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觀劍樓內萬千劍
傳聞觀劍樓內,有一百八十二柄名劍好劍,在沒有見到觀劍樓之前,可能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觀劍樓肯定很雄偉壯觀,若不然怎麽能夠裝得下那麽多的劍。
其實不然,觀劍樓很小,小到隻有三層,下麵的兩層全部堆滿了劍,就是堆。
這些隨便一柄都能叫得上名號,甚至能在大唐江湖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的名劍,就那麽很隨意的,一柄柄被遺棄在觀劍樓的各個角落裏。
當然,這依然不夠,畢竟裴紅鑾和裴旻老爺子生活在這裏,所以,有些幸運的劍,能夠被掛在牆上,也隻是被掛在牆上。
一腳入樓,郭小九就看傻了眼,入目之內,除了那張木桌,四把竹椅,其餘全部都是劍,各種各樣的劍,有的很長,有的很短,有的很古老,有的像是剛剛打磨出不久,有的充滿了戾氣,有的卻安靜祥和,……
琳琅滿目,全是劍。
“怎麽樣,是不是很驚訝?”裴紅鑾扭轉頭來,挑著眉毛問道。
“確實很驚訝,這些劍就是傳說中的那些?”郭小九手扶在刀鞘上,腰間佩刀在如此強烈的劍威之下,輕輕地顫抖著。
“嗯!”俏皮的裴紅鑾點了點頭,解釋道:“正如外界所言,這些劍都是敗在師父手下的江湖豪傑們留下的佩劍,原本有一百八十二柄,現在剩下一百七十三柄。”
“哦?為何?”郭小九撓了撓頭,心中暗自猜度,就算師叔祖拿了一柄,裴紅鑾拿了一柄,洛陽王府拿了一柄,那柄現在就是周子恒的佩劍,那也不應當差了這麽多。
“嗯,被一個姓杜的書生借走了。”裴紅鑾有些不悅地說道,好似想起了那個曾經入樓借劍,卻滿口胡言亂語的中年書生。
“杜書聖?”望眼整座大唐,能夠從師叔祖這裏借走劍的也就那麽幾位,偏偏與他最為交好的,就是那個女帝時期聞名天下的杜書聖。
郭小九之前身在蓬萊,對於大唐那幾個傳說中的人物,以及他們的故事,自然清楚的很,其中他最仰慕的當然是那儒道如今的第一人,儒教自在。不過,他最喜歡的卻是杜書聖。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上了二樓,還是劍,各種各樣的劍,不過這二樓的劍,就顯得少了許多,也比那樓下的更加亮麗奪目一些。
就算如此,這些劍也仍舊避免不了被遺忘在角落,胡亂掛在牆壁上的命運。
“這柄劍叫山闕,那柄叫殊途,是當前樓內,最好的兩柄,當然,不算我和師父的兩柄在內。”裴紅鑾先是指了指斜插在竹牆上的一柄大劍,又指了指大劍身側的一柄背道而馳的小劍。
被點名的兩柄劍,郭小九便上前仔細觀察了幾番,不經意被劍意吸引,伸手輕輕扶過那山闕,那劍鳴便宛若悠長的山歌,停蕩在他的耳側。
“是柄中看不中用的劍。”郭小九搖了搖頭,對於這柄外表可以算得上最奪人眼球的山闕嗤之以鼻。
當然,這柄劍肯定沒有他說的那麽不堪入目。
另外那柄叫做殊途的劍,郭小九隻是看了幾眼,就轉身衝著裴紅鑾看了過去。
“嗬,小九你怕是沒看到這劍的厲害之處,當年就是這山闕,讓師父受了些傷,算是勉強勝了。”裴紅鑾笑著解釋道。
收回了目光的郭小九剛準備和小師姑說些什麽,就注意那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中,躺著一柄毫無氣息的劍。
這觀劍樓的每一柄劍都有自己的氣息,唯獨這柄,死氣沉沉,就好像一柄尋常的鐵劍。
當然,可能觀劍樓內有很多劍原本都是尋常鐵劍,隻是或多或少的與之前的主人之間形成了某種聯係,才漸漸擁有了自己的劍意,不再是尋常的劍。
“這柄劍?”郭小九伸手一指,目光也鎖定在那柄劍上,有些疑惑地問出了聲。
“這柄劍叫大道,按理說應當是一柄普通的劍,不知道為何師父要放在這裏。”裴紅鑾皺了皺眉頭,跟郭小九解釋道。
“大道分陰陽,同流不合汙!”樓上的拐角處傳來了裴旻老爺子的聲音,隨即,他已經站在了那拐角的地方。
伸手一招,那大道就已經飛至裴旻的手中,他接過劍柄,那布滿塵埃的劍格也露了出來,劍格之上,赫然刻著半麵圓鼓鼓的陰陽魚。
“是道門的劍?”見到了這劍本來的麵目,郭小九有些微微的錯愕。
“是,這劍名大道,是至陽之劍,乃是當年道門大法師的佩劍,還有一柄至陰之劍,恰巧就叫小道,你應當也見過了。”
聽到了當年的道門大法師,郭小九微微的一愣,他不由的想到了那個可能已經回到了青城山的寧仙子,她的劍,應當就是那至陰之劍。
“這就是當年姓杜那家夥拿來借劍抵押在我這兒的東西,原本以為虧了,後來仔細想了想,其實算不上虧。”裴旻將那大道放回了原位,已然轉身,向著樓頂走去。
裴紅鑾嘟了嘟嘴,衝著郭小九擺了擺手,示意跟上去。
穿過了樓梯的拐角,再往上走十幾階,就將觀劍樓的三層映入眼底。
三層很空曠,在樓梯兩側,各分布著一間小屋子。除此之外,那樓梯正對的牆壁前方,祭祀著一柄長劍。
這劍不如山闕那般奪目,劍身之內偶爾會透出一絲殷紅之色,又轉瞬即逝,這劍確實不奪目,但極為典雅。
看到了這柄劍,郭小九忍不住伸手往後摸了摸自己身後的空劍鞘,那劍鞘一直被舊布包裹著。
他已經取下了那劍鞘來,輕輕的打開了包裹著的舊布,露出的赫然是一支棕褐色的劍鞘。
劍鞘很古老,也很端莊,當看到了那柄劍,郭小九知道,師父讓他借的劍就是這一柄,因為他背著這柄劍的劍鞘。
“嗯?”原本背對著他的裴旻猛然轉頭,見到了郭小九手中握著的劍鞘,臉上露出了一縷不喜:“你這小子怎麽跟你師父一般,不懂禮數,總是惦記著我的寶貝。”
“噗嗤”站在一側的裴紅鑾不由的被這句話逗樂了。
郭小九卻是愣愣的出神,眨巴眨巴眼睛,望望那劍,又望望自己手中的劍鞘,再看看老爺子的神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緩了緩心神,郭小九咬了咬牙冠,終於試探性的問出了口:“師叔祖,師父說,讓我找您借一柄這劍鞘能裝得下的劍。”
“我這樓內任意一柄劍你隨便挑,唯獨這一柄,不借!”果然,裴旻已經轉過了頭,幹淨利落地回絕道。
“呃,師叔祖,師命難違呀,您看您就大氣一點,把這柄劍借給我怎麽樣?”郭小九低著頭,用眼角悄悄打量著裴旻臉上的表情。
“出去,胡攪蠻纏在我這兒沒用,說不借就說什麽都不借。”裴旻老爺子說著,已經大袖一揮,一股勁風從袖口裏鑽出,衝著郭小九的麵門衝去。
“哎吆!”被那勁風一吹,沒什麽防備的郭小九,腳下一個踉蹌,順著樓梯,滾到了那拐角的位置上。
“師叔祖,有話好好說,不能動手打人呀!”郭小九爬起身來,吃痛的揉揉了屁股,急忙說道。
“哼!”裴旻就站在三層的入口,胡子都被氣的一陣顫抖,雙手已經負在了身後:“那我們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