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凶手
班妱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人以為出現了幻覺。
他現在應該在國子監被人監視才對。
“怎麽回來了？”班妱疑惑道。
宋恒望著她消瘦的臉頰眉心微下沉：“你瘦了。”
班妱沒心思跟他討論瘦了還是胖了，又問了一遍：“你為何回來了？”
“凶手抓到了，國子監解除監禁，給我們放了五天假平複心情。”
“凶手抓到了？”
伴隨著班妱驚訝聲的還有一聲瓷器撞擊發出的刺耳音，趙榮延把茶杯蓋扔了回去，蹙眉看著宋恒，似乎不相信：“你再說一遍。”
宋恒看著不應該出現在他家裏的男人，麵色微沉。
班妱以為他不認識，便介紹道：“這是三皇子殿下，還不快行禮。”
宋恒收了神色，拱手：“國子監學生宋恒見過三皇子殿下。”
趙榮延臉色陰沉：“本皇子在問你話。”
宋恒繼續拱手：“凶手確實找到了，正是國子監的廚子。”
“魏義昊染了風寒，大夫給他開的藥中有華山參，此藥材少量可以溫肺祛痰，平喘止咳，多量則會導致中毒，輕者咽喉腫痛惡心嘔吐，重者呼吸困難意識不清，直至呼吸衰竭而亡。”
“大理寺說魏義昊是吃了耗子藥身亡，凶手是前一天買了耗子藥的章懋陽。”
“章兄確實買了耗子藥，因為魏義昊說房間裏鬧耗子，晚上睡不著，章兄也是好意為之，大理寺的人也檢查過了，魏義昊房間裏的耗子藥和百貨鋪銷售的藥量一致，沒有絲毫損耗，證明魏義昊的死確實不是因為耗子藥。”
宋恒語氣平緩，把事情經過娓娓道來：“初始太傅大人不同意仵作開腹驗屍，所以中毒根源不能確認，大理寺初步猜測是誤食耗子藥，不過大理寺斷案如神，還是從蛛絲馬跡找到了線索。”
趙榮延額頭上青筋乍起，如此要挾班妱就範的好機會就這樣丟了，他怎能不氣。
他越氣班妱越覺得解氣，故意問道：“凶手已經找到了，殿下不開心嗎？”
趙榮延扯了嘴角，突然發出一聲輕笑，眸子裏卻一片冷意，沒有絲毫溫度。
“本皇子甚是開心。”
見他有氣不能發班妱更是開心，含笑道：“殿下開心就好。”
趙榮延麵色都要維持不住了，暗暗咬牙，在爆發之際輕笑：“本皇子祝賀宋公子洗脫嫌疑，聽聞宋公子才學了得，他日一定與宋公子好好探討一番。”
“殿下謬讚，宋某才疏學淺，怕是會讓殿下見笑。”
趙榮延此時心裏隻有氣憤，沒有心思跟他你來我往，丟下一個輕哼徑直離去了。
等那道身影從視線裏消失了，班妱這才看向宋恒，臉上寫滿了擔心：“可有人刁難你？”
宋恒搖頭，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若是我沒有回來，你是不是就答應他了？”
班妱怔了一瞬，假裝不懂：“答應什麽啊，快去換身衣服，阿娘都想你了。”
剛要轉身胳膊突然被拽住，宋恒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為何知道我和三皇子的談話？”
宋恒看了一眼剛進門的十二：“回來路上遇見了她。”
十二眼尾動了動，算是默認了。
“你不回來我也會想辦法應付過去，我怎麽可能會給那種人做妾。”
宋恒眼裏的緊張消散。
“你不能嫁給別人。”
周氏正好端著果盤進來，笑道：“說什麽傻話呢，難道你想讓妱兒當一輩子老姑娘不成。”
說著在堂屋裏看了一遭，沒有發現趙榮延的人，不由驚訝：“三皇子走了？”
班妱應了一聲，接過了果盤放在一旁，給宋恒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收斂著些，別讓阿娘發現了。
宋恒神色微斂，眸中笑意一閃而過。
就喜歡看她小心翼翼生怕別人發現的模樣。
宋恒回來班妱心裏的一顆大石頭也落了地，可總覺得事情好似沒那麽簡單。
第二日穆錦聞從外地趕回來聽說了此事，親自跑了一趟大理寺，把案件的來龍去脈打聽了一遍，自然也聽說了三皇子借機威脅班妱的事，不過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穆錦聞此次出城是為了接神醫進京，他現在迫切想知道瘋婆婆隱藏的秘密是什麽，是不是和嬌嬌的身世有關，若真與皇宮有關……
穆錦聞不敢往下想，回到府郭神醫已經施完針，瘋婆婆也睡下了。
“如何？”
郭神醫是位極其俊秀的年輕男子，隻是脾氣有些古怪，聞言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一時半會好不了。”
“需要多長時日？”
“明日。”
穆錦聞倒是沒想到竟是這個答案：“確定？”
郭神醫麵無表情，手上繼續收拾著自己的銀針工具。
“病人根本沒瘋。”
穆錦聞怔然，還要說什麽，郭神醫已經拿起藥箱，打了一個哈欠：“穆大人可否借我一間客房休息。”
穆錦聞還有疑問，哪裏會讓他走，李創連忙把人攔下：“神醫把話說清楚。”
郭神醫神情不耐，隻好說道：“病人頭部受到過撞擊，隻是記憶發生了錯亂，根本不是瘋病。”
“那她明日可能正常與我對話？”穆錦聞問道。
郭神醫搖頭，嘀咕一聲：“急什麽，能不能醒來還不一定。”
見他不耐煩了，穆錦聞也不為難他，讓李創帶著他去了客房。
看著床上的人，穆錦聞眉心緊蹙。
第二日瘋婆婆沒醒，穆錦聞更著急了。
郭神醫來診治了一番，眉頭緊蹙：“情況有些不妙。”
“如何？”穆錦聞急道。
郭神醫搖頭：“病人氣息微弱，沒有醒來的征兆。”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銀針，在瘋婆婆的頭頂下了針，一隻手摸著她的脈門，麵色甚是沉重。
第三日，瘋婆婆還是沒有醒來，穆錦聞卻被皇上叫進了宮裏，說五殿下回京了，讓他去迎接。
說是接，其實是想讓他把人帶進皇宮，因為趙榮棠每次回京都是住在秦將軍府上，就好似將軍府才是他的家，皇上每每因為此事都會跟秦將軍置氣，所以便想出來了這個法子，讓他一大早去城門口等著，見到人直接送進皇宮。
穆錦聞有要事，讓李創在府上守著郭神醫給瘋婆婆診治，帶著錦衣衛去了城門口接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