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筆齋
“都說著青苑風景天下一絕,尤以草木見長。但看著斷罪涯上非但不見草木似乎連青苔都不多見。倒也是一番奇景。”
斷罪涯腳下兩個青衣長衫的男子抬頭望著山頂上的斷筆齋饒有興致的討論著山上的風景。這二人手上都帶著古銅色的戒指,年紀稍長一些的那個年輕人的戒指隱隱翻著一絲黑色看上去似乎年頭要更久遠一點。他們青色的衣服用不算太寬的黑帶子紮著,黑帶子下麵用紅線穿著幾個一串碧綠的玉質大錢。遠遠看去倒像是掛了一串玉佩隻是年長些的掛了六個,剛剛說話的年輕人掛了四個。
這玉代表了他們的獨特身份——修行者。
古往今來無數人追求長生,在這些不斷追求的人中間總有那麽幾個佼佼者有所精進。當他們拿到第一塊玉錢的時候他們就可以被稱作真正的修行者。
這片大陸上修行者不少,但是如此年輕的六錢修行者卻不多見。這二人顯然是哪個大門派的精英弟子。
那年長一些的漢子看著剛剛說話的年輕人笑著說道:“這倒是清風你孤陋寡聞了,當年青帝和四摩天長老丁罪在此決戰,青帝一劍斬斷山峰並於此擊殺了丁罪故此地得名斷罪涯。相傳當年青帝借了方圓千裏的草木之力才揮出那驚天一劍,所以這地方草木不生到也正常。”
清風思索了片刻,不知道是對自己孤陋寡聞感到害臊還是向往著青帝那樣的力量。過了良久清風才開口問道:“那這山頂的斷筆齋也是青帝的黨羽咯?”
清遠看著不經世事滿臉好奇的小師弟,笑了笑:“黨羽這個詞未免也太難聽了一點。斷筆齋不同於其他門派,他更像是一個家族。據說斷筆齋墨家的先祖也是有帝級實力的,隻不過墨家祖傳的淩天畫意似乎特別難學,聽說出了他們墨家血脈是不能修習的所以斷筆齋上也都是墨家的後人。墨家老家主墨鴉曾經是青帝身邊琴棋書畫四護法中的畫護法,但似乎墨鴉的實力遠遠不如其他三位護法隻是憑借他們墨家祖傳的淩天繪卷才能躋身到四大護法。墨鴉護法當年就死在青帝和四摩天的那場大戰中。墨鴉死後他的兒子墨秋雨倒是顯現出了頗高的天賦,青帝便為現在的墨家家主建了這座斷筆齋。”
清風似乎很是喜歡師兄給自己講這些修仙界的往事,想了差不多有五分鍾搖晃著腦袋繼續問道:“如果斷筆齋的修行法門隻有墨家人適合學習,那四摩天這次下帖子要搶淩天繪卷還有什麽意義?”
清遠拍了拍清風的頭,似乎對自己這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小師弟有些無奈。但是清風那沒摻一點雜質的大眼睛就那麽死死地盯著清遠又讓清遠有些不忍心拒絕:“話也不該這麽說,雖說這淩天畫意隻有他們墨家血脈可以修習但那淩天繪卷本身就是一件無價之寶。相傳那淩天繪卷是上古大神遠山留下的,那畫裏藏了一絲道之真意。尋常的修仙者若是得了這淩天繪卷即使不能修習淩天畫意若是能參悟那一縷道之真意也是無上的奇緣。”
清遠和清風一路聊著天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山頂,這斷罪涯一路陡峭反倒是到了山頂平整的讓人有些不習慣。清遠走到斷筆齋山門,山門口的兩個墨家弟子用頗為警惕地眼光看著他們兩個人。
清遠知道現在的斷筆齋肯定是風聲鶴唳,到也不在乎對方的眼光從懷裏拿出了一把精致的玉劍。那兩個墨家弟子雙手接過玉劍用神識探查了一下,頗為恭敬的遞還給清風:“原來是拜劍山莊劍王的二位高徒,家主已經在大堂等候多時了。”
清遠也不說話,還算客氣的接回了玉劍帶著清風徑直往大殿走去。
倒是清風壓低了聲音在清遠耳邊說道:“想不到師傅這種不正經的糟老頭子在修真界居然這麽有名望。”
清遠無奈的笑了笑,十二個師兄弟裏敢這麽說自己師傅的恐怕隻有自己這個被眾人寵上天的小師弟了:“那是自然,師傅可是五帝十三王中的劍王。怎麽說也是修真界最頂尖的存在。”
清風倒是沒有多在乎清遠說的這些,因為他對五帝十三王也並不了解。他頗為好奇的問道:“那師傅在十三王裏能排到第幾位啊?”
清遠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小師弟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麽頗有些無奈的回答道:“所謂五帝十三王是指我們這個世界裏僅有的十八個十一錢大能者,五帝十三王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排序,隻是在大家的認識裏五帝的實力要略強於十三王。其他人的實力都在伯仲之間恐怕也很難說出誰高誰低。但是在我看來如果單純講攻殺能力師父在五帝十三王中應該可以排進前三。”
清風這次倒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二人已經走到了斷筆齋大殿前的廣場。廣場正中間的鐵製畫卷顯得氣勢恢宏,倒也恰如其分的顯示了斷筆齋的身份。但是清風並不是被這幅鐵卷吸引了注意力,吸引他的是廣場上形形色色的修行者。
清遠這次倒是沒等著清風發問低著聲音給清風介紹起周邊的修行人士來。在清風看來新鮮的修行者在清遠看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反倒是他們二人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這些人當然是不認識第一次下山的清風,但是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清遠還是比較有名氣的。
廣場上的騷亂當然逃不過大殿內眾人的神識,就在清遠忙於應酬的時候,墨秋雨和兩個中年男子一同走了出來。
其實說他們是中年男子隻不過是因為他們看起來有個四五十歲的樣子,但實際上這兩位都是在修仙界活躍了幾百年的老麵孔了。
這三人從大殿走出來廣場上瞬間安靜了不少,清遠的行動似乎也順暢了許多。清遠趕忙一閃身帶著清風走到了台階前麵對著台階上的三位行了個禮。
清風自然也是有樣學樣的行了禮,清遠拉著清風的袖子給清風介紹到:“這位便是斷筆齋掌門墨秋雨,按輩分你得叫一聲師兄。”
清風頗為乖巧的叫了一聲師兄,墨秋雨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老夫一把年紀了還有這麽嫩的師弟。”
清風被墨秋雨這一調笑倒顯得有些害羞起來,他一害羞墨秋雨笑的更開心了幾分。
清遠安撫的摸了摸清風的頭,指著墨秋雨左手邊一身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道:“這位是青帝坐下四大護法之首琴護法——秦政。你叫秦世書便好。”
秦政倒是沒有調笑清風,這倒不是說他有多麽的正經這不過身為長輩就沒辦法為老不尊。
另一個中年人長得倒是沒用清遠介紹倒是自己先開口道:“我和你師傅倒是頗有淵源,雖說你師父比我厲害多了但按輩分你得叫我一聲英師伯。”
清風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清遠,清遠知道清風是想找自己求證,趕緊用神識回答道:“此人是鷹鳩宮宮主英孝田算我們師祖半個徒弟,你叫他一聲師伯到也不算吃虧。”
清風自然是恭敬地叫了師伯,但這個師伯總給他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尤其是那張臉,顯眼的鷹鉤鼻上麵是一雙間距挺寬的丹鳳眼。狹長的丹鳳眼讓清風看不全他的眼球,那兩條粗重的白眉毛就好像是貼上去的,看上去似乎比他的眼睛還要寬上幾分。不仔細看倒確實有幾分像師傅小時候抓來給自己消遣的禿鷹。
墨秋雨一直看著清風,思索了片刻遞給清遠一塊說不上來是什麽材質的簡片。那簡片表麵翻著讓人不舒服的黑紅的光暈。清遠低頭檢查簡片的功夫墨秋雨對著屋內擺了擺手,從屋子裏走出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這少年生的唇紅齒白,白皙的皮膚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紅暈。
墨秋雨拍著那少年的脊背看著清遠說道:“這是犬子墨寒,是我們家的無價之寶。”
不知道是不是墨寒精致的長相讓清遠有些驚詫,清遠盯著墨寒的臉看了好久:“我看令公子與我小師弟年紀相仿,待會兒令公子便交給清風照看吧。”
墨秋雨和秦政對了個眼神,點了點頭:“若如此便是再好不過了。”
清風倒是有點興奮的,雖說拜劍山莊人人對他都很好可像墨寒這樣比自己小一些的孩子他還是第一次碰見。可還沒等清風興奮完神識裏便傳來了清遠的囑咐:“待會兒打起來要是情況不好,你趕緊帶著這孩子跑回拜劍山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