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生六竅
觀星台，一處密室內，
司徒雯盤坐在密室中央，密室內光線昏暗，隻有角落處點了一支蠟燭，地麵上滿是繽紛繁雜的陣紋。
老者身邊不遠處立著她的拐杖，這樣不眠不休的打坐已經成為了她的常態，她可以一直如此堅持數月之久。
突然，密室的石門晃動一下，一些細微的塵土落下，老人緩緩睜開滄桑的雙眸，看向石門的方向。
石門再次晃動一下，這下石門徹底打開了，一個青色的曼妙身影走了進來。
“師父，你這石門多久沒有修理了，推開太費事了。”秋菊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撅著嘴抱怨道。
司徒雯眉頭微皺，看著自家徒弟，“你不在殿下身邊，到我這來幹什麽？”
“我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嘛。”秋菊走到司徒雯的身邊卸下了往日的清冷，像個孩子一般坐倒在老人身邊。
司徒雯從秋菊懷裏抽出自己的手臂，有些嫌棄道：“好好說話。”
秋菊聞言，立刻瞪著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老人，可憐兮兮道：“難道在師父眼裏，徒弟就是那般無情之人，從來不會來看望您老人家嘛，太傷心了.……”
司徒雯看著一把眼淚往她身上灰袍上擦的戲精徒弟，深吸一口氣，索性不再廢話，伸手就要取身邊的拐杖。
“別！”秋菊見狀立馬收了哭勢，一把抱住司徒雯手上的拐杖，以她對師父的了解，要是自己不攔著指不定這拐杖就真的挨到自己屁股蛋上了。
“我說，我說還不成嗎。”秋菊嬉皮笑臉的默默將拐杖放到一邊，心裏默默想著那天把這根破玩意撅了。
“殿下現在正和皇子妃膩在一起呢，哪有功夫搭理我，我湊上前又顯得多餘，無事可做索性就來您這了。”
“就這樣？”司徒雯有些狐疑的問道。
“師父！”秋菊拉著司徒雯的手，搖了搖，“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寶貝徒弟了，我的話還不相信。”
“哼，自從跟了殿下後，你來我這幾次？”司徒雯冷哼一聲。
不過到底還是心軟了不少，自家徒弟難得有孝心來陪陪自己這個孤寡老人，倒也是不枉師徒一場。
“最近在殿下身邊可惹什麽禍了？”老人本想關心一下徒弟，可能是太久沒和人談心了，結果說成了這樣。
本就被嗆得不輕的秋菊聞言，心中更加委屈了，撒開老人的手，坐到一邊，抱著手，梗著脖子道：“惹禍了，你徒弟惹了天大禍呢，你徒弟隻會惹禍。”
司徒雯也知道她說的氣話，不和她計較，“行了，都這麽大了還是小孩子心性，這讓我以後如何放心讓你一個人跟著四皇子。”
“我不是跟的挺好的嘛。”秋菊撇撇嘴小聲嘀咕著。
司徒雯看著還在生悶氣的徒弟，忍不住摸摸她長長的頭發，看著她亭亭玉立的模樣，心裏忍不住感慨，當初的小娃娃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秋菊是自小便跟著司徒雯，她可以說既是秋菊的師父也是她的父母。
“四皇子是個有本事的人，你跟著他倒也不辱沒你的天賦與本事。”司徒雯語重心長道。
“這是自然。”說道了四皇子，秋菊似乎又來了興趣，驕傲的揚起了自己天鵝頸，像個鬥勝的小公雞。
司徒雯也被她逗笑了，“你這孩子，打小就喜歡跟在他身後，現在還是如此。”
“誰說得……”秋菊被她說得俏臉一紅，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往老人身上挪了挪，靠在老人懷裏，抬首望著老人小聲說道：
“師父，你說，如果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我們都還活著，我想作他的一個妃子，你說，他會不會答應我……”
說道著，秋菊又忍不住補充道：“我不是要和皇子妃爭，我也知道一定是爭不過的，我隻想想一直能呆在他身邊，師父你說，他會答應嗎？”
司徒雯看著懷裏陷入暢想的女孩，心中歎了一口，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看著她如此卑微的愛，自己又如何不心疼。
老人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他會的，有我這張老臉在，我看他敢不同意。”
老人難得硬氣的一回，讓秋菊笑的很開心，轉過身抱著老人滿是皺紋的臉頰重重吻了一口，嬉笑道：“沒錯，師父好歹也是他的師父，師父之命他敢不從嘛，嘻嘻。”
“你呀，”司徒雯有些嫌棄的推開自己徒弟，“就是這般沒大沒小。”
金國四皇子，洛天涯是天神宮宮主的弟子，這個秘密很少人知曉，甚至連洛天涯會武都沒幾個人知道。
然而事實是洛天涯不僅習武，還是一個武學天才，如此年紀已經有了不下於他師父的實力，成名巔峰高手，同樣離絕頂一步之遙。
“師父.……”玩鬧夠了的秋菊，又忍不住惆悵起來，“你說，殿下他與七皇子誰……”
秋菊沒將後麵的話說出來，但司徒雯也知道。
如今金國兩大勢力，四皇子與七皇子之間的決鬥不可避免，最後勝利者就可以成功登上那個至高王座。
七皇子先前接連擊敗大皇子與三皇子，氣勢如虹，四皇子這邊表麵上看來很難與之匹敵。
“放心，有為師在，為師會幫他的。”司徒雯安慰著自己徒弟。
秋菊望著自家師父，有些擔憂的問道：“您那個秘術有多大把握？”
司徒雯想了想，對自己徒弟也沒有隱瞞：“若是殿下能夠順利拿到絕頂精血，我有近十成把握，若是沒有精血，隻憑天童子和安養殿的丹藥我恐怕需要動用禁術才有五成把握。”
“禁術？！”秋菊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雖從未見過但從天神宮的古書上也了解過禁書的可怕。
司徒雯察覺到徒弟的變化，笑著拍拍她的腦袋，“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的。”
“嗯。”秋菊靠在老人懷裏點點頭，又忍不住好奇道：“那個天童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對師父如此重要？”
“天童子呀，這個娃娃我隻能說是天生的武者，她的潛力與天賦超過我們所有人的想象，別人是靠著後天努力配合著自身天賦才能習武，而她單靠天賦就足以達到很高的境地。”
秋菊瞪大著一雙美眸，她還是第一次聽師父如此高的評價一個人。
司徒雯繼續解釋道：“尋常人天生有五竅，因此有著五感，可視物，可聽聲，可知味，可觸覺，可感知。而天童子，為師之所以稱她為天選武者，因為她比常人多一竅，天生六竅，第六竅為心竅，可明人心，洞秋毫，六竅者體內經脈通達，一旦習武可直接練出內氣，也就是她隻要學武便直接跳過三流之境來到二流，且世間萬般武學隻要她想學，沒有任何瓶頸，成名之境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絕頂也不是盡頭。”
“這.……”秋菊徹底被司徒雯之言震撼住了，“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這也太妖孽了吧，這就是老天賞飯吃嗎？”
司徒雯卻是嘲弄一笑；“命運卻就是這般戲弄，如此逆天資質，在我與殿下發現之前卻一直埋沒於俗世塵埃之中，若沒有合適的機緣，隻怕她的一輩子可能都要如此蹉跎度過，甚至早夭。現在倒是便宜了我，借著她的六竅之身溫養的內氣甚至比我自己體內的內氣還要精純，隻要將之取回，再輔以秘術，我必將突破絕頂瓶頸。”
絕頂高手這個瓶頸已經困住天神宮太久了，曆代宮主都是止步在成名巔峰高手的境界卻難以再進一步。
司徒雯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她遇到天童子之前，也已經在成名巔峰滯留近百年，上天讓她在暮年之時遇到了這個機會，她覺得自己必將成功，成為天神宮幾百年來第一個絕頂高手！
“行了，說這些，離你還太遙遠，有這個空閑，還不如把拉下的武功多練練，到成名之境已有數年，卻一點長進都沒有。”
司徒雯說著又要催促秋菊去習武，
“師~父~”
“可要為師親自來幫你操練一番？”
“那算了，您老人家出馬，那次不是讓人傷筋動骨。”秋菊嚇得直擺手，連忙起身撒歡子跑出密室。“師父，您老人家，多保重，徒弟先走了。”
司徒雯看著一陣風徒弟，麵露無奈，心裏卻是歡喜。
不過很快再次平靜心情，閉上眼睛，盤底打坐，密室裏又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