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他買下的是一座海島
走出巷口,視覺就像豁然開朗了,眼前出現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這裏雖然是防城區,但是已經到了最偏僻的海岸線,所以這邊還沒有被開發完畢,到處還保留著十幾年前的模樣。滑坡豎立在正中間,而兩側則全是野生野長的芭蕉樹和各種植物。住在防城區的家庭裏都有老人,而這些老人也勤奮,雖然富裕了,骨子裏還保留著種田的優良傳統,因此盡管隔著好幾個街道,還是來到這裏開發這片土地。現在展望看去,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土地已經被翻新過,上麵種了些小蔥、番茄、小白菜等等。被人類翻新種的土地和野草蠻狠生長的地圖互相照應,看上去頗為有趣。
??這是一年到頭來,最熱的夏天,尺暮撐著傘,呼吸間,能感覺到海風正緩慢吹散著燥熱。
??四個人站在巷口處看了一會,才繼續出發。滑坡很長,是水泥地,一看就知道是百姓自發建的路,因為水泥道路沒有被保護得很完善,可以看到很多坑坑窪窪的痕跡。
??尺暮奇怪地開口:“你不要告訴我,你把這邊這片地給買了。”
??她確實覺得很奇怪,這邊的防城區海岸線為什麽沒人承包,政府也沒管,是因為確實距離城區太遠。政府把這邊發展為居民區,就是因為這邊交通太不發達,而且也難以引流。因為這座城鎮的正東邊,有了靠近市區、又比這邊區域更大的海灘,平時大家就算想旅遊,也是去那邊的海灘,壓根不需要踏足這邊。所以這邊的這片海灘,幾乎是無人光臨的。
??正是因為無人問津,所以才導致了現在這種情況,土地無人打理,靠居民區的老百姓自發過來處理,甚至還種上了菜,鋪了一道滑坡。
??這完全就是虧本的生意!
??溫鶴舟沒有答她這句話,他正快步往前走著,由於背對著她,所以尺暮看不到他的表情,她隻聽到他說:“待會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麽?神神秘秘的。
??尺暮懷著滿腔的疑問,舉著傘和他們三個男人順著滑坡一路走下去,走了大約五六分鍾,總算到了盡頭。下了滑坡後,她的內心逐漸有了答案。
??在她不遠處的地方,竟然是兩輛遊艇,遊艇旁邊有幾個人在閑聊,顯然都在等溫鶴舟這群人。
??尺暮的目光,從遊艇,再一路看到海麵的遠方,心裏某個答案越發確定了:“你買下的地方……”
??是海島。
??溫鶴舟的嘴角譏誚地翹起:“我說了,你可能不是一個好導遊。”
??三年了,就連她都不知道這裏還有一座海島。因為她所住的地方是完全看不到這邊的方向,她也不會傻乎乎地跑到防城區就為了偵查地形,而且,現在目光所及,也看不到任何一座海島的影子,證明地理位置還要更遠。
??果然,有錢人和沒錢人之間,是有次元壁的。
??司機和何書坐上一輛遊艇後,溫鶴舟和尺暮坐上另一輛。尺暮按照他們的指示穿上救生衣,兩個人坐上遊艇的甲板上,隨著遊艇發出一聲低吼,海浪被翻成巨大的白花,很快,一眨眼遊艇就往外開去了。尺暮注意到一件事,何書的遊艇距離他們極遠,像刻意要拉開這麽大的距離一樣。
??她開始皺眉,她可不會傻到去覺得溫鶴舟這個舉動,是為了製造二人空間。最重要的是,溫鶴舟不是那種會玩浪漫把戲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帶她去還未開發的海島。
??兩個人坐在甲板上,尺暮收了傘,任由自己被陽光籠罩其中,她看向溫鶴舟,發現他沒穿救生衣,啞然失笑:“溫少爺這麽自信嗎?”
??溫鶴舟淡淡的視線焦在她身上:“我水性比你好。”
??“……”一句話,好像可以帶出某件久遠的往事。尺暮低頭看了看,神思有些飄遠起來,她仰起頭,輕輕地抿嘴道:“我水性確實不如你好。”
??有人從船房裏推出可移動小桌子,上麵放了兩杯已經調好的香檳,尺暮瞥了一眼,內心又忍不住吐槽:有錢人消遣方式真是……獨特!
??溫鶴舟拿起其中一杯香檳,對尺暮遙遙舉起來:“嚐一下,不要浪費了。”
??她皺眉:“我不會喝酒。”
??像早就意料到她會這樣說,溫鶴舟淺淡地笑道:“沒酒精。”
??話已經說到這種份上,再拒絕就顯得太自視清高了。尺暮低頭拿起屬於自己的香檳,是淡淡的粉藍色,她又看向溫鶴舟,開始懷疑今天自己這身打扮,是不是溫鶴舟有意為之。
??仰頭,一飲而盡。
??溫鶴舟卻隻是輕抿了一口,他今天穿了剪裁精致的白襯衫,兩條修長的的雙腿交疊,連背脊都是挺拔的,整個人看上去休閑得體,像是一個具有非常良好的風度和教養的貴公子,他任何的一舉一動都優雅至極,氣質清絕冷冽。而現在,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尺暮的動作,一張清雋雅致的臉上,浮現某種寡淡的笑意。
??“尺暮。”他開口,“你還記得,十五年前,我和你第一次坐遊艇的時候。”
??尺暮已經把香檳喝完,剛想放下高腳杯,而這句話卻讓她動作一僵。這大概,是溫鶴舟第一次和她提及往事吧?
??她皺著眉,點頭:“記得。”
??那並不是很好的回憶。
??十五年前,溫鶴舟的父親約她父親出海,於是他們兩個也順帶被捎上去了。其實尺暮並不會遊泳,她對出海也沒興趣,純粹是因為當時她父親提了那麽一嘴,溫鶴舟好像也跟過來。
??雖然好像和可能這些詞語都帶有不確定性,但隻要有他在,她都想賭一把。幸好,她賭贏了。溫鶴舟確實當時也在場。
??那個時候他們剛訂婚沒多久,她還沒來得及和他培養感情,兩個人坐在甲板上,都皆無話可說。當時的她偷偷看溫鶴舟,那個少年抿著嘴,繃著下頜,扭頭看向不斷翻滾的海浪。俊朗的少年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甚至看出了一些不耐——可能,他和她坐在一起,不是他的本意。
??他完全不想搭理她,這讓她非常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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