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被兄嫂管著的祁小朋友

  殷,平安。


  宣紙上隻寫了三個字。


  連多一個字都吝嗇,未免冷淡。


  舒嬋沒有見到她,但看見這三個字,就知道她活著,而且來過了。


  “她隱藏的很好,有自己的事要辦,和我們往來密切,反而容易牽連她。


  咱們這些人,人多眼雜,萬一泄露什麽消息,你我也不能確保。”


  舒嬋倒是不急,端起茶盞,淺斟一口:“等著就行了。”


  舒文和不解,“等?”


  “她一定會來找我們的。”


  舒嬋肯定道。


  她過要複仇。


  那麽……景國遺族這一支助力,她沒理由不要。


  隻是,現在還不是用他們的時候吧。


  那在這之前。


  蟄伏。


  “她的?

  什麽時候來啊?”


  舒文和問道。


  舒嬋搖搖頭。


  她沒。


  不知道什麽時候。


  “啊?


  人家啥也沒,一切都是你自己猜測的。


  講真的,要不咱們回家吧。


  沒有太子,我們的存在,根本沒有意義。”


  舒文和無奈道。


  就算是複國了,誰做皇帝?

  他們這些人忠於軒轅皇族,也沒有自己上位的二心。


  “雖然不知道殷姑娘在做什麽,但她行事,肯定有自己的用意。


  怎麽會沒有意義?”


  舒嬋輕聲道:“我就在這裏等。”


  舒文和拗不過她。


  別看舒嬋溫溫柔柔的,但是家裏的智謀擔當,一向都是她拿主意。


  還能怎麽辦?

  聽著唄。


  “殺的好!”


  底下人潮響起一陣鼓掌聲。


  兄妹二人的視線,落在了菜市口刑場。


  隻見三個人頭飛揚落地。


  舒文和想了想。


  他們還能活著坐在這兒喝茶,其他人已經腦袋搬家。


  妹妹的決策,果然是沒錯的。


  那就,等吧。


  “敢騙我們,死的好!”


  舒文和拍了拍桌,貢獻了自己的一份掌聲。


  舒嬋抿唇,湖水一般溫柔的眼眸,落入人潮洶湧的大街。


  殷姑娘,你應該也在看吧?

  ……街道一旁,菜攤前。


  “公子,您剛才扔了民婦一籃子雞蛋,兩個白菜,不能不付錢啊!”

  賣菜婦人一臉膽怯道。


  銀月一襲青衫,風姿俊雅,但他身旁那人,雖然俊美不遜色,卻有一張拒人千裏之外的冷酷臉,尤其笑起來特別壞,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導致婦人怕怕的。


  深怕這兩人順手扔了個高興,轉身就走了。


  她可不敢和他們講理。


  “當然要付錢。”


  銀月點頭,微笑,“他給。”


  祁北四處看了看。


  這裏就他們兩個人。


  這個“他”,顯然就是自己了。


  那民婦立即心翼翼看向祁北,但也不敢伸手,一副“您愛給就給,不給別打我”的表情。


  祁北:……隨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兩銀子,擱在菜攤上。


  “這個找不開啊……”民婦囁嚅著。


  但眼前兩個貴公子已經走遠了。


  不用找了。


  祁北公子從不帶銅板。


  “為什麽是我給,明明你扔的?”


  祁北挑眉。


  銀月冷瞥了他一眼,“你打我的藥費。”


  祁北:……銀月根本沒受傷,沒有內力的捶打,對於他來,輕飄飄。


  倒是祁北自己……胳膊都折了。


  還得賠醫藥費。


  這也太難了。


  不過……祁北也沒有反駁。


  他被炸昏迷之後,突然被人灌藥,連眼睛都沒睜開,本能反應把人捶在地上。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應激反應。


  就算重傷昏迷,也不可能讓人往自己嘴裏灌了東西。


  直到把銀月捶地上,才搞清楚什麽狀況……誤傷。


  銀月雖然生氣,但是吧……自從一個喂藥的婢女燙了祁北的嘴,他瞥了一眼,把人嚇的手抖,一碗藥都灑床上以後……也就蕭清風和銀月能輪著照顧他了。


  喂藥喂飯都沒少幹。


  有時候半夜他醒來,叫嚷著要吃宵夜。


  銀月不是一個喜歡勞師動眾的人,自己翻牆出去夜市裏拎回來一堆,還得給這位傷殘人士喂到嘴裏。


  以上種種。


  所以,祁北掏錢的時候,也沒帶猶豫的。


  “不過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像這些百姓一樣,拿雞蛋扔?”


  祁北有些好笑。


  兩人本是出門去吃酒,趕上殺頭的熱鬧。


  就停下來看一看。

  結果……銀月竟然拿起菜攤上的雞蛋和白菜扔囚犯,讓祁北歎為觀止。


  大名鼎鼎的江湖殺手,您還幹這種事兒呢?

  “雖人死如燈滅,恩怨一筆勾銷。


  但是,想起福州的慘相,讓他們就這麽死了,都不夠解氣。


  得扔。”


  銀月理所當然。


  祁北嘖了一聲,“你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怎麽現在和君夜宸一樣?”


  “羨慕啊?”


  銀月難得的竟然看透了他的想法。


  祁北頭一扭,“我羨慕什麽?

  羨慕你們一個個婦人之仁,婆婆媽媽?”


  “聽起來似乎很不認同王爺。”


  銀月轉過身,看著他,笑的一臉揶揄,“但我怎麽覺得有點酸呢?


  你真不羨慕?”


  祁北:……當然羨慕了。


  羨慕這些人,在他身邊,受他影響,言傳身教,讓他們在某些時候,對於大是大非的選擇和看法,都和他一樣。


  打從心底裏的認同且追隨他。


  他就不一樣了。


  他從來沒有認同那一套。


  隻是,認他這個人。


  “是不是不想離開盛京城?

  你要是不想回去,其實也行。


  王爺肯定給你另外安排一個身份。”


  銀月突然道。


  祁北搖搖頭,沒有話。


  當然是不想分開。


  但,就像銀月不會和心愛的女人去北疆,他也不會放棄北夏國師的身份,留在京城。


  對於他們來,這一條路,一往直前,沒有退路。


  也不用退路。


  銀月似乎也明白了什麽,沒有再多,兩人走到了二樓雅閣。


  “你為什麽非要來這一家喝酒?”


  銀月隨口問道,“這裏的酒,比王府還好?”


  祁北端起酒盞咕嚕喝了一口,“不如。”


  青梅酒,獨一無二。


  這些俗物,豈能相提並論。


  “那為什麽?”


  “楚曦玉不讓喝。”


  祁北語氣平靜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來自被哥嫂製裁的絕望。


  銀月突然反應過來,“你的傷還沒好,禁酒對不對?

  趕緊放下!”


  “我已經喝了。”


  祁北抱著酒壇,理直氣壯道,“一杯也是喝,一壇也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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