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聚
再見白楚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一改初見的魏晉之風,穿了件淡紫色的道袍,頭戴飄飄巾,一身的書生意氣。
「聽說你要放棄京考?」白果果脫口問。
簡單直白的,一點分寸感都沒有。
白楚愣了愣,忍不住扶額笑了。「你聽誰說的?」
「門子傅禾啊,我許諾給他描個花樣子,他要找縫工做雙鞋穿。」
「以後不許胡亂許諾,」白楚俯身抬手輕叩她光潔的額頭,「男女授受不親,懂嗎?」
白果果鼓著腮幫子,雙手捂住額頭。「那你呢?」
白楚直起身來,轉身踱步到橋的另一側。只見他雙手撐著欄杆,面朝滿湖的蓮花,輕笑一聲,對她道:「我是白楚啊,我跟旁的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白果果滿臉不解,仰臉追問道。
她明明不是這樣大膽的人,如果不是相逢在那樣一場慘烈的絕境里,她不會變得這般依賴他的!她直覺不應該問出口,可她偏偏還是問了。
白果果垂下頭,絞著手指,側耳等著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因為……」白楚張開口說,白果果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只聽他繼續往下說道:「在你的心裡,我跟旁人不一樣啊。」
「自大!」白果果紅著臉嘟噥了一句,「你個書生,沒個官身,倒是會擺譜!」
「哈哈哈……」白楚聽得笑彎了腰。
白果果這個氣呀,握著貓咪的爪子對著他的後背直比劃。
「它似乎很喜歡你啊,」白楚回過身,瞥了眼在她懷裡搖尾巴求撫摸的灰貓。
白果果也很是費解,撓了撓頭。「我是很喜歡貓,也養過貓,但還從沒見過這般通靈性的貓呢!它叫什麼名字啊?」
「尚無名字。」
「哦……」白果果點點頭,「那我該怎麼叫它呀?」
白楚笑道:「不過是偶爾路過救了的野貓罷了。」
白果果下意識地揉了揉灰貓毛茸茸的貓耳朵,雙眼亮閃閃地問他,「那我可以給它取個名字嗎?」
「當然。」
「那就叫……」白果果想了想,「……就叫它糰子吧!」
「有何典故?」
「因為它圓不隆冬的啊!」
白楚又笑了笑,搖搖頭道:「以後有什麼事兒不方便出面,你可以通過糰子來找我。」
「糰子?」白果果低頭看了看懷裡伸著短爪子努力洗著臉的糰子,沒看出它哪裡有能傳遞消息的本事啊?!
白楚摸了摸下頷,道:「糰子天賦異稟,可聞香識人。你可選個香味讓它嗅嗅,它會記住這個味道的。你若有事找我只需用香味吸引,它必會過來找你。」
「多遠都可以嗎?」白果果歪頭問。
白楚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笑著點點頭。「對,多遠都可以。」
白果果便信了他的話,並且深信不疑。直到後來,她才發覺自個有多傻!真是信了他的鬼!
白果果翻遍了全身,才從個三葉草荷包里拿出一瓶香露來。這香露可好聞了,是陳眉大家送給她把玩的。拔開瓶塞子,一股清香便撲鼻而來,有點類似薄荷檸檬的香氣,十分醒腦好聞。
她把瓶口對著糰子,努力讓它多嗅上一會兒。
「這是你繡的荷包?」白楚在一旁問。
白果果道:「我哪裡有那種能耐啊,是描了個花樣子,托芳菲路的巧手姐姐繡的,花了我二十文錢呢!」
白楚便道:「有時間幫我也綉個荷包吧,討個好彩頭。」
「我又不會針腳功夫!」白果果慢吞吞道,一邊把瓶子塞好,重新放進荷包里隨身裝好。
白楚笑了笑,「慢慢來,不急。」
白果果睜大了眼,「這可是個大工程!」
「我京考前綉好便是。」白楚返身往回走。
「你真的會參加京考嘍!?」白果果反應過來喊道。
「自然。」白楚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那便好,」白果果鬆開掙脫出她懷裡的糰子,目送著他們走遠。
不就是個荷包么,有什麼難的。她握緊小拳頭,她綉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