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夢想拿來有什麽用?”
“徐樂珩,咱們再排一遍!”練習室的白熾燈通天亮,趙淵站在大鏡子前衝他招招手,徐樂珩走過去站在c位的位置跟他們幾個兄弟閑扯了幾句剛才發信息的不是什麽女朋友,笑著說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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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出道快要接近尾聲了,從最開始的122個人驟然縮減到現在的30個人最終隻有七個人能成團出道。
這次就是三十強晉級十五強之爭,三十個人被分為五個小組,排名第一的小組能全員留下,剩下的四個小組隻能按照粉絲投票數從高到低順數下來。
殘酷的賽製讓練習生們晝夜不停地練舞、練歌、練走位,磨合之間的矛盾和疲憊的身心無疑是整個團隊情緒的爆發點,一個星期準備時間現在才過去了三天就有團隊吵架吵了好幾次鬧的隔壁的都知道,因此進度也被耽誤了不少有的已經開始急哭了,說出道怎麽那麽難。
徐樂珩記得他聽到他的隊友出去逛了一圈回來給他們說隔壁有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這樣回答的:“觀眾粉絲喜歡的不就是你萬眾矚目的一麵嗎,自己背後付出的汗水和辛酸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給自己立一個美強慘人設讓粉絲因為心疼可憐你才注意到你,我要的是觀眾被舞台吸引而成粉絲。”
剛被孟溫送來的時候他還擺大少爺架子,說回頭喊樂行公司投資這個選秀節目直接送他c位出道不就行了,乃至於初舞台評級的時候他堪堪擦邊過被分到了黃組。
分組是按照天、地、玄、黃來分的,最頂上還有個預備出道組被他們稱為預備組。
徐樂珩呆在黃組,每天跟著黃組的練習生們站在最後一排渾水摸魚,反正孟溫隻要求他最後c位出道就行到時候錢一砸誰敢不從?
老師來講課從來都不聽,練舞也不好好練天天不是腰疼就是腳受傷了的借口換著來,黃組的組員們都在大練習室努力練習而他因為請了假待在宿舍裏悠哉悠哉的翹著腳玩掌上機。
玩到下午吃晚飯的時候才準備起來裝裝樣子瘸著腿去食堂打飯,正逢趙淵回來,趙淵是地組的吊車尾,此時回來臉色不太好看。
雖然貪玩兒但徐樂珩停下了腳步問了一句他有沒有事,趙淵平時對他還是很照顧的,第一次分組過後就是主題曲的練習,趙淵他還自己結束練習之後還問徐樂珩需不需要幫助他可以給他糾正一下動作,畢竟地組和黃組的完成度不一樣,實力還是擺在那兒的,徐樂珩受不了每天還要練到十一二點的苦每次都是拒絕,但依舊不影響趙淵每次都問他。
“你沒事兒吧?”徐樂珩扶著趙淵做到床邊,也先不忙著去打飯了。
趙淵活動了一下手腕,痛得呲牙列嘴,但還是強撐著說:“沒事,你要去吃飯嗎?幫我帶一份唄。”
笑嘻嘻的樣子仿佛剛才轉一下手腕就痛的人不是他一樣。
徐樂珩明顯不信他的鬼話,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趙淵立馬就“啊”的大喊起來還說什麽“徐樂珩你要謀殺室友上位啊”。
趙淵的手脫臼了,本著關心愛護室友的原則,徐樂珩“哢”的一下給他接上了。
一時間趙淵竟然忘了應該先驚訝還是先喊痛。
“我靠,你還會這一手?”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好像確實沒有之前那麽痛了。
徐樂珩滿不在意的說:“小時候經常扭傷摔傷沒人管,不自己掰回來就廢了。”
很少聽到提起他小時候的事情,趙淵還覺得挺新奇的正想多問問就被他一個眼神堵了回來,得,不問就不問唄。
“你為什麽想出道?”徐樂珩問。
幾乎是想都沒想的說:“當然是想紅啊想賺錢啊,享受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擁有和兄弟的萬人十萬人演唱會,你不向往嗎?”
徐樂珩想了一下以自己的財力造一個萬人演唱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於是乎:“還行。但你不覺得在擁有那些東西之前受的苦和累都不能成正比嗎?這樣你也會堅持?”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這裏的人人都想成為那七個出道的人之一,在短視頻平台上拍視頻不也會紅也會有粉絲嗎,而且還不用受這麽多累粉絲也比有些糊了的愛豆多流量好發一條視頻就有幾千塊。
趙淵突然正色,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給他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身上有一種氣質是旁人模仿不來的,跟我們有一種淡淡的疏離,跟你住進同一個宿舍之後我才發現你的行為舉止都是受過一些良好的禮儀教育,你的家庭肯定很好。”
“所以選秀出道在你看來隻是一個娛樂節目,你來參加或許就是為了體驗生活,沒出道就可以拍拍手轉頭就去台球桌高爾夫球場。而我們不同,出道是我們這輩子的夢想,這裏甚至是有練習時長四五年的老人這個節目或許就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我們沒有背景也沒有大老板願意捧我們出道,隻有付出比別人千倍萬倍的汗水來博取那百分之一的機會。”
“或許這在你看來很傻,說不定你沒來之前在你的圈子裏還嘲笑過我們這種人,但擺在我們麵前的事實就是如此,資本主義很可惡,他可以一下否定所有人的付出,不管可能性為多少,我都會去努力爭取不讓自己後悔。”
“至少我為了我的夢想努力過。”
趙淵講完之後自己很動容,企圖在徐樂珩的臉上看到那麽一絲的動搖,他其實都知道什麽腿傷腰傷都是他的借口,隻要思想一天不轉變怎麽全都是沒用的。
徐樂珩是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不過他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自打他記事以來就沒受過什麽苦,他們老徐家就他一個獨苗捧在手心上怕化了,什麽是都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就連樂行公司都是他爸先派人打理好了之後轉交給手上的。
要不是周妄慫恿他自己獨立做一個項目,他恐怕這輩子都還是一朵長在溫室裏的花朵。
“夢想拿來有什麽用?”
那天傍晚夜色沉沉,他清楚的看到趙淵眸中的失望,宿舍對麵的練習室亮了一排燈,裏麵的人影綽綽,而徐樂珩坐在陽台上吹了一晚上的風到淩晨才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