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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入秋

  日子流水般地過,轉眼就入了秋。算來還有個三五日就是京考了,不過這與王府沒什麼干係,世子還小又用不著參加京考,自有皇家供養。

  而王府裡頭的大小姐福湘是庶出,生母樂壺是通房丫頭出身,王妃嫁過來后才得了個夫人位份。所以她雖是王爺的女兒,占著長女的名分,卻並不受皇帝重視,沒有受封為縣主,身份頗為尷尬,有點不上不下的。

  這再過一段時間就要及笄了,王爺也沒個說法,難免心急,樂壺夫人便求到了王妃那兒,王妃便想著到時候弄個千金宴,也好給她相看一下。

  王爺膝下除了世子和庶長女外,還有幾個孩子年歲尚小,有的尚在襁褓,一併拘在屋子裡,便略過不提了。

  白果果一直在屋外聽候差遣,沒資格隨劉夫人每日里的去飛丹閣請安,自然見不到王府里的鶯鶯燕燕,自覺憾事一件。

  ……

  春困秋乏,白果果不過是出府採買了點針頭線腦的便覺得乏累,辦完差事便回了屋。

  這一入秋屋子裡就越發濕涼了,她忍痛買了袋子棉花,用耐髒的粗布縫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原來的那床被子太單薄了,不經蓋。

  而早前答應過給白楚的荷包總算是做好了,這其中少不了陳眉大家的指點,她自覺針法進步不少。雖然她耐心有限,不過區區一個荷包還是能堅持綉完的!

  她特意從陳眉大家那裡要了塊素軟緞的邊角料,縫製了一個葫蘆型的荷包。正面左下角用紫色絲線綉了架葡萄藤,藤下仰面躺了只懶洋洋的白狐狸在曬太陽,活靈活現的,十分生動有趣。

  右側題詩一句:葡萄藤里吃葡萄,葫蘆肚裡狐打盹。

  最下面的落款是用五綵線繡的紅豆指印。

  白果果正想著該怎麼給白楚送過去,就聽個三等小丫鬟敲了敲門,隔著門高聲說:「果果姐,剛兒夏嬤嬤過來說明天讓你休天假。自打入王府裡頭后,府里的丫鬟僕婦們每半個月有一天假,也不見姐姐去說一聲。聽說還是歆兒姐姐多嘴提了一句,才知道的呢!讓姐姐只管放寬了心玩耍,落鎖前回來便是!」

  白果果應了聲知道了,雙手抬起來一拍臉頰,眼睛霎時亮晶晶的。

  其實她不是不想說,只是交給她的活計多,又沒個可交託的。再者她臉皮薄,抹不開面子,不好張嘴提,顯得她事兒多似的,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白果果躺在床上,哼著小曲放空自己,難得偷得半日閑。不知道白楚準備的怎麼樣了,考試可有把握!?

  她想了想,伸手划拉過來荷包,然後取出香露瓶,拔開瓶塞,就這麼躺著費力地抬高手臂,將瓶子放在窗檯邊。

  香露的氣味兒飄散開,順著半開的窗扇飄了出去。

  白果果等啊等啊,就快要失去耐心,以為白楚在誆騙她的時候,一聲喵叫聲想起。她猛地坐起來看向窗邊,就見糰子正扭動著胖乎乎的身子想要鑽進來呢!

  可惜半扇窗子太窄了,只夠糰子將將擠進一個頭來。

  白果果忙起身打開另一扇窗,糰子喵嗚一聲四爪張開,撲進了她的懷裡。

  「我的天!」白果果嘭地一聲被壓回了床上,好懸一口氣沒上來,胸口被壓的更扁了。

  她一把揪起糰子的耳朵,死勁揉了揉,氣鼓鼓地笑道:「好啊你個糰子,幾日不見更沒正形了,都是你主子慣的吧!」

  糰子歪著頭瞄了一聲。

  白果果立馬變成星星眼了,捧著臉直發花痴,抱著糰子就親了一口。

  惹得糰子喵喵叫。

  和糰子玩耍了會子,白果果才想起正事來。她將一張紙條摺疊好,塞進糰子毛絨絨的脖子里,那裡面有個紅繩拴起來的小鈴鐺,裡面剛好夠放張字條的。

  字條上寫了明天約見的地點時間等。

  希望白楚能儘快回復她,她好能睡個好覺。

  晚飯廚房做的很豐盛,一看就是王爺來用膳了。王爺來紫嫣軒的次數不多,一月里能來四五次就不錯了,還不刨除有一兩日是歇在院里另兩位夫人處的。王爺雖不喜歡她們,可也會顧及府里每一個妾室的體面。

  雨露均沾,平分秋色,大家都一樣,爭來爭去也就沒意思了。王爺一視同仁,王妃端莊大度,這府里只要身體健康,都是可以生下孩子來的。算算王爺今年才三十多,膝下就已經兒女雙全了,是所有王爺裡子嗣最多的。故而,王府的后宅不說其樂融融,也是表面和睦了。

  所以今個飯菜給的就格外多,除了日常的,還多了兩道冷盤,一盤薑絲蝦滑和一盤魚香醬肉,饞的她直流口水。

  吃飽喝足從廚房回來,就見王爺端坐在雙扇房門大開的屋裡,側對著她。只見他和劉夫人對坐兩邊,歆兒伺候著劉夫人,而茜兒在給王爺布菜呢。

  白果果掃了眼,便回了屋裡。

  屋裡昏暗一片,她趕緊點起蠟燭。就在她要關緊窗扇的時候,只見窗欞處塞了張小紙條。她心怦怦跳著展開一看,就見上面寫了個『如約而至』幾個字,落筆雋秀,飄逸洒脫。

  白果果將紙條小心收好,然後關上窗扇,吹熄蠟燭,上床閉眼,睡了個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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