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夏試,祁北第一

  “世子,你太冷漠了吧?”


  宋池都替夜染衣委屈,“公主殿下對您這麽好,就算咱們幫不上什麽忙,但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祁北沒理。


  畫衣坊的事與他無關。


  至於關心?


  夜染衣是一個有分寸的人。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她自己承受的極限,用不著一個外人多嘴。


  為了想要得到的東西,付出和犧牲,再正常不過。


  沒什麽值得心疼和同情。


  我選擇,我承擔。


  宋池恨不得自己能把祁北打包送去公主府,但打不過,隻能一個人悻悻然離開。


  祁北一覺睡到晚上,東福稟報,公主拜訪。


  數日未見,夜染衣依舊光彩照人。


  除了清瘦些許,沒有太大變化。


  “我知道以你的水平,應該可以考個乙等。”


  夜染衣將一遝筆劄遞給祁北:“這些是我整理出來的考點,希望你能更進一步。


  要是能考上甲等,也能給赫連王族爭光。”


  四大王族的世子,沒有一個考試成績在甲等以下。


  如果祁北考了乙等,他依舊是四大王族之中墊底的世子。


  諸世子一向被人拿出來比較……唯一一個乙等,難免會被人笑話。


  所以夜染衣在評估祁北的水準之後,精心準備了一份考綱,希望他能往前蹦一個等級。


  當然了,在夜染衣的預估之中,祁北即便勉強蹦上甲等,也進不了聯考排行前一百。


  根本沒想過其他。


  “你有空整理?”


  祁北看著她遞來的筆劄,眼神複雜而驚訝。


  夜染衣淺淺一笑,眉眼彎彎,“再忙也不會忽略世子爺,世子盡管放心。”


  祁北:……“距離聯考還有三日,以世子紮實的基礎,隻要好好看看這本筆劄,必定能夠更進一步。”


  夜染衣將筆劄硬塞在他的手中,便揮揮手:“我先回去了。


  提前祝世子夏試大吉。”


  回去還得趕圖呢,夜染衣並沒有久留,匆匆離開。


  隻剩祁北望著她離開的背影,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筆劄。


  翻開書頁,清秀的楷散發著淡淡墨香。


  在為畫衣坊焦頭爛額之際,還想著撈他一把,不能讓他被人笑話。


  徹夜未眠的夜晚,有一半的時間,浪費在這本書上。


  饒是淡漠如祁北,也覺得這本筆劄,格外燙手。


  ……夏試是星學苑整個夏季規模最大的一次考試。


  雖是由宇文王族主辦,但和以往每一次聯考一樣,主辦方隻是承擔開銷,並不插手監考和改卷,以全公正。


  考試是糊名製,試卷收上去之後,根本看不到學生的名字。


  但為了防止被認出字跡,由專門的監官,將學生們的考卷謄寫一遍。


  所以等到諸位考官們閱卷之時,完全分不出是誰的試卷。


  初選是由考官們,將甲等上品選出來,此次夏試,合計有兩百多卷。


  再有四大主考,複選前一百卷。


  最終由眾考官和大主考太傅,一起定下排名。


  每次,最難界定是就是兩榜第二到第五名。


  因為這幾名的實力差不多,必須排的他們心服口服。


  這些貴族子弟,沒一個省油的。

  最簡單的就是挑選兩榜魁首。


  自從宇文舟和夜染衣入學後,他們的實力遠超別人一線。


  諸位考官們隻要看到兩份實力超凡的試卷,就知道是他們倆。


  也根本不需要異議。


  每次排名,最先就把魁首定了。


  但這一次,幾個主考爭執了一,都拿不準主意。


  “太傅,西榜魁首,吾等一致選中這一份卷子,沒有分歧。


  但是東榜卻有兩份試卷,難以抉擇。”


  眾考官將兩份試卷,呈給太傅:“還請太傅決定吧。”


  老太傅有點驚奇,東魁竟然有分歧?

  多少年沒出過這種事了。


  他拿起試卷一看,越看越神奇。


  其他學院,什麽時候冒出了一個奇才驕?


  他確定這人肯定不是來自星學苑。


  因為他就是星學苑的苑長。


  東院裏根本沒有能勝過宇文舟的人。


  那此人必定是其他七大學苑的。


  星學苑一向是九州第一學苑,八大學苑之首,每次聯考,百榜都要占七成,穩拿雙魁。


  沒想到這一次……“這一份,該當第一。”


  老太傅舉起左手中的那份試卷,道:“看起來兩人都是文采斐然,論點新奇,各有特色。


  但以老夫多年經驗來看,這一份才是真正有用的。”


  “就以這一題的治水來論,右邊這份,看似全麵,卻有數條都是泛泛而談,隻是構想,並不能真正實施。


  但左邊這份治水十疏,老夫想直接呈給陛下,今夏派去南河的治水欽差,直接照辦就行。


  比工部原先定下來的治水之策,都更勝一籌。”


  幾位考官都驚訝不已,“大人竟然對此評價如此之高?”


  “不止。


  其他幾題,對於治農、廉政等等的策論,也都一樣。”


  老太傅十分感慨,“這真不像一個學生能寫出來的,倒像是國之重臣獻給陛下的良策。


  這兩份考卷隻是看起來差不多,實則,高下立判。”


  雖然糊名製,但老太傅已經確定,這人不是宇文舟。


  宇文舟是他的學生。


  他十分清楚,宇文舟雖然資聰穎,但畢竟缺乏從政經驗,而且他出自王族,仁愛的漂亮,實則骨子裏不知民生疾苦,以此基礎寫出的策論,少不得勞民傷財,以他這種三朝老臣的眼光來看,還需要努力。


  而眼前這一位,讓他覺得無可挑剔,甚至,滿朝文武,沒一個能打的。


  九州,出了一位了不得的才。


  “原來如此,太傅慧眼如炬。”


  眾考官恍然大悟。


  老太傅如獲至寶道,“我要將這份考卷,送給陛下禦覽。


  快取原卷讓我看看,到底是誰?”


  ……祁北雙手枕在腦後,躺在樹上睡覺。


  堂堂北夏國師,百官之首,他是在欺負人吧?

  八大學院的學子根本沒法和他比。


  對他們來,這不過是考試,不及格也不過是抄書而已。


  但對於無名穀來,隻有第一,才能走出來。


  才能,活下來。


  其他人,以防泄密軍政,或死或一輩子囚於無名穀,永遠不見日。


  他現在能站在這裏,因為他,從來都隻考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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