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情難斷?

  季子莊 夏初的夜色如歌、明月如水,茉莉的芳香滿園,小園中坐著一位仰望明月的白衣美人,美人如畫卷中走來,畫眉如岱,明眸善睞,朱唇潤澤,美人席地坐於草坪,托腮發呆,如墨的長發披到地上,纖細的身體柔弱得可隨風飄去,月光照耀下,更似不識煙火的仙女,隻是她的周圍散發的一種氣味——哀愁。 “娘娘……親。”奶聲的稚語,喚回白衣美人的意識,隻有這時,才可以看到她那驚為天人的笑容。 “小思兒,又不乖了。”女人眼裏滿是寵溺,卻假裝著生氣。 “思兒睡不著,要跟娘親一起睡。”如玉雕琢的粉娃兒,撞進了女人的懷裏,小嘴嘟得老高,委屈萬分。 我的小思兒啊,娘親真的該打,又忽略了你。 不知不覺,我到這個莊園快三年了,當年,我跟著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走了,是我的任性也是我在逃避,他的包容和溫柔三年來一直如往惜。這裏的三年,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他也從來沒跟我提過外界的任何事,下人們更不能提,如我所願。 這個莊園叫季子莊,我隻知道它不在魏成國境內,當時我醒來的第一個願望,便是遠離魏成,我知道他能做到,原來知曉他來頭不簡單,我後來才知道,他似乎比我所認識的事實更出乎意料,隻是我不想探究。 季子莊豪華卻不奢華,古樸幽靜又不乏獨具匠心,對我來說,隻是一個世外莊園,那次蝕骨的痛使我差點就失去了思兒,姬戚寐雖找來最好的大夫保住了胎兒,卻不能喚回灰心失意的我,醒來的我隻沉於自己的世界,他勸說的話我終沒聽進一句,終於,溫潤的他怒了,丟了一包藥粉給我。 “不想讓它活下來,就打掉吧。”這是認識以來他的第一次怒,第一次冰冷。 那最後的四個字讓我歇底裏了,“我什麽都沒有了,難道還要拿走我的命嗎?它是屬於我的!” 他任我發泄,到最後,我清醒了,失戀不能失誌,至少我還有寶貝。 姬戚寐是莊主,卻隻是偶爾回莊,最久一次相隔有半個月,我不需要他的解釋,他卻還是在每次離莊時跟我說,處理完生意上的事便回來看我和思兒。 下人們叫我夫人,我默認了,其實他跟我最近的接觸隻是在思兒要臨盆時,他抱我回房的那次。他眼裏的柔情告訴我,他在等,等到我真正接受。 談外界的事和主子的事在莊裏是禁忌,有時下人們低聲交談,碰到我時便尷尬地走開,有時他們看我的眼神就有如看小三,我自以淡然笑之。 以他的年紀定已有家室,把我接到這裏也可能是金屋藏嬌,可是我再也沒有對除了寶貝以外的事感興趣了。金屋藏嬌又如何!我隻要寶貝順利來到人世,健康長大。 想想那年的秋天,折磨了我一天一夜後才生下了一個男嬰,思兒是早產兒,身體虛弱得很,幾翻救治,終是活了下來,後來才慢慢健康如常。如此我更珍惜上天給我的這個寶。 全莊都高興著一個新主子的降臨,隨著皺巴巴的小臉慢慢變得精致如玉,眉眼間有著其父的神韻,我變得比以前更沉默了,我以為傷口早已結繭,沒想到深入骨髓的疼常常在夜深之時發作,曾經的愛戀不可摸滅,我變得鬱鬱寡歡,也隻有小思兒的牙牙細語常能讓我有一絲心尉和笑容。 思兒,娘親對不起你。 “娘親乖乖,不哭。”小手本想摸著我的頭,奈何夠不到,改成捋著頭發,小大人般安慰著我。 我的思兒,我的至寶,娘親對不起你。這個夜晚,思兒的疲倦小臉,驚醒了我,我暗暗下定決心,從今以後,我會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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