他便離開了屠龍寶藏。重新化妝成“刀客阿飛”的模樣,拜訪了橋南鎮巨鯨幫的分舵。
任風濤已經不在這裏,自從去年尋寶那件事之後,這胖子得到了巨鯨幫高層的賞識,已經被提拔到了巨鯨幫總部,現在正在專心修煉。若是能夠修煉有成,甚至可能會被巨鯨幫幫主,真人宗師“鯨王”王京收為入室弟子。
現在橋南鎮分舵的舵主,是之前的副舵主餘則成。
一年不見,這位餘舵主瘦了一些,神情也有些疲憊,看得出來,過去的這一年,他過得並不好。
“我當初離開寶藏的時候,玉佩發光,將我送到了百裏之外。然後我就去深山之中修行,最近修煉有成,才重新出關。”潘龍問,“當初尋寶的結果怎麽樣?任舵主情況如何?”
“任胖子運氣不差,收獲不少。”餘舵主,“至於別人……益州黑白兩道大戰了一場,然後許多恩怨就這麽延續了下來,連著幾個月裏麵,不是這裏動手就是那裏廝殺。包括尋寶在內,過去的一年裏麵,益州武林的先高手,折損了超過一半。”
潘龍吃了一驚,失聲問:“這麽多?”
益州乃是下九州之一,這裏豪強林立,武林派係很多,先高手數以百計,稱得上是九州武林最為昌盛的地方之一。一年裏麵死了一半還多的先高手,那豈不是震動整個九州了?
“這還隻算了益州本土的高手,若是加上那些外來的先高手……光是我知道的數目,大概就死了六百多人。”
潘龍已經不知道該什麽了。
短短一年,死了六百多位先高手,這簡直是屠宰場啊!
九州雖大,先高手的數量其實也不算特別多。對於大多數的家族和門派來,一位先高手,可以稱得上是家族的頂梁柱。很多在地方上頗有勢力的家族,背後的靠山,其實也不過就是一位先高手而已。
一口氣死了六百多位先高手,那就是數百個家族和門派沒了靠山。由此引發的爭鬥和廝殺,尋仇、搶地盤……各種紛爭,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比方潘家,上千年這麽多代傳承下來,可一直到祖父潘壽那一輩,才有先高手。若是當初祖父沒來得及將父親培養起來,就橫死在外麵,潘家還不知道會衰落成什麽樣子呢!
當然,曆代潘家家主都是很心的人,他們的座右銘就是穩字當頭,畢竟身懷至寶,沒必要學別人去拚命。
……這是題外話。
潘龍皺了好一會兒眉頭,才問:“寶藏之中,有哪些值得注意的東西嗎?”
餘則成搖頭:“每一個得到至寶的人,都不會泄露消息。我們能得到的,隻有一些真真假假的故事。比方江湖傳言,有一柄雷光閃爍的飛劍,威力無窮。最後落在了一個魔門高手的手中……但始終隻是傳言,究竟怎麽樣,誰也不確定。”
潘龍點點頭,:“可我當時離開寶藏的時候,曾聽人,有一枚四象歸真丹。”
“四象歸真丹?是什麽靈藥?”
“不清楚,我當時隻是覺得起它的人十分緊張,好像害怕別人搶奪的樣子。幾個人‘卑職’、‘本官’的,一副要用生命保護它的架勢。”
餘則成皺起眉頭:“區區一粒靈丹,就算能夠延壽百年,也不至於讓人緊張成這樣吧。尤其按照你的法,這幾個人應該是大夏朝廷的人,大夏朝廷富有九州,什麽寶貝沒見過?怎麽也不該為了區區一顆靈丹這麽緊張才對。”
他想了想,突然變了臉色:“不對!當初從寶藏裏麵出來之後,大夏朝廷方麵少了好幾個人……難道,他們就是為了保護那顆靈丹而送了性命?”
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向潘龍嚴肅地問:“阿飛兄弟,你可記得當初那些人的詳情?”
潘龍搖頭:“隻是偶然聽罷了。”
餘則成眉頭緊鎖,沉默許久,最後客客氣氣地送潘龍出門。
等潘龍走後,他將分舵裏麵幾個首腦召集起來,了這件事。
“大家覺得此事是真是假?”完了,他沉聲問。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賀吉祥,“我跟這位刀客阿飛相處了一段時間,感覺他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
“沒錯,關鍵大夏朝廷方麵,事後的做法的確比較可疑。”
“當初參加尋寶的那批人,事後都得到了提拔。”另一人,“其中有人甚至是越級提拔。之前我們不就懷疑,他是不是得到了什麽寶物嗎。”
“四象歸真丹……這究竟是什麽丹藥?”
“還是上報總舵吧。”
數日之後,巨鯨幫幫主王京看著一封秘報,臉色陰沉。
“好一個大夏朝廷,竟然連我也被騙過了!”他重重地將手上的那封信拍在桌子上,堅固的紅木桌子一聲悶響,碎成了無數的粉末。
“幫主為何生氣?”一個長老疑惑地問。
王京歎了口氣,手一招,秘報飛起來,落在了這長老的手上。
“原來大夏朝廷竟然在寶藏裏麵得了一顆四象歸真丹。此丹乃是昔年帝甲子所創,能夠幫助先巔峰的高手凝練真氣,在返璞歸真的道路上走出極為重要的一步,可謂一粒靈丹便能造就一位真人。”
王京搖頭:“早知道那些人得了這麽一粒靈丹,我就算是跟大夏朝廷翻臉,也要把他們全留下,必定要搶走靈丹!有這一粒四象歸真丹,等我老朽之後,傳功加上靈丹,就有九成把握能夠培養出新一代的真人宗師,足以保護我們巨鯨幫再繁榮二百年!”
長老歎了口氣:“可惜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亡羊補牢也來不及了。”
王京思考了片刻,卻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亡羊補牢……也未必來不及。”
他冷冷地:“傳令,讓本門密探私下傳出消息,就大夏朝廷的高手們,當初在寶藏裏麵得到了一瓶四象歸真丹,但靈丹上交的路上卻出了意外,不知道被誰給截留了。”
長老愣了一下,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我們得不到靈丹,至少不能讓大夏朝廷就這麽輕鬆過去了!”王京冷冷地,“最起碼,也要他們出一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