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那你眼中,就都是我了

  周寄琴一愣,沒想到宇文舟竟然要替夜染衣出戰,立即反駁,“不行!”


  “眾所周知,我和公主的琴藝不過伯仲之間,我從未贏過她。”


  宇文舟心中大喜,抓住這次機會,表麵卻是風度翩翩道,“你若不敢讓我替公主出戰,明你自知贏不了公主,隻是趁公主手傷,落井下石而已。”


  “你如此所為,就算贏了,但其實也不如公主。”


  眾人一聽這言,也都紛紛點頭,慷慨陳詞。


  “對啊,周姑娘你不能欺負公主現在隻能用一隻手啊!你要是真有那實力,贏下宇文世子我們都推你為琴仙!”


  “就是就是!我支持!這才公平。”


  “宇文世子從沒贏過公主,而且也不是主修琴藝的!不準現在公主比他更厲害呢。


  周姑娘,你絕對不虧!”


  香公主在九州有很大的威望,誰也不想她被人鑽著空子取勝,一時間群情如潮。


  周寄琴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如此輿論,她贏了夜染衣,也沒人認同。


  現在隻有贏宇文舟,才能拿回自己的麵子。


  否則不敢和宇文舟比,就好像自己真的隻會趁人之危?

  她可是有實力的!周寄琴心底暗恨夜染衣奸詐人,不敢和她比,竟然推出別人擋槍,卻也不得不應承宇文舟。


  “諸位的對,既然公主有傷在身,那就請宇文世子……”她話還沒完,夜染衣已經上前一步,冷冷道:“不必,我應了。”


  此言一出,宇文舟的臉色頓時僵硬。


  眾人驚訝莫名。


  什麽情況?

  公主剛才不是自己受傷了嗎?


  怎麽還……周寄琴狂喜,趕緊道,“好好好!來人,取本姑娘的琴來!”


  “殿下,您的傷……”橘紅擔心驚呼。


  夜染衣掩在袖袍下的拳頭攥緊,唯有臉色平靜,“無妨。


  去取琴。”


  話雖如此,但不過是握緊拳頭這個動作,就已經讓左臂的傷口處鮮血直流。


  夜染衣卻渾然不顧。


  即便是輸,她也不會讓宇文舟代替。


  和他扯上一丁點關係,都讓她惡心的想吐。


  “公主,你……這是何必呢?

  世子好心幫你,你如此所為,也太不給世子麵子了吧?”


  同行的學子看不過眼,打抱不平。


  夜染衣瞥了宇文舟一眼,不緊不慢道,“我和宇文舟非親非故,宇文世子的幫助,承受不起。”


  這話看似自己不配,實則,就是擺明了不想和宇文舟有任何關係。


  宇文舟心底升起一陣怨恨。


  大庭廣眾之下,夜染衣也實在是太落他的臉了……這個女人,真把自己太當回事了吧?


  要不是為了夜家,嗬嗬……夜染衣自幼習琴,她的古琴名為鳳儀,琴身上刻有一副鳳凰飛舞的圖案,因而得名。


  乃是皇室收藏的百年古琴之首,以桐梓為身,金銀朱砂鹿角粉為漆,琴弦如白霜晶瑩剔透,十分漂亮。


  夜染衣極喜此琴,從不讓外人碰。


  “鳳儀真乃古琴之絕也!沒想到又能看到公主撫琴,兩年前聽過一曲,餘音繞梁,至今不能忘!”


  “對!那一曲我印象深刻,從此再聽琴音,都味同嚼鈉。


  真是此曲隻應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隻可惜,現在公主受傷,隻怕……無法展現完全的實力。”

  “宇文世子明明願意替公主解圍,公主怎麽還不識好人心呢?”


  “你懂什麽?

  這明我們殿下不喜歡他!以後誰再提西夜東舟?

  本公子見一次打一次!我們殿下獨美,謝謝!”


  ……夜染衣在鳳儀琴前坐下,臉色如常。


  袖袍掩住了傷口,鮮血順著手臂滑落,滴答落地。


  眼見一場大戰即將開始,一直沉默的祁北突然走到了夜染衣麵前:“換我。”


  夜染衣訝然抬眸看他,“你……要替我?”


  “嗯。”


  夜染衣先是一怔,隨即便展顏而笑,像是冬日裏盛開的花兒,一掃冰寒,絢麗而燦爛。


  “原來世子還會彈琴啊。”


  夜染衣站起身,將位置讓給他,眉眼彎彎:“那就有勞世子了。”


  著,她看向周寄琴,“赫連世子替我,你可願意?


  他若輸了,我自認不如你。”


  “赫連祁北?”


  周寄琴狐疑看了他一眼。


  赫連世子最近名氣很大,但是琴藝,沒聽過……反正若要周寄琴挑一個對戰,她肯定選赫連祁北。


  宇文舟的實力很強,未必能贏。


  夜染衣還不知道是不是真受傷呢,要是假的,也未必能贏。


  而且就算贏了夜染衣,別人也不承認自己的實力。


  唯有赫連祁北……勝算看起來很大。


  “可以啊。


  我同意,也免得有些人我勝之不武。”


  周寄琴裝作很大方的樣子道。


  祁北就在夜染衣的位置坐下,伸手輕撫琴弦,隨手調試了一下琴音。


  他第一時間就聞到了血腥味,心知是夜染衣的傷口出血……她寧肯鮮血淋漓,也不讓宇文舟替她,強硬的過分,完全不像昨夜那個會怕疼找他要止疼藥的姑娘。


  這世上,沒有人會因為你流血,就對你網開一麵。


  刀山火海,也麵無表情走一遭,不吭不響。


  這是夜染衣,也是他。


  他們這種人是不會示弱的。


  不會喊疼,也不需要任何人出頭。


  但夜染衣對他例外。


  就像是一個可憐巴巴等著人哄一下的姑娘。


  還很傲氣的不要別人來哄。


  隻要你。


  隻有你。


  “祁北,你是不是心疼我啊?”


  夜染衣坐在他身側,湊到他耳邊,輕聲低語,笑意嫣然。


  祁北麵無表情調琴,“並不。


  隻是不想浪費我的藥。”


  “喔?


  所以你怎麽知道我流血了?

  你這麽關心我的嗎?”


  夜染衣笑的更開心了。


  祁北冷著一張臉澄清,“離我這麽近,想不知道也很難。”


  “明白了。


  我以後會離你更近一點的!”


  夜染衣煞有其事點頭:“那你的眼中,就都是我了。”


  祁北撫琴的手一僵,麵無表情,“胡八道,回去包紮。”


  “不去,想聽你彈琴。”


  祁北沒有看她,劍眉微挑,“當事人不來,怎麽開始?”


  言外之意,會等她回來,再開始比。


  夜染衣一愣,明媚的笑意一層層從眸底沁出,像是夜空裏的星河,璀璨而耀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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