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洗錢
張麻子沉浸在挑選刑訊對象的樂趣中。
??一個二十左右的美豔女子被嚇暈過去後又醒了過來，實在承受不住了，大喊道：“我是孫家的人，我爺爺是孫行廉，求求你們，別殺我……”
??楊釗看了一眼，笑道：“既然是孫翁的孫女，現在就回家去吧。”
??那女子聽得此話，也顧不上她的夫婿和孩子了，爬著就朝門外逃去。
??她要逃出這個已化為地獄的地方。
??可楊釗卻突然來了惡趣味，在她臨出門前叫住了她：“回去轉告孫翁，今晚能一舉鏟除戴家，全托了他的功勞，改日楊某定當親自登門致謝。還有，他要的那三百頃土地，等縣衙將戴家侵占的土地清查完後，一定分文不少的送來。”
??楊釗這話自然是說給屋裏的戴家人聽的。
??果然，戴五郎在聽見這話後，氣得咬破了舌頭，噴著血詛咒孫家背信棄義。
??戴大郎卻在提醒他的弟弟：“這狗縣尉詭計多端，你小心別中了他的離間計。”
??“離間計？哈哈哈！對一幫將死之人，我有挑撥離間的必要麽？我隻是告訴你們真相，免得你們到了陰曹地府裏，還是個糊塗鬼。”
??隱忍了一整晚的戴大郎再也克製不住，急火攻心下，萬念俱滅，用盡他所剩不多的氣力，顫巍巍地指向楊釗：“你好……惡毒！”
??他滿門被滅，如今也是將死之人，楊釗卻仍不放過他，還在他臨死前揭露出他遭朋友背叛的事實，用心何其歹毒。
??當然，這隻是戴大郎心裏的念頭。
??而在楊釗看來，他既然決意鏟除戴家，便是要將其挫骨揚灰，沒有半分仁慈可講。
??這時張麻子也終於選定了對象，是戴大郎的二兒子，一個二十五左右的年輕人，將他從人堆裏拖了出來。
??二兒子立即哭喊著求饒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你們要問我父親，隻有他才知道庫藏的地點……”
??張麻子卻不管，他再叫來兩人幫忙，把二兒子綁在一根柱子上，就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來。
??要在二兒子臉上刻下他的名下。
??二兒子嚇得快昏了過去，隻有求饒的份：“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過我吧……”
??張麻子似乎很享受他的求饒聲。
??聽夠了之後，才開始下刀……
??他每一刀都下得很慢，仿佛是在雕刻一件藝術品，不滿意的地方，還會塗抹掉，重新雕刻。
??等他把名字刻完，二兒子已經疼死了過去。
??張麻子隨即又解開了腰間的一個小袋子。
??做為一名專業刑訊人員，他竟然隨身帶著粗鹽。
??接著，他把二兒子臉上的傷口扒開，把粗鹽撒了進去。
??二兒子立時就疼醒了。
??蝕骨的劇痛，讓他不但放聲尖嚎，還止不住要用手去把臉上傷口裏的鹽粒摳出來。
??張麻子貼心地替他鬆開了手上的繩索……
??“我說，我什麽都說！求求你別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
??二兒子還有最後的神誌，用著早已嘶啞的喉嚨求饒。
??張麻子卻拒絕了：“別別，別急著說啊！算我求你了，你再多堅持一會兒，我還沒在你胸口上下刀呢。”
??說著就扒開了二兒子身上的衣服……
??楊釗有點撐不住了。
??回頭看去，王倫也早別過去了腦袋，不敢多看。
??楊釗道：“我們出去透透氣吧。”
??“好。”王倫如釋重負，趕緊跟著楊釗出了大堂。
??雖然他與戴家有仇，也樂得看見戴家的人接受懲罰，但張麻子折磨人的場麵，超出了正常人的生理和心理承受範圍。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張麻子從裏麵出來了，道：“戴大瞧不了他兒子受折磨，什麽都說了。”
??“好。”
??張麻子又請示道：“接下來怎麽處理？”
??“他們武力拘捕，意圖殺害官差，被我們當場斬殺。”
??“明白了。那其他人呢？”
??張麻子口中的其他人指的是那些戴氏的家眷。
??“把他們關進縣衙，等候發落。”
??“明白。”
??楊釗沒有去親眼見證戴大郎和戴五郎被處死。
??在他看來，當戴家宅院被攻破的那一刻，戴家人就已經死了。
??他和王倫直接去往了戴家私人金庫。
??在一處遊廊的轉角處。
??戴氏宅院裏，大大小小有十幾條遊廊，拐彎轉角的地方更是多到數不清，若非經人提醒，根本看不出來這裏有任何蹊蹺。
??找到鑰匙孔，插入鑰匙，推開偽裝成廊壁的活頁門。
??裏麵竟有一間耳房。
??耳房不大，用工具在地板上四處試探，很快便找到地洞入口。
??挖開此處石板，鑽進地洞。
??地洞盡處又有一道門，推開門，裏麵才是戴家的私庫房。
??私庫房麵積不大，裏麵堆滿了金銀餅、瑪瑙珍珠和各類寶石，至於銅錢和絲帛那些普通民眾用來交易的不值錢的玩意兒，根本不會擺放進來占據麵積。
??包括楊釗在內，所有人都被這裏的巨額財富震驚了。
??再聯想到扶風縣的縣衙和民眾的赤貧現狀，竟會覺得有些魔幻。
??眾人都看向了楊釗，如何處置這筆巨額的財富？
??按照朝廷律法，抄沒罪犯的家產，必須得全部上繳官倉。
??但楊釗是學財務出身，麵對的又是漏洞百出的唐代財貨管理製度，他有太多種方法可以給這批財富“瘦個身”。
??在現代社會，這種行為叫洗錢。
??楊釗很快便有了主意。
??可以在賬簿上添設一個維修城牆的項目，入項為縣內鄉紳捐款，出項就是縣衙的逐年返款。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從這筆財富裏掏出兩筆：一筆留給縣衙，用來補齊衙門裏官吏曆年的俸祿拖欠，和今年的賦稅支出；另一筆送給玉溪園和王、孫二家，既是他們合力鏟除戴家的分紅，也是把他們幾家和縣衙捆綁在一起，預防州府下來清查。
??另外，還可借用贓款流失的名由，再拿出一筆財富來。分給他自己、李審、王倫、史大個等主要參與人員，和此次傷亡人員的善後……
??至於史大個召集起來的那些縣內閑散潑皮，方才殺進戴氏宅院時，他們沒少搶奪裏麵值錢的物件，倒用不著他再去考慮。
??主意已定，楊釗才叫史大個立即帶人進來，趁著夜色，分批次將這些財富運回縣衙。
??另一麵，王倫和袁大頭等人開始則清查田契、賬簿、借條等賬務。
??李審專職翻閱信件，負責將戴家的人際關係網梳理出來。
??楊釗陪同李審一起翻閱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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