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大海啊，全是水
如題，過渡水章，跳~
第一次見識暴風雨，第一次闖入茫茫大海，沒人會架船.……
因為著急跑路，乘風號朝著混亂風帶一頭紮了進去。
蘇倫看著眼前那雷光閃爍的暴風雷雲，也能理解黑先生那些人說“他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也不知道船要往哪兒去”的無奈。
黑先生他們能力不凡，到不用太擔心他們的安危。
不過，這境況卻給蘇倫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沒人來接應，他和鏡先生在這海上的處境就很尷尬。
他印象中，這片海域除了附近的黑堡礁，再沒有其它的島嶼或者陸地可落腳。
而黑堡礁現在有幾千海盜等著，他們自然不可能再掉頭回去。
暴風雨的範圍還在不斷擴大，海麵的波浪也越來越大。原本月明星稀的淒美夜色已經被雲霧遮掩，光線暗了下來，清風灌耳，細細的雨滴拍打在了臉上，漸漸淋濕衣衫……風雨越來越多。
鏡先生作為半神艾薩克爵士的親閨女，貨真價實的豪門小姐。平日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一種印刻在骨子裏的溫婉優雅。現在沒忍住在自己麵前吐了一口濁血，蘇倫就知道她受傷不輕。
如鏡先生自己所言，她現在的實力也就恢複到六階左右。
剛才以一敵二，遠沒看上去的那麽風輕雲淡。
蘇倫問了一句：“師姐，你受傷了？”
“嗯。”
鏡先生點點頭，像是想說什麽，又忍住了喉嚨裏的腥辣，沒說得出口。
緩了一瞬，她看了手中擰著的蘇倫一眼，這才用很平靜的語氣問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會遊泳麽？”
蘇倫突然意識她這話是什麽意思，點點頭，“會。”
之前剝離了那麽多海盜的記憶，不說會，簡直是精通。
鏡先生眉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那就好……”
可話音未落，她嘴角的弧度就落了下去，虛弱再也掩飾不住，緩緩閉上了眼。甚至再也不能維持變身狀態，身後的蝠翼瞬間消失。
蘇倫立刻就覺得身體在快速下墜。。
“嘩啦~”兩聲，兩人自由落體掉入了海中。
一入水，蘇倫像是一條靈活的遊魚，快速遊了過去，找到了昏迷下沉的鏡先生。
此刻，傷勢沒有壓製，蘇倫覺得自己仿佛不是摟著的一個人，而是一塊冰，冷得四周的海水都有凝結的跡象。
他帶著人快速浮上了海麵。
海浪越越來越大，這種暴風雨的環境下，遊泳技術再好也遲早會被海浪吞沒。
不過，蘇倫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之前為衝塔做準備，知道外麵是大海後，為了以防萬一，他便抽空給自己做了個充氣式救生筏。
現在正好派上用途。
拿出成一個手提包大小的壓縮包裹，繩索一拉，壓縮氣罐“嘶嘶”充氣，幹癟的皮囊快速鼓脹，轉眼就變成了一個橢圓形的救生筏。
他把鏡先生先丟上了救生筏，然後自己也跳了上去。
救生筏沒有動力係統，蘇倫儲物空間裏倒是有一台蒸汽動力的發動機，但這種惡劣天氣也用不上。隻能隨著海浪漂泊。
好消息是，他辨別了一下洋流的方向，海浪並沒有把他們朝著西邊的“未知海域”帶去，而是往東便的陸地。
也就沒再去管。
把防水布拉鏈關上，救生艇就變成了一個獨立空間。
這是模仿前世郵輪上的救生筏設計，救生筏上有防水布包裹，像是一頂帳篷，能很大程度防止雨水和海水倒灌。
蘇倫現在好歹也算機械、工程、鍛造.……相關技藝的複合型工匠大師，製造這種小物件難度並不大。
……
看著昏迷中的鏡先生，蘇倫眉頭微皺。
此時此刻，救生筏裏冷得像是冰庫一樣，剛才灌入的海水都已經凝結成了冰霜。
這顯然是那「霜巨魔」嘎爾的高位寒冰法則之力。
沒了鏡先生的控製，她體內的寒傷能量外泄了出來。
僅僅是外泄的餘波就讓蘇倫覺得冰冷刺骨，可想傷勢何其嚴重。
他沒多猶豫，解開了鏡先生身上的金紋鬥篷。
沒了鬥篷禁製的遮掩，那張精致冷豔的臉龐就顯露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變身吸血鬼後臉上本來就沒血色，還是受傷的原因，她此刻的皮膚有種玉質的慘白。
蘇倫檢查了一下，鏡先生的氣息很微弱，胸口起伏很小。
再一看她胸口的外傷，衣服上明顯有這狼牙棒穿刺的血洞，胸骨柄處，寒氣汩汩往外。鮮血溢出沒有流下來，而是凝聚成一些紅色碎冰。
那股高位寒冰法則之力正在組織吸血鬼血脈的自愈能力。
蘇倫雖然不是專門的醫療係職業者，可收割的醫療技藝並不少。
看著這情況，他覺得自己該幫自己這個師姐處理一下傷口，以免更惡化。
鏡先生黑袍下穿著的是一套宮廷騎獵裝，有點像是前世的馬術服，上身是麵料很高級的緊身暗青色西裝，點綴著印有古樸紋章的純銀紐扣；下身是塑身白褲和長筒黑靴。
蘇倫沒猶豫，便鬆開了她的腰帶，讓她呼吸能更順暢一些。
然後又解開了她緊身西裝的紐扣，再一看，自己這個師姐穿著還是一千年前的宮廷風格，居然還有古老的束腰。
蘇倫也沒去研究那塑腰怎麽解，手中冒出了一根淡藍色絲線，一切兩半。
再有就是打底襯衣被海浸濕潤過後，貼身黑色胸衣也清晰可見。為了救人也沒什麽避諱，也一並都切開了。
傷口和大片肌膚暴露在了空氣中。
做完這一番急救錯失，蘇倫發現鏡先生胸口的起伏明顯順暢了很多。
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傷口，這種法則傷勢不是他能處理的。想想又隻能布置了一個“生命煉金”的陣法，加速傷口愈合，維持生命特征。
可正在忙碌的是時候，讓人意外的是，蘇倫突然感受到四周寒氣瞬間消失了。
偏頭一看，果然看著鏡先生睜開了眼。
他驀然就停下了手，“師姐，你醒了？”
鏡先生坐了起來，看著自己胸前空蕩蕩的，一瞬也明白蘇倫是在替她處理傷口，倒也沒什麽尷尬，輕輕頷首：“嗯。”
衣服割裂是不能穿了，她便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件新衣換上，順口解釋了一句：“那「霜巨魔」嘎爾的兵器有寒毒傷害，剛才著急趕路，沒壓得住，寒氣攻心，給你添麻煩了。”
蘇倫微笑著搖搖頭，真要說添麻煩，也是自己給她添麻煩。
暴風雨襲來，救生筏隨波逐流，大概已經到了風暴中心。
海浪起伏越來越大，皮筏也跟著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劇烈的起伏晃蕩。
大顆大顆的雨水打在防水布上，劈裏啪啦作響。
因為的設計精妙，海水並沒有倒灌進來。
鏡先生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封閉式的充氣救生筏，道了一句：“這筏子是你弄的？倒是不錯。”
蘇倫聽著這稱讚，回應道：“之前想著要出海，就弄了還這麽一個筏子備用，沒想真用上了。”
這個世界的救生艇大都還是那種硬木舟，不是技術問題，而是設計理念還沒往這個方向來。
他之前也想著弄一個儲物空間能裝下的筏子以備不時之需，這才想到了這種的壓縮的皮艇。
鏡先生讚歎了一句：“你倒是心思細膩。”
頓了頓，她又看著蘇倫，嘴角露出了溫柔的弧度，“之前.……謝謝你冒險來幫我。母親大人收了一個很厲害的弟子呢。”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裏，有一股很認真的情緒。
蘇倫聽著這像是春風拂麵的語氣，仿佛看到了他老師塞雷婭。
想想，他苦笑不得，問道：“如果我不去，師姐你也能脫身吧？”
之前他以為自己去“救人”的，現在回想重重細節，他也明白，自己這個師姐從始至終都表現出了一股從容。
甚至，之前挨了「霜巨魔」嘎爾那一棍，也是因為敵人預判了她要來救人，這才受傷。
“我確實有些手段能走。血族號稱‘不死族’，沒那麽容易死的。至少，兩個六階還不至於把我逼入絕境。”
鏡先生也沒把蘇倫當外人，很幹脆地承認了。
頓了頓，她語氣一轉，又道：“如果不是你來，我可能會強行使用一些【神血】。但那樣的話，大概又要回舊靈敦地底休眠幾十年了。”
說道這裏，鏡先生用認可的語氣說道：“你之前表現出來的勇氣和機智……很不錯的。”
蘇倫聽著這話，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
也就是說，之前行動，看上去生死一線，其實從頭到尾都自己這個師姐都有翻盤的能力。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兩人都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鏡先生說道這裏，想起了什麽，拿出了一條灰霧蒙蒙鐵鏈，的遞給了蘇倫，道：“對了，這是你的戰利品。”
蘇倫結果了鐵鏈，這一看，不就是之前那條能給人靈魂標記的【塔耳塔洛斯的魂燈鐵鏈】？
這東西能靈魂鎖定……
好像也沒什麽太大用處。
但師姐給的，他也就不客氣。
而這時候，外麵的風浪也越越大，皮艇在風浪中越發飄搖。
好在製作的時候選材和附魔都是上乘，這才沒被暴風撕裂。
蘇倫艱難地才穩住了身子，不讓自己到處亂摔。一看對麵的鏡先生卻神色平靜地盤膝療傷。
他問道：“師姐，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他們現在距離乘風號很遠，而且黑先生他們也不會架船，也指望不上他們來接應。
“等風暴過去。”
鏡先生倒是很淡定，說道：“這片海域的天氣在一千年就是這樣糟糕。暴風雨會在任何適合降臨，也會突然離去。洋流會送我們一程。”
蘇倫聽著她這話的平淡，也沒多擔心：“哦。”
想到了什麽，鏡先生又道：“你收斂一下氣息。雖然這裏是近海，應該沒有太厲害的海獸，但我也不確定一千年過去，是否有新的海王、海皇級魔獸來這邊。這皮艇要是被吞了，我們麻煩會很大。”
“嗯。”
蘇倫從之前海盜的記憶中剝離過一些相關記憶。
他知道這片海洋裏，有那種一口能吞掉巨鯨的恐怖海獸，還有觸須能輕易將一艘大船拉入海底的章魚……
他也好奇外道：“師姐，這海裏的海獸和最高是幾階？”
鏡先生：“這個位麵生物最高隻能達到九階，法則缺失，突破不了神階。但海洋生物很特別，它們在深海中成長，有些體型會非常巨大，還有一些很特別的能力。所以戰鬥力並不能用階位衡量。我父親曾經在西海深處，遇到過一頭差點讓他都回不來的恐怖海獸.……”
“哦。”
“那一千年前，地麵世界是怎麽樣的呢？”
“那時候，地麵有個強大的煉金國度‘’。那時候，貴族製度就已經廢除了，我父親的爵士爵位，也僅僅是格榮譽名頭罷了.……”
“.……”
蘇倫收斂了氣息，盤膝冥想了起來。
他能一心多用，一邊冥想吐納，一邊聊天。
顯然，鏡先生也可以。
兩人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
如同鏡先生說的那樣，這片海域的暴風雨來去都很突然。
幾個小時後，外麵突然就風平浪靜了。
雲雨散去，冥想中的蘇倫感受到了漆黑中有了一些光亮，便睜開了眼。
他打開了防雨布，清新的海風就吹拂了進來。
目光朝著遠處一看，天邊已經泛起了暗暗的青色，黎明將至。
蘇倫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陽光，目光漸遠。
那種在地下世界待久了的壓抑感，瞬間就消失一空了。
就這愣神的片刻，天邊泛青的雲朵就開始變亮，太陽從海平線上冒出了頭。
光想早在海麵上，微風拂過，像是萬尾金鱗，入眼一片銀光閃閃。
視野遠處，有幾條大概是海豚大魚，在海麵嬉戲，偶爾一躍出海，尾鰭帶起一竄晶瑩剔透的水珠。
光線也照入了皮艇裏，蘇倫突然看著對麵的鏡先生眉頭明顯一皺。
他這才想到了，自己這個師姐是吸血鬼，厭光。
這就打算的拉上防水布。
可鏡先生睜開了眼，輕聲道：“沒關係的。打開吹吹海風也挺好。”
停了一瞬，她又解釋道：“陽光隻是對低階血族傷害很大，對我來說沒什麽影響。隻是很久沒來地麵了，有些不太適應。”
蘇倫聽到這話，這才想起自己這師姐曾經說過，她改造血脈的血族階位很高。
入眼一片茫茫大海，蘇倫辨別了一下洋流和方向，腦子裏大概確定了他們現在的位置。
原本從“黑堡礁”往東偏南航行數日，就能抵達最近的陸地，就是拉斐爾大公的領地。
但他們現在的航向是東偏北，差了很多。
不過也還好，航向是往人類領地再靠近。
鏡先生感知了一下乘風號的位置，已經隔得很遠。
讓那群的不知道怎麽開船的人回來接他們，也挺為難那些人的。
何況，現在黑堡礁遇到海盜襲擊，拉斐爾大公的支援艦隊應該也在海上，說不定還會撞到。
鏡先生身上有傷，也不著急趕路，就讓黑先生他們先行去找陸地登陸。
她和蘇倫兩人，就繼續在皮筏艇裏飄著，慢悠悠，不慌不忙.……
終於，數日後。
兩人遇到了一艘過往的商船，把他們撈了起來。
PS.腰突犯了，一坐就疼，為了不斷更，站站坐坐寫了一章，感覺有點水，如果是訂閱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