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抉擇（一）
深夜，12點。
??江寧再次來到知識教程空間，而破曉早已在等候多時。
??“今天的演講真不賴。”破曉端坐在半空中，一條長絨的尾巴不停的晃動著。
??江寧笑了笑，回應道：“一切還是破曉你教得好。”
??順道拍了下馬屁。
??破曉樂了，眯著雙眼，舉起爪子不停舔舐著道：“這些話跟你那小女友學的吧？”
??被看穿了的江寧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他伸出手撓著後腦勺問道：“今晚該學點什麽好？”
??“隨便你。”對於江寧的詢問，破曉並未給出答案。
??江寧點了點頭，對此早已經習慣。
??他熟練的點開上次沒看完的“可控式核聚變理論（三）”，作為整套理論裏最後一套，江寧至今還沒吃透。
??看了一會，卻也還是一知半解。
??這讓江寧很是心煩意燥。
??“你著急了。”破曉的聲音傳來。
??江寧聞言，幹脆的點了點頭。隨即伸手一揮，讓這套理論再度化作光彩回歸原處。
??他沉吟了片刻片刻後，有些無力的說道：“破曉，老實說。這段時間，我越是學習心裏麵就越是煩躁。這並非是因為害怕我學不會，而是心裏在害怕。”
??破曉看了眼江寧，從半空中一躍，坐落在江寧肩膀上問道：“害怕什麽？”
??“學不完，真的學不完。”江寧痛苦的抱著頭蹲下，語氣低沉沙啞的說道：“這裏就像是一片無垠的海洋，我能捧起的海水太少太少。我總是害怕，窮盡我一生，也無法將這裏麵的知識學到十之一二。”
??破曉舉起爪子，輕輕按在江寧頭上語氣輕鬆的說道：“這還不是因為你太傻？”
??它瞭望偌大的知識教程空間一圈後，繼續說道：“江寧，你可知道在浩瀚的宇宙中。文明大致可以分為幾類嗎？”
??江寧搖了搖頭，他放下雙手帶著好奇不解的目光看向破曉。
??破曉則是搖晃著尾巴，說道：“其實往大的分，隻有兩類。”
??“個體與族群！”
??它漂浮到知識教程空間的一個角落裏，伸出爪子扯出一道絲毫不起眼的光彩，飄到江寧眼前道：“你看，宇宙中有各式各樣的生命。它們誕生的基礎也各有不同，而哪怕是有相同基礎的生命，在其各自的進化之旅中，也會走上各自不同的道路。”
??“於是在數之不盡的生命族群裏，便誕生了數之不盡的文明。”
??“可歸根究底，這些文明最終都會歸為個體與族群。”
??“歸為個體的，他們選擇了一條孤獨的路。並非是各自之間不在聯係，而是都在爭渡！”
??“他們之中終會誕生不死不滅的神！”
??江寧雙眼瞪大，看著破曉。腦子裏閃過一篇篇神話故事，遲疑的問道：“神…真的存在嗎？”
??破曉點了點頭給予了江寧肯定的答案道：“當然存在！”
??“江寧，不要用你們藍星這可笑的知識去判定一位神靈是否存在，這是對任何一尊神靈的褻瀆。”
??破曉將光彩裏蘊含的信息畫麵往後撥了幾下，頓時裏麵出現一道閃著五彩神光的身影。
??祂站在一顆荒蕪的行星外，雙手往虛空中一握，隨後往兩邊一扯。
??頓時江寧看見了一幕幕令他震撼到無法言語的畫麵，隻見空間仿佛是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口，裂口朝那顆行星飛速蔓延而去。
??霎時間，那顆行星便如同一顆西瓜。在裂口蔓延下，輕易的被撕成兩半。隨後那顆裂開的行星在經過短暫的延遲後，在寂靜的宇宙中綻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華。
??待光華散去，那顆行星已是化作無數碎片，靜靜的漂浮在星際空間之中。
??而那尊身上閃耀著五彩神光的神靈，依舊靜靜的漂浮在宇宙當中，不傷分毫。
??隨即畫麵拉遠，江寧這才看見。這尊神靈的身後還有一個行星，上麵正有無數生命在對其頂禮膜拜。
??“這…這…”江寧指著，嘴巴長得老大，頭腦中一片空白，震驚得思維能力已是喪失。
??“這什麽這，這也隻不過是個低級神靈而已。”破曉不屑的聲音傳來：“不過，雖然隻是低級神靈，但僅祂一個，就能等同於一個初入恒級的文明。”
??“這不科學！”江寧不停的搖著頭，仍是一臉不可置信。
??“你又懂什麽？”破曉舉起爪子朝江寧頭上狠狠一拍道：“祂所代表的就是祂所在文明的全部，整個文明因祂而盛亦因他而衰。這就是文明的兩大終途之一，個體成神！”
??“這是什麽原理…”江寧撓著吃疼的腦袋問道：“這已經完全超出生物該有的範疇了吧？”
??“嗬嗬…”破曉對此笑了笑，並未解釋太多，隻是回應道：“當有朝一日，你們人類文明踏破凡級限製，登臨靈級文明自會懂得。”
??片刻後，它扯來另一道光彩，放在江寧麵前道：“而這，則是文明的另一種歸途，群體共進！”
??江寧聞言，暫時放下了心中對那尊神靈的無數疑惑，轉而點開破曉扯來的那道光彩。
??瞬間，一幕幕畫麵浮現在江寧眼前。
??從鑽木取火，到對宇宙中各種淺顯的現象探知，再到工業化的開展，隨後進入電氣化，核能化…他看見了一個理想中文明該有的進程。
??一步步的攀升科技樹，直到將文明的足跡灑遍星空中的每一個角落。
??等等…
??也不對！
??江寧看見了，畫麵裏的人，似乎也不會死了。
??“這是為什麽？”
??他將畫麵反複看了數遍，卻仍是沒能看懂裏麵的奧秘。
??“他們的文明，在達到凡級文明盡頭時。似乎就出現了長生者…這是為什麽？”江寧對著破曉問道。
??回應江寧的又是破曉的一巴掌，道：“想知道你不會去攀科技樹啊？”
??頓了頓，破曉再度開口說道：“江寧，我給你看這些是想告訴你。”
??“文明從大致上，可以走這兩條路。而現在的你，在走的則是第一條。”
??“所有的知識都是你先學會了，再傳授給你的族群。”
??“你的族群受你恩惠，最終將會與你綁定得越來越深。”
??“可經由你傳授的，又怎會是他們的？終有一天，你的族群會理所應當的以為你是萬知，世間一切知識，問你就是了。他們終會失去對未知探索的勇氣，轉而成為受你庇護的種族。”
??江寧沉思許久，雙眸有疑惑不解之色閃過，之後陷入掙紮當中，但漸漸的又歸於平靜。
??在往後，他的眼神越發的深邃。
??“破曉，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最終江寧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破曉說道：“還有第三條路吧！”
??“個體與族群並存的道路！”
??破曉沒有否認，隻是回應道：“那可就難走咯。個體的崛起，終究與集體不符，這些矛盾一旦失衡。其烈火，很可能會將整個文明徹底燒毀！”
??“你，承受得起嗎？”
??看著江寧，破曉發起了靈魂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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