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吃草,她是人間絕色

  “閣下是背過《百草禁食》的人,想必是博學多識,見多識廣,知道它有毒但不致死,所以不介意嚐嚐鮮。”


  夜染衣黛眉輕挑,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揶揄,“原來顧七少不知道嗎?


  那真是女子的不是了。


  沒有及時提醒,確實該給顧七少賠禮道歉。”


  顧宴:……我懷疑她在笑話我!“公主殿下,我們老大……現在該怎麽辦啊?”


  “對啊對啊,您知道怎麽治嗎?”


  “嘴都腫成這樣了,真的沒什麽大礙嗎?”


  黑衣衛七嘴八舌擔心問道。


  夜染衣微微頷首,“諸位不必擔心,椒青確實沒多大毒性,本草有載,椒青近處有香草,食之可解。”


  香草?


  並非指某一種具體的草藥,泛指所有能散發出獨特香味的草木。


  “這枚椒青,是在哪裏采下的?”


  夜染衣問道。


  立即有一個黑衣衛蔫蔫舉起手,“是我采摘的,就在附近。


  老大,的不知道它有毒……”顧七少倒是不苛責他們,笑罵道,“懷不帶怒!”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采摘椒青的樹前。


  那樹和普通的橘子樹差不多,枝繁葉茂,鬱鬱青青。


  一枚枚青翠飽滿的椒青,沉甸甸壓彎枝葉,長得就很好吃的樣子。


  也難怪會被人摘下來了。


  椒青灌木下,是一片綠瑩瑩的草叢,各色野花點綴其間,朝氣蓬勃。


  時值盛夏,正是草木欣榮之時。


  夜染衣蹲下身,發現足足有十幾種野草野花,她一株株采下來,嗅味辨認。


  最終,采了一把長得像金錢草的野草,遞給顧七少。


  “這是解藥?”


  夜染衣搖搖頭,“不知道。


  有香氣,可能是。


  這種相克的本草,見效很快,是不是,你吃完就知道了。”


  “生次?”


  顧宴看著這一把草,有點崩潰。


  夜染衣嚴謹道,“嚴格來是先含服一會兒,再咽下去。”


  顧宴:……我還是生吃吧。


  顧宴二話不,接過那把綠色野草,直接塞入嘴裏,嚼碎。


  吃草的滋味,慘不忍睹。


  皺著眉頭將一捧草吃完了,顧宴摸了摸自己的嘴……並沒有消退?


  “莫用?”


  夜染衣早已經在一旁蹲著又挖了一叢香草,遞給他,“試試這個?”


  “?

  ?


  你是不是在坑我?”


  夜染衣指著地上那一片青青草地,“這裏的野草,其中一大半都很香,這種時候就不是我坑不坑你了,得看老爺想不想坑你。”


  “運氣好,吃一把草就行。


  運氣不好,這裏的草都得讓你啃完。”


  顧宴:……現在他的心情四個字可以概括,悔不當初。


  顧宴麵無表情接過新摘的香草,咬牙切齒咯吱響。


  眾黑衣衛紛紛低下頭假裝看不到。


  他們走路帶風的老大,現在捧著一把草啃……老大肯定很暴躁。


  眾人可不想挨打。


  好在這一次他的運氣不錯,吃到第二把草,就撞上了解藥。


  嘴唇上的青腫消散了些許。


  夜染衣放下心,點頭道,“對症了。


  你剛才吃的椒青太大,再吃兩把草差不多。”


  顧宴:……采摘果子的黑衣衛:老大對不起,我不應該特意挑最大的果子!等回到篝火處,顧宴已經吃完兩把香草,椒青的毒性解除,紅腫的嘴唇恢複了原狀。

  但胃裏一陣翻騰,現在看什麽都沒胃口。


  隻能看著夜染衣吃完了烤雞,道:“血跡消失,大霧不散,再往裏走會迷失方向。


  大家休息一下,原路返回。”


  夜染衣抬眸看他,“我知道方向,不會迷路,不必返回。”


  “你知道?


  大霧迷茫,看不見星辰。”


  顧宴困惑。


  若是吃草之前,顧宴根本一個字都不會信。


  但是現在……吃過虧了。


  莫名覺得她也許有辦法?


  “無需星辰,以草木也可以辨別方向。”


  夜染衣著,指著身旁的大石頭道:“這石頭周遭生有野草,一麵旺盛,另一麵卻稀疏。


  因為向陽長勢好,南北方位草木有別。”


  顧宴一愣,還有這種辦法?


  “不過草木的生長受多種因素影響,不可以孤例判定。


  理應多看幾處,綜合一下,互證對錯。”


  夜染衣站起身,走到篝火旁的一顆大樹前,道:“樹皮也能辨別。


  樹皮光滑為南,粗糙為北。”


  又仰起頭,望著頭頂的蒼樹冠,道,“樹枝生長的形狀也可作為佐證。


  茂盛南,稀疏北。”


  “樹的年輪也可以辨認。


  不過咱們沒必要砍樹,以上三條,相互驗證,已經足夠了。”


  眾人目瞪口呆。


  還可以這樣的嗎?


  顧宴也驚呆了。


  他以為沒法辨別方位,結果人家足足甩出了三個方法。


  啊不對,是四個!“來的路上,我檢查過我們一路經過的樹木。


  可以確定,我們一直都在向北而行。


  所以,我覺得他們在北麵的可能很大。”


  夜染衣分析道。


  顧宴這才想起,剛才這一路上,她都會看看樹木石草。


  原來是在辨認方向。


  並非全指望他靠血跡記路。


  早有準備。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辦法?”


  顧宴看夜染衣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夜染衣倒不顯擺,甚至還給他台階下,輕描淡寫道,“在雜書遊記裏看到的。


  這種雕蟲技,四書五經不會寫,沒多少人知道也正常。


  我就是閑著沒事愛看書,所以略知一二。”


  “現在就擔心世子一路追去了敵人的大本營。


  雖然色已晚,但若不能及時趕到,怕他有危險。


  還是連夜趕路為上,顧七少覺得呢?”


  “顧宴?

  你覺得不妥嗎?”


  夜染衣見他不話,又追問一句。


  她深知自己趕去,作用不大。


  還得靠顧宴和他的黑衣衛。


  顧宴終於回過神,幹咳一聲,“很好。


  就按照你的辦!”


  他以前一直覺得那些酸溜溜的書生沒什麽用處。


  除了兵書,其他都不感興趣。


  沒想到……夜染衣打破了他的認知。


  這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嬌滴滴,卻讓他覺得,特別厲害。


  就比本閣差一點點的厲害。


  迷霧濃鬱,篝火的火光映照在她絕美的臉上,明媚而驚豔。


  顧宴這一次終於知道,什麽叫做九州第一美人。


  夜染衣,人間絕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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