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漢城
漢城，作為金國第二大城，實際麵積比皇都洛城還要大，是金國真正意義上最大的城池。
??金國最大的河流，漢河穿城而過，這也是漢城名字的由來，也是漢城如此繁華的緣由。
??商隊近百人的車隊穿梭在街道上竟不顯得絲毫的擁擠，足以通過八輛馬車的寬大街道上，穿行著各國人士，除了夏國商人，還有西域的術士，遠東的傳教者，東夷的遊客，更北方狄族的牧者。
??各國的服飾和人種如同一個大雜燴一般參雜其中，本地的金國人都已經習以為常，甚至能聽到當地的商販與外族熟練的說著一些李駟他們聽不懂的外族語言來交易。
??金國的內亂完全沒有波及到這座宏偉巨城。
??商隊中除了張老大及一些老隊員，其他大多是第一次來到漢城，無不被眼前如此繁華的盛景所吸引。
??張老大看著眾人如同鄉下人進城般的眼神，笑著說道：“你們不必羨慕，我們夏朝的皇城絲毫不比這差，有機會我帶大夥去我們的皇城看一看。”
??手底下的一眾小弟聽到夏國有著不輸漢城的繁華，瞬間感覺腰板都直了幾分，看向周圍的金國人眼中的淡淡的自卑感也消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昂首挺胸的自豪感。
??咱是夏國人，咱不輸給這些金國人！
??很快商隊來到一座長橋前，橋下一條寬廣的河流奔流而過，這就是金國第一大河，漢河。
??寬廣的河麵上運貨的大型貨船絡繹不絕，聽張老大說這裏每天的貨船運的貨足以供洛河一個郡用上一個月，
??除了體型巨大的貨船，還有頗有江南風采的客船，穿上艄公的吆喝聲隔著對岸都能聽的格外清晰。
??躲在人群中的楊飛在岸邊遠遠瞧著河麵湍急的流水，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這人要是掉下去恐怕連個水花都不會濺起吧。”他看著如一片樹葉一般的客船在河中隨波起伏，心驚肉跳，打死他都不會上這種船的。
??陸天一看著洶湧的漢河一路通向城市盡頭，忍不住問向張老大；
??“這船隻從漢河入城可要接受排查？”
??張老大有些意外的看著陸天一，這小子可是難得同他說話，
??“這麽湍急的河水，進城時如何盤查，但漢城一共有五個碼頭，每個碼頭都會有官府嚴格排查的。”
??陸天一盯著這河水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快，眾人已經走上了橋。
??這橋名為金雀橋，選在漢河最狹窄處修建的一座石拱橋，不輸街道寬廣的橋麵車水馬龍，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馬車行人經過此地，橋麵上甚至擺起了地攤供給來回的路人。
??漢河將漢城一劃而開，分為南城與北城，而這金雀橋便是連接南北二城的交通要道，除了這座金雀橋，整個漢城還有一座琅琊橋，但卻不如金雀橋宏偉。
??漢城的百姓除了這兩座橋，隻有通過坐船才能穿過漢河，可見金雀橋的地位之重要。
??眾人一路穿過金雀橋，來到北城，來到了為商旅專門準備的驛站，眾人總算了鬆了一口氣，一路上的心驚膽戰，到了這裏總算告一段落。
??院落裏，韓如雪坐在院子裏的石墩上，看著不遠處靠在假山上的李駟。
??“你終於要走了嗎？”
??韓如雪的眼神有些暗淡，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知道了又如何，心中那份不舍不會有絲毫減少。
??“多謝二小姐一路的相送，我來金國實在有要事要辦。”李駟規規矩矩的向韓如雪鄭重行一禮，能過如此順利的來到漢城他的確要謝謝對方，至少他覺得一路上還算順利。
??“二小姐二小姐，你已經喊我一路上二小姐，難道這麽久，我們的關係隻有主客一場嗎？”
??韓如雪看著李駟眼圈有些紅，眼神有些幽怨。
??“你能喊我一次如雪嗎？”
??李駟抿了抿嘴唇一時語結，感到一絲為難，他雖平常沒心沒肺慣了，但他不傻，韓如雪的那一絲心思他如何不知。
??但男女之情一直是李駟心中最深的痛，他不願再碰，不敢再碰。
??他看向韓如雪輕輕一笑，“如雪姑娘，我隻不過是一個江湖流客，不值得姑娘常憶，李駟就此別過，我們後悔有期。”
??“等等！”韓如雪從石凳上急忙起身，可原本假山處已經空無一人。她站在李駟剛剛的位置終於忍不住淚水順著眼角落下，“李駟，你個混蛋！混蛋！嗚嗚.……”
??聞到動靜的梅姨衝了進來，看著蹲在地上痛哭的韓如雪，急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
??“他走了，他走了，梅姨，他就這麽走了……”
??梅姨本還想問誰走了，不過話到嘴邊又立刻明白過來，俯下身子將韓如雪抱在懷裏，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歎了一口氣，她作為韓如雪的長輩一路上看著對方成長，她心中所想梅姨如何不知。
??“小姐，他與我們不是一路人，他，終究會走的。你要想開點呀，小姐。”
??離開韓家商隊的不止是李駟，還有陸天一。
??不過陸天一的消失要低調的多，直到晚上楊飛找遍整個驛站，才急忙向張老大匯報此事。
??“會不會是出去有事了？”張老大猜測道，
??“不會的，天一這人我了解，從不會主動出去的，現在可怎麽辦？”楊飛急得直撓頭。
??這時一個小廝急忙跑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找到張老大。
??“又出何事了？”
??來人將手中書信交給張老大說道：“這是剛剛在陸天一的床鋪下找到的。”
??張老大聞言精神一震，連忙拆開書信查看。
??“如何？”楊飛不識字，湊著腦袋望著書信看半天也看不懂。
??“咳，”張老大神色嚴肅的將書信收起，“走，隨我找鄭叔。”
??“可是出了什麽大事，張老大你可別嚇我，天一老弟咋了？”楊飛看著張老大，神色緊張的問道。
??張老大瞥了一眼楊飛，淡淡的說道：“我也不識字。”
??“.……”
??楊飛：一句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幾人找到鄭叔，鄭叔簡單瀏覽書信後，歎了一口氣，借著身旁的燭燈將書信燒成灰燼。
??他看著眾人說道：“陸天一，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以後就當沒有這一個人吧，不準再提，散了散了吧。”
??“這.……”
??眾人相顧無言，相識一場，最後隻得化作一聲歎息。
??……
??在漢城的北城的中心有一座規模宏大的華麗宮殿，漢成宮，大皇子最新的府邸便是此處。
??自先皇駕崩後，各皇子便已經各自為政，大皇子洛鵬飛，自立為莫王，除了眼下的這座漢城，他還有城郡數十座，兵馬數十萬之眾，與其他兩個皇弟想比他的贏麵可謂極大。
??不過他還不急著動手，若是他的勢頭過剩極可能逼著三弟與四弟聯手，那時即便是他也會非常被動，所以他在等，他在等更好的機會，更多的幫手。
??漢成宮內一處偏殿，大皇子坐在上座上，幾名侍女跪於左右正在侍奉他吃水果，台下幾名婀娜多姿的舞女正在扭動著妖嬈的身姿。
??坐在大皇子的側位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光頭壯漢，男子雖身材魁梧但卻不顯粗魯，除了沒有頭發外，反而顯得英武不凡。
??男子穿著隨意的便裝，一旁的侍女還要為他服侍，被他揮手拒絕了，對於前方的舞女也沒有太多興趣。
??麵對上麵的大皇子，光頭男子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敬意，大皇子也絲毫不在意，這位還是他需要討好的存在。
??他可是費很大功夫，才請來這位大神的。
??莫王端起酒杯敬向光頭男子說道：“來，讓我再敬您一杯，有你們神武宗的加入，還有您神武侯的幫助，本王一統天下一定指日可待，那時神武宗一定會是金國第一大宗。”
??神武侯孫季端起酒杯，看著大皇子淡淡的說道：“神武宗現在就是金國第一大宗。”
??大皇子端著酒杯的手一僵，勉強擠出笑容說道：“神武宗現在的確金國第一大宗，但那隻是江湖眾人所說，先皇不是還沒下旨嗎，所謂名不正言不順，一旦本王稱帝後一定下旨冊封神武宗，同時保證每代都有皇室子弟進入神武宗，如何？”
??有了皇帝的親筆冊封，加上曆代皇室加入，這些可以說給神武宗在金國的地位板上釘釘，牢不可動。
??孫季終於露出了笑容，舉起杯子與大皇子幹了這杯酒。
??喝完酒的大皇子已經有些微醺，
??這時，台下的一名舞女突然出現失誤跌倒在地，莫王大怒，看著下麵的舞女怒斥道：“這些跳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就拿那這些貨色給神武侯看？來人，給我拖下去斬了。”
??舞女們驚得紛紛跪倒在地求饒。
??但大皇子酒勁上頭，越求饒越生氣，鐵了心要殺她們。
??一旁的孫季有些看不下去了，他選擇的未來皇帝可不能如此殘暴。
??於是，上前勸解道：“殿下，古人有言，花無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姑娘花容月貌，莫王何必不讓她們一命？”
??大皇子見孫季求情，頓時有些猶豫了，現在他有求於對方，他正愁著沒機會送他人情，既然對方主動提出，那他自然順水推舟送出這份人情。
??“既然神武侯求情，那便免除一死，滾下去吧！”
??眾女連忙跪謝大皇子和神武侯，退出大殿。
??可舞女走了，空蕩蕩的大殿似乎又顯得有些冷清。
??這時一旁的一個宦官上前諫言道：“近日，花滿樓的名妓們從洛城遷到了漢城，今日應該已經到了。”
??“花滿樓？”
??大皇子的眼前一亮，早在洛城時，花滿樓的大名已經揚名整個皇城，達官貴族趨之若鶩，他也是沒少光顧。
??花滿樓的四大頭牌可是一直讓他心懷戀戀呀，當然最讓人心係的莫過於花滿樓那位花魁，喚為雪姬。
??據說父皇臨終前一日，給五弟宴會上，花滿樓的花魁雪姬曾獻舞一場，驚豔四座，美名自此傳遍整個金國。
??隻可惜，第二日先皇駕崩，皇城戒嚴，花滿樓封樓至今，到現在都無人有緣欣賞道那花魁雪姬的驚世容顏和如天仙般的舞姿。
??“好好好，甚好！即刻命人將她們都請進漢成宮，哈哈哈。”
??大皇子莫王心情大悅，沒想到他將有機會成為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一定要替天下男子先嚐嚐那雪姬的滋味。
??孫季眉頭微皺，他本就不喜這些鶯鶯燕燕，常年習武的他除了武學和神武宗，其他的他都沒興趣。
??“殿下，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既然都已談妥，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說罷直接起身。
??“哎，等……”
??大皇子話來未說完，孫季的座位上已經空空，大皇子看著空落落的大殿，低著頭一言不發，一旁的侍從都看不清他的神情，不過看到他握在手中的酒杯因為顫抖出現陣陣波紋，便知一二。
??“這還請花滿樓的人嗎？”那位宦官在一旁低著頭神色緊張的小聲問道。
??“請，幹嘛不請，他不要本王要。”大皇子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神色十分難看。
??“.……是.……”宦官顫顫巍巍的領命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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