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李瑞希雖然在大學時排練過跳舞,但總體水平一般,年會上公司絕對會把節目視頻發到官博或者視頻網站。晚上打遊戲時哈欠連,粉絲問原因,嚷嚷著要看她跳舞視頻,她幹脆順水推舟,承諾把視頻傳到微博上給大家做粉絲福利。
flag都立下了,不好好排練實在不過去,失戀中的女人狠起來連老師都怕,在她不要命地練習下,終於跳出了堪比原作的舞蹈,舞蹈老師驚歎不已,直誇她有舞蹈分,她都努力了,其他三人也不好意思劃水,四人最終完成的都不錯。
剛練習到一半,門外傳來嚷嚷聲。
“誰這麽幸福啊?這麽大陣勢。”
“開跑車的呢,這車得不少錢吧?”
“這富二代是追誰的呀?喬,是追你的嗎?”
韓喬微怔,嘟囔道:“我認識的都是鳳凰男,窮三代,根正苗紅的無產階級,不是喊我付外賣錢就是叫我代付奶茶,甚至為了省錢還要搶我的衣服去穿,你們覺得這些人裏有富二代?”
“……”
一身西裝的龔承弼正站在風口,他的跑車停在邊上,地上擺滿了煙花和蠟燭,蠟燭拚成心形,燭光閃動,月色下更顯動人。李瑞希略顯頭疼,她從來不愛這些,大學時有男生在她宿舍樓下表白,等了一晚上她都沒下去。她不喜歡如此張揚的告白,感覺自己像動物園展覽的動物,被一群人圍觀,如果邊上有人起哄叫她接受,那必然會加重她的厭惡程度。
眾人看向李瑞希。
“這富二代是來找你的?不錯啊,一釣就是個富二代。”
“這男人看著眼熟,好像追過一個網紅,玩了沒幾就把人給甩了。”
“他要放煙花嗎?我們這是不是最佳觀影位置?”
李瑞希挑眉,“你們幹脆去買杯爆米花得了。”
對方笑:“我瑞希,要是有人這樣追我我肯定二話不答應,人有時候別太清高,開蘭博基尼的,你想什麽呢。”
韓喬瞥了她一眼,“你跟隊長沒可能了?”
李瑞希臉色難看,不答,韓喬激動了:“既然這樣,那你把秦隊長的手機和微信號寫給我,你不要了,我去追總行吧?”
李瑞希笑容平常,“真想要?”
“當然啦,我可愛死他那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了,他不理我肯定也不理別人,這年頭這樣禁欲的男人太稀少了,親愛的瑞希,既然都有別人追你了,那你就把他讓給我唄,我可太饞他了。”韓喬麵色紅潤,不知在想什麽,眼睛水汪汪的,還咬唇出神。
李瑞希看她片刻,打開微信,推送了好友過去。
“發給你了,你看看還有什麽想要的?”
“沒了,瑞希,太夠姐妹了!我要是追到秦隊長了,到時候請你吃飯!”韓喬喜不自禁,抱著手機跑了。
夜禮服假麵的純音樂再次傳來,李瑞希回神。
嚴蜜勾著頭:“這人行啊,改走純情路線了?知道錢收買不了你就開始學人家大學生玩純情?”
梁瀟瀟:“開著蘭博基尼點愛心蠟燭,這麽拉轟,得被人發去網上吧?”
孫雅:“要是不下去,我敢肯定他要放大招!”
李瑞希下樓時,龔承弼跑過來,話聲音有點哆嗦。她看笑了,大冷的穿西裝耍帥,不凍你凍誰?
“我不是了讓你別搞這一套嗎?”
龔承弼扯著西裝領子,“你隻叫我不許送你貴重禮物,我這些蠟燭都是網上買的,加起來才幾十塊錢,一點也不貴,完全符合你的標準。”
李瑞希默然,“把蠟燭收起來吧,我這很多同事看著呢,影響不好。”
“我追你又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過來站在愛心中間,我放煙花給你看。”
“……”
忽而,一輛消防車駛來,李瑞希微怔,直到江闖潘幾人從車上下來,她才回神。
“是李姐?”
“李姐在幹嘛?那個男人是誰?我去!不會想追李姐吧?”
“還擺蠟燭,比我還老土。”
幾人嘰嘰喳喳,秦烈從車上跳下來,視線從李瑞希身上掠過,李瑞希和他對視一眼,立刻別開臉,再也不看他。
身後傳來男人的吼聲:“都站著幹什麽!快幹活!”
底樓辦公室著火,火燒的不大,但這座辦公大廈裏有很多加班的公司,電源切斷,容易造成混亂,必須先疏散人群。隆冬的寒意籠罩著他,讓他比從前更冷硬,色暗,他神色難辨,她也懶得去分辨。
風吹到她這邊,從衣服領口鑽入毛孔、五髒六腑。
秦烈站在風口,凝視她故意別開的臉,幾沒見,她麵色蒼白,唇色淺淡,風吹打她胡亂紮起的卷發,有幾縷發絲貼在臉上,襯得她楚楚可憐,讓人恨不得張開衣服把她揉進懷裏寵。
姑娘出息了,這才幾沒見,就把她當仇人了?
他湊近,挑眉睨她,“啞巴了?不會喊人了?”
李瑞希垂眸,“秦隊長……”
“這叫法我不愛聽,換一個。”
李瑞希被風吹得發抖,卻還是繃住臉,胡亂抹了把臉,“不愛聽就不聽,以後我不喊了。”
“……”秦烈暗罵一句,臉色比剛才更陰沉。
江嶼森打圓場:“秦隊長,這火燒的大嗎?今晚供電會受影響嗎?”
“目前已經控製住,供電情況要看相關部門怎麽。”
江嶼森有些急,快到直播時間了,這整個公司的人忽然不上線,損失可不,今的任務也就無法完成了。梁瀟瀟路過他邊上,挑著下巴哼了聲,江嶼森把她拉到邊上,“過來。”
“幹嘛呀?我要去找瑞希。”
“找她幹嘛啊?人家告白你往那湊,嫌自己這電燈泡不夠亮?”
梁瀟瀟恨得牙癢癢。“我就是不去也輪不到你管我,你鬆開。”
“乖,別鬧!再鬧晚上回去收拾你。”
梁瀟瀟挑著下巴:“誰收拾誰啊?”
“嘴硬什麽,我哪次沒讓你舒服?晚上伺候你那麽好,一下床就翻臉不認人,你這人真沒良心。”
“我是沒良心,沒你的白月光有良心,那你去找別人啊。”
這話完,她如願看到江嶼森的臉黑了又黑。
有幾個蠟燭被風吹滅,龔承弼彎腰再次點燃。
江闖幾人扛著水槍從屋裏出來,路過,潘手裏的水槍一抖。
用於滅火的水帶噴力極強,不費吹灰之力,滋滅了龔承弼千辛萬苦點的蠟燭。
“……”
潘沒個正形,“哎呦,不好意思了,你看我隻顧著救火沒注意。”
範立新:“這不能怪你,這麽多蠟燭引起火災怎麽辦?現在的公民啊防火意識太差。”
“快把蠟燭搬走,別打擾我們消防車,影響救火你賠得起嗎?”
龔承弼臉都黑了,掏出打火機冷笑:“沒事,我還有煙花。”
他要點,秦烈看他一眼,麵無表情:“這誰的煙花?”
龔承弼後槽牙咬的疼,“是我的,怎麽著?秦隊長有意見?”
秦烈掃他一眼,冷眉冷眼,硬氣的很:“根據《關於進一步加強煙花爆竹管理的通知》指示,南城的老城區內禁止燃放銷售煙花。”
龔承弼臉黑的厲害,“我怎麽不知道這通知?”
“不看新聞?”
“我就要放呢?”後槽牙咬的咯吱響。
“強行銷售燃放的,公安機關有權進行拘留。”
他沉著臉回頭繼續忙活,離開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這次沒有躲避,她想肯定是這夜太冷了,以至於他們的心思都在這寒風的吹拂下飄忽不定,雜亂難猜。
冷風刮過,冰涼的雨滴落在李瑞希臉上,她微怔,看向姐妹花。
幾人噗嗤一笑。
嚴蜜拉拉李瑞希的衣服,“龔承弼太倒黴了,我都開始同情他了。”
梁瀟瀟:“可不是嗎?蠟燭被水槍澆滅,煙花被禁止燃放,現在竟然下雨了。”
孫雅:哈哈哈哈,太可樂了,這人是拿了什麽絕慘的男配劇本!
潘朝她招手,“李姐,下雨了,你們去消防車上躲雨吧?”
李瑞希連忙拒絕,隊員們雖然有些失落,可火災忙著收尾,也沒強求。
其他網紅大約明白了什麽,
“這就是上次救喬的消防員?真他媽的帥,這種雄性動物的野性感好勾人。”
“雖然很想坐在蘭博基尼裏哭,但錢我們又不缺,我還是選擇夜夜笙歌。”
“我也選這個!跟你們,生活中遇到再大的事,隻要那方麵和諧,你就覺得還能忍。”
“我選消防員哥哥,我喜歡體力好的。”
“蘭博基尼都堵不上你們的嘴,你們這些網紅,變了!”完,還問李瑞希,“瑞希,你打算選哪個?”
李瑞希:“……”
下雨,這一晚臨睡前,秦烈都沒接到任務,躺在床上他摸出手機,她的微信號一直保持在第一位置,可她再也沒發過消息來。有陌生人的添加提醒。
韓喬:秦隊長。
秦烈:哪來的?
韓喬發了個笑臉來:李瑞希給我的。
秦烈坐起來,彎曲的胳膊青筋暴出,呼吸在這黑暗的夜裏被拉長。
秦烈:為什麽給你?
韓喬:最近不是有個富二代追她呢,可能她覺得富二代更適合她。
砰!手機撞擊地麵發出沉悶聲響,秦烈胸口堵著一口氣,撿回手機給她發信息。
秦烈:為什麽把我號碼給韓喬。
沒人回,頁麵顯示一行字。
操!他被人拉黑了!
被人拉黑後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暴躁,就連唐江都察覺到不對,過來問了好幾次。升國旗那次他心情很好,唐江以為他跟李瑞希已經在一起了,後來聽人八卦,得知富二代追李瑞希追得緊,才知道秦烈最近為什麽煩。本來倆人應該輪休的,他義無反顧把自己的休假讓給了秦烈。
“以前你總讓我追女朋友回家陪老婆,這次你趕快回去,製定方針計劃,趕緊把李姐追到手,大哥,再追不到就過年了,你丫老一歲還是單身漢一個。”
這種煩躁無論做多少俯臥撐,跑多少公裏都沒法驅散,直到回到區樓下,看著她萬分艱難地拖著一箱東西,哪怕她頭也沒回,他心裏的煩躁卻瞬間被撫平了,他站近一些,打量她因為重物而微微發白的臉,她彎曲著腰,臀部翹起,腿在寬鬆的衣服下更顯纖細,因為不滿嘴唇微微張開,勾勒出誘人的弧度,他從前從不放肆自己去打量,事實證明,結果和他預設的差不多。
這女人,一看就上癮。
“搬不動?”
忽來的熱量從後麵包圍住她,不同於印象中的冷淡,他的懷抱有種強硬的姿態,圈住她時氣息霸道地侵襲她的五髒六腑,讓她有片刻失神。
李瑞希並不熱情:“還行。”
秦烈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掏了根煙,輕蔑地踢了下,快遞被踢動,他嗤了一聲:“沒多重,要不要我幫你搬?”
他的氣息嗬在她脖頸,李瑞希別開眼,冷硬如他,“不需要,我自己會搬。”
“嘴硬什麽?你那是搬?走一步休息一下,”秦烈從後麵靠近,倆人衣服近乎相貼,他俯在她耳邊,“商量一下,我幫你搬,你把我微信放出來。”
李瑞希愣了下,才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前幾在公司樓下那次,她嫌他煩,想他憑什麽總是隨隨便便就能擾亂她的心神,幹脆把這人給拉黑了。
“我微信裏隻有身邊朋友,我們不常見麵,想來想去實在沒有做好友的必要。”她輕飄飄完,搬起快遞咬牙走了兩步。
秦烈臉都黑了,沒有存在的必要?聽聽的這是人話嗎?
他笑得冷:“這是踢了我給新男朋友讓位置呢。”
她抬著下巴:“是啊,追我的男人多著呢,我怕新男朋友會誤會,隻能把你給清理掉了。”
翻了個白眼,繼續拖著快遞上樓。
秦烈被氣得掐腰望,想著必須給她點顏色瞧瞧,讓她一個人把這快遞搬上去,讓她知道氣人的後果是什麽,然而看著她微微彎曲的背影,蒼白的臉色,被凍得發白的嘴唇,以及被壓得變形的嫩手。他哪裏還有心思跟她置氣?
他麵無表情走過去,扛起箱子上樓。
等李瑞希回神時,便看到高大的男人扛著快遞輕巧地走到了二樓。
她冷汗都出來了,結果在他手裏就跟空箱子似的,體力懸殊實在太大。
放下快遞,他環視她的家,幾沒來變化不大,隻是貝塔和舒克想他了,爭相往他懷裏鑽。
“想我了吧?”他伸手撓舒克的下巴,撓貝塔的頭頂,一貓一狗舒服地眯眼。
舒克得到滿足,懨懨地趴在他腳邊。
李瑞希站在門邊上,“秦隊長,沒什麽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你這用完就扔的習慣跟誰學的?”
李瑞希火大,“跟你學的。”
秦烈指著那快遞,“你確定不用我幫你裝?”
李瑞希買的是一個花架子,她打算放在陽台上養些多肉,花架很重,肯定不好搭,可接受他幫忙嗎?人都是有骨氣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你確定?”
她沒回,直接把人推了出去。多肉花架的尺寸比想象中要大,十幾塊木板疊在一起,她一時沒有頭緒,便先把花架放在那,給自己扒了個芒果,以前她吃芒果從不過敏,可這一次吃完後渾身起紅斑,一塊塊的,尤其衣領口癢得厲害,撓了一下紅的更厲害了。
半夜她剛下播,門鈴聲響起,貝塔嗖的一下跳過去,舒克也滑向門口,一貓一狗難得放棄掐架,無比和諧地盯著大門。
李瑞希默默歎氣。
“回來!”
“唔唔唔。”人家要見爸爸。
“喵喵喵。”同意這隻傻狗的話,我要見帥鍋。
李瑞希挑眉,沒好氣:“你們見過父母鬧僵,孩子一點不受影響的?不準探視這是最基礎的,沒商量,快給我回來!”
貓狗不從,被她強行拖回來了關在裏屋。
打開門,他正站在門口,李瑞希客客氣氣:“秦隊長,找我有事?”
她看他的眼神好似陌生人,秦烈雖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注視,卻難以習慣。
視線下移,她今穿了件白色棉睡裙,領子略低,露出瓷白的脖頸,以至於他一眼看到,原本無暇的皮膚上布滿難以忽視的紅痕,紅痕深淺不一,除去脖子側邊,胸口上方也有密密麻麻的痕跡,一部分被衣服遮蓋,剩下的直白地裸露在他眼前。
活了這麽多年,要是不知道那是什麽可就白活了。
曖昧的紅痕是烙印,是男人的占有欲,是激情時的情不自禁。
強勢的男人用力吻,留點痕跡不算事。
可她前腳喜歡自己,後腳就迫不及待地跟別的男人種草莓?
砰的一聲,門關上,李瑞希想起他盯著自己時那吃人的眼,那晦暗不明的臉,有點搞不懂這個男人了。這男人怎麽回事?他們都沒關係了他還給她臉色看?
李瑞希冷笑,都是慣的,以後沒人慣你,你就自生自滅吧!
關了燈,秦烈躺在床上反複睡不著,黑暗把情緒放大,他抽了幾根煙,燃燒的火光燎得他心裏煩。
他媽的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擼起袖子,他下床做俯臥撐!
一連做了三百個,眉都沒皺,心裏的煩躁卻一點沒少。
她跟龔承弼幹什麽去了?龔承弼的糖衣炮彈把她給收買了?她就這樣給別的男人親,還弄的這麽激烈?不是喜歡他嗎?這才過了幾,放就放了?她的喜歡就這麽不值錢?她怎麽能這樣輕易給別人碰!
心裏的火根本撲不滅,他下樓跑了10公裏,回來後身體累及,火卻更大了。
淩晨四點,他忽而嗤笑一聲,對著漆黑的房間自言自語——
承認吧,你栽了大跟頭!8年石破驚頭一次!
許久又喃喃自語——
算了,栽了就栽了吧!栽在她手裏頭,他不虧!
作者有話要:
滋水?查了一下很多人是這個字,就先用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