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善與惡
項小羽等人沒有在鳳鳴樓多留，白嫖一頓後便和李駟告辭。
遊曆江湖，重在遊曆二字，不會在某一處定住腳，待太久。
李駟這邊剛剛送走他們一行，鳳鳴樓又來一個熟人。
此時飯點即將過去，前堂已經沒有多少客人。
李駟看著來人，眼裏的嫌棄之色幾乎快要溢出。
“呦，陸大人，今個兒又有功夫來咱們小店啊，您這差事可夠閑的哦。”
陸天一此時已經和李駟十分熟絡，對與對方這樣的玩笑早已見怪不怪，大大方方的自己找了一個座位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一杯茶水，瞥了一眼李駟，喝下一口水，淡淡的說道：
“我是來看我妹妹的，與你何幹？”
這是剛剛從後堂走出來的小雅，看到陸天一眼神立刻亮了幾分，燦爛的笑容躍然臉上。
“天一哥哥，你來了！”
“小雅。”
陸天一起身將向他跑來的小雅抱起放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摸摸她的頭，柔聲問道：
“小雅今天有沒有想哥哥呀。”
“想，小雅天天都想哥哥呢。”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讓陸天一的心都快化了，瞬間一切的疲憊與煩惱都煙消雲散。
小雅雖然失去了之前與陸天一的記憶，但陸天一在回來的路上，還是主動與她結成了兄妹。可能是之前的記憶有了印記，小雅對陸天一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好感，這個長相帥氣的大哥哥總是給她特別的溫暖，這樣的感覺與駟哥哥還有鳳鳴樓其他哥哥姐姐給她的感覺是不同的。
到了夏國後，陸天一還是不放心將小雅一個人交給李駟，於是匆匆回交代完差事，便再次向總堂申請到了金陵城的任務，雖然活計有些繁雜，但可以天天見到小雅，他也心甘情願。
於是，陸天一真的有事沒事就往鳳鳴樓跑，起先還把柳姐等人嚇一跳，這個是六扇門的大官。上一次陸天一上門還是追查李駟的事，不過李駟倒是無所謂，解釋清楚後，加之陸天一天天來，眾人就漸漸習慣了。
看著小雅和陸天一開心敘話的樣子，李駟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確實有些酸了，自己天天和小雅在一起，也不見得小雅這麽黏他，這陸天一這小子，憑啥！
這時柳姐也聞訊趕來。
“陸大人來看小雅啦，吃飯了嗎，我讓後廚給您備些吧。”
陸天一到底還是朝廷的大官，李駟可以無所謂，柳姐這樣的普通人還是有些天生的懼怕的，每次陸天一來都是小心翼翼的侍奉著。
雖然李駟說過不必這樣，但柳姐還是不放心，她沒有李駟那樣天大的本事，就隻能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小生意。
陸天一見到柳姐也是禮貌的起身，看似柳姐隻是個小酒樓的老板，但她可是李駟和小雅的老板。
天下恐怕沒有比柳姐更有牌麵的酒樓老板了，隻是她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多謝柳老板，在下已經用過飯了，舍妹在此勞煩大夥照顧了。”
“哪裏，小雅懂事聽話，還如此可愛伶人，我們喜歡還來不及呢。”
當初聽到小雅還是陸天一的異姓妹妹時，柳姐嚇得差點辭退小雅，六扇門大官的妹妹誰敢招她做小二呀。
不過在李駟與陸天一的一致勸說下，柳姐最後還是收下小姑娘。
陸天一每日工作繁忙，根本沒時間照顧別人，小雅以前一直是在皇宮裏做事的，如今在酒樓做事倒也不陌生。
幾人又圍著小雅敘了一會話，柳姐便離開了，活計還沒幹完，小雅又端著托盤收拾桌子去。
隻剩李駟與陸天一兩人，兩人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靠在旁邊的柱子上，一起看著不遠處做事的小雅。
“金陵城將有大事，你知道嗎？”
“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
“我一個店小二，為什麽要知道。”
“.……正道同盟將在金陵公開處刑魔將亥豬，隻怕到時將有一場惡戰在金陵爆發。”
陸天一說完，便看到李駟眉頭緊鎖，神色肅穆。
“你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正道同盟與魔教雙方的勢力……”
陸天一還未說完，李駟摸索著下巴眼神頗為凝重的說道：
“那豈不是接下來幾天酒樓的生意會特別好，又得忙死了，哦不，這正是個壞消息！”
“你……”陸天一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怒視著李駟，“你夠了啊，我跟你說正事呢！”
“我就是在和你說正事啊，難道店小二的正事不就是酒樓生意嗎？”
“你知道正道同盟為什麽偏偏選在金陵嗎？”陸天一選擇無視李駟的騷話，直接將話題推進下去。
“總不會是為了我吧？”李駟指了指自己隨意的調侃道。
陸天一看了他一眼，神色肅然道：“就是為了你。”
“開什麽玩笑，難道那魔將處刑前要求一定要到鳳鳴樓吃一頓不成？”
“別鬧了，他們是衝著白狐仙來的，白狐仙就是九葉神的消息不知為何已經在幾大宗之間傳開了。”陸天一湊到李駟身邊小聲的說道。
“正道同盟雖然不弱，但九葉神的威名誰不眼熱，這可是當年帶領正道擊敗上一代魔教的核心人物。如今魔教再起，九葉神還在世的消息無疑能夠引起整個正道同盟的關注，若是能得到九葉神的幫助，魔教將必敗無疑。這次在金陵處刑，就是想看看白狐仙會不會再次現身。”
陸天一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卻發現李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甚至中途還指導兩句小雅幹活，陸天一感覺自己是在白操心。
“你真的一點不關心嗎？無論是魔教還是正道，一場不輸於十幾年前決戰的超級大戰將在金陵爆發。”
“陸大人，這裏隻有店小二李駟，沒有什麽九葉神與白狐仙，陸大人要是想吃飯，可以雖然來找我們小店。”
“李駟！你變了，無論是在金國，還是曾經的九葉神都沒有這般頹廢過，為何一回到夏國你就變得這般模樣。”
看著陸天一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李駟譏笑一聲，
“陸天一，無論是正道還是魔教，這些又與你六扇門何幹，你又何必操心這些事。”
陸天一被李駟的話氣得不輕，可當他看向李駟時又頓住了，李駟眼底一閃而逝的神色是他短時間都無法徹底體會的。
落寞，失望，心疼，悔恨.……更多的是心灰意冷後的平淡。
這也許是九葉神選擇淡出江湖甘願做一個店小二的正真理由，心魔散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罷了，他對這個江湖已經徹底失望了。
“小子，你還太年輕，江湖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所謂的正道與魔教，都隻不過是一聲稱呼罷了，好與歹，善與惡是不會寫在臉上的。何況江湖又何嚐隻有善惡那麽簡單，也許你一直守護的善，到頭來你會發現，它什麽也不是，隻是別人利用你的一個幌子罷了。隻有當你正真失去了，心痛了，才會幡然醒悟過來。”
李駟離開了，留下陸天一一個人愣在原處。
半響，陸天一看著李駟有些蕭索的身影，撇撇嘴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年輕？說的好像自己多老一樣，明明隻比我大不到十歲，卻總是一副長輩模樣.……”
不過，他有些好奇，十幾年前，九葉神巔峰時期，李駟那時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