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準備籌謀
點心？
??聽到這兩個字，李井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之前阿美做給他吃的那個紅梅一樣的糕點。
??那樣風雅的模樣，那軟糯香甜的味道，若是放出去定是有人會買的。
??可是：“你就一個人，兩隻手。便是你白天晚上的不歇著，一個累死了，你又能做多少？”
??一個月光湯藥錢就要十五兩？要賺這麽多的銀子，一個人光靠賣點心，是根本不夠的。
??時鎂當然也知道：一個人當然是不行的！
??可時鎂在聯邦時的數學沒有白上，她百位數內的加減法自信完全可以口算。一個人要想賺那麽多，以目前的條件來看，根本不現實。
??但：“如果我並不是一個人呢。”
??不是一個人？
??李井聽得這話楞了一下，而後，想起來了：“你，你是想叫柳澄母子來幫你的忙？”
??李井這時候的話聲已經有點怪了，可時鎂卻是正沉浸在想象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李井這會的臉色已經絕不是用美妙二字能形容得了。
??她隻帶著些許興奮地講：“沒錯！就是她們母子兩個。事實上，這段日子一直是他們在幫我。否則我哪有功夫一邊看著你一邊煎藥，然後又一邊進城買藥還給找郎中的？”
??她又不是千手觀音，哪來這麽多的分身，可以同時幹活？必是會有幫手的。
??而在這麽個她人生地不熟的村落裏，除了那欠了她人情的柳家母子還有誰會幫她？
??更何況在經曆過汪家姑婆的葬禮後，時鎂實在是已經不敢再求這村子裏那些她或許見過幾次麵的‘善鄰’了？嫌上次被坑得還不夠嗎？
??李井自然明白時鎂在這個村子裏有多無助。
??然，李井更沒忘記那天，阿美看那個柳澄的眼神。
??阿美本來便對那個柳澄有三分心意，這陣子他病了，她正是無人依靠的時候，柳澄卻來了。
??說是在幫她的忙，何嚐不算是另外一種親近示好了呢？
??他在她最需要人的時候幫了她！如果他死了，或許還能再加上一條，一起陪她渡過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候。
??如此深情厚意，如此情真意切的一對小鴛鴦，說不定這邊他的屍骨還未寒，這兩個人都已經入洞房了。
??他受了這麽多的罪，下了這麽多的功夫，可不是為了成全柳澄這個局外人的。
??但直接拒絕這種傻事，李井絕對不幹。
??所以，李井同意了阿美要做點心外賣的要求。
??但有一點，他必須說在前頭。那就是：“不要累著你自己！虧了錢不怕，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可若是你倒了，我們兩個便全完了。”
??在這個問題上，時鎂根本不用任何人提醒。她是帶著任務來穿越的，目標是回歸聯邦。哪會真在這兒把自己弄翹掉？
??不過既打定了主意要出去賣點心，那麽做什麽就肯定是要考慮一下的。
??時鎂的原意本來是打算做那個五瓣梅花糕的，可李井卻覺得：“那東西太過細致。雖說好吃，但一般人家是不會買這樣精致小巧的東西的。你倒不如想想，有什麽更適宜平民吃用的東西？價錢一定要便宜，這樣才會有人買。”
??這話有理！先前那個餅，時鎂可是用白麵加工出來的澄麵做的，才會有那樣晶瑩剔透的外皮。
??若是按那個模樣來做，一個她怎麽也得賣十文。
??那麽貴的東西，怕是隻有富人肯要了，普通老百姓，包括她自己都不會舍得花那麽多的錢去買個點心。
??可便宜又好吃的東西，該怎麽做呢？
??時鎂回廚下了，在那邊鼓搗了一下晌後，晚飯桌子上，李井便看到了一個也是梅花模樣，個頭卻足有手掌大小的糕餅。
??因這糕餅外皮色澤紅亮，李井便猜測這可能是用紅麵做的。可是放在鼻下聞聞，沒有聞到那種雜糧的異味。相反卻有一股甜味兒滲了出來。
??李井的第一反應就是：“你買糖了？”
??時鎂氣得給他翻出的是一個大大的白眼：“你知道外頭的糖價有多貴嗎？普普通通的粗製紅糖都要一百五十錢一斤，略好些的便要二百往上了。以咱家的家境，如何吃得起那個？”
??甜食，曾經是時鎂的最愛，就算到如今，她也喜歡那香香甜甜的味道。可如果說，要一斤糖的價錢要頂上六七斤的鮮肉，一百斤的白米時，誰還會去吃那個？
??李井也猜想她不會去燒那樣的錢，可問題在於：“若是沒糖，你這甜味兒是打哪兒來的？”
??時鎂這下得意了，笑盈盈地爬上炕，坐到了他的身邊笑道：“你猜？”
??李井好笑地看著她，手卻已經剝了一塊下來放進嘴裏，便覺得這口的中的味道既不是糖味，卻比那糖味兒更加甜醇。香香糯糯，醇醇實實。
??不知不覺間，他就將一個吃完了。可吃光了，他也沒吃出來這東西的成分。
??倒是時鎂在一旁憋住了，獻寶似地講：“我這裏其實隻用了三種東西，地瓜，黃豆和紅麵。先將黃豆泡水磨成豆漿，然後棄豆漿不用選了裏麵的豆渣。將豆渣放到幹鍋中炒幹炒香後，配入適量的紅麵和蒸好搗爛的地瓜泥便行了。”
??聽得倒是蠻簡單的！
??“那本錢呢？你昨晚用了多少料，各折價幾何，最後又做了多少個成品出來？”
??李井這話裏的意思時鎂明白，這是要核價了。
??當下便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前前後後，最後用左拳重重地砸在了右手的掌心裏：“紅麵用了二斤，黃豆隻用了一斤，地瓜用了五斤，這些東西最後折價下來也就是十文的樣子。可最後我一共捏了這樣大小的團子差不多三十個。”
??這麽算下來的話，李井覺得:“你這餅賣一文一個比較合適。”
??一文一個？
??時鎂聽得直搖頭：“我上次進城，見城裏白米做的白糕，這麽大個也就隻是一文罷了。咱家這餅大小和人家差不多，卻是粗麵做的，怎麽可能會有人買？”
??時鎂的擔心卻是實情。
??李井也並非不知外頭的市價，但他想的卻是：“你這點心的配方如何，是你告訴了我，方知道這裏麵用的是什麽。可若不看，光靠吃，怕是不好分出來這裏頭除了紅麵還加了些什麽的。況且那白糕用料雖好，味道卻是不如這個好的。而且就象你剛才說的，糖價如此之貴，市麵上隻要是帶了甜味兒的東西便都價高過人。你這點心雖沒用糖。但這事你知我知旁人卻不知。他們隻知道吃了這東西的味兒是甜的，便想這裏麵定是放了糖，如何會不肯買？”
??這話有理！
??“那我今天晚上多蒸些，明天一大早便背到城裏去賣。”
??就這樣，時鎂在廚房裏忙了大半晚上，快子時的時候才回屋睡了覺。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便起來了，先打發完李井吃完早飯，然後便背著灶上剛剛蒸好的點心進城了。
??上輩子時聯雖然自己沒做過生意，但死黨損友包括她勾搭過的男人裏，卻有不少是做生意的。時鎂聽她們磨叨得多了，自然也知曉了幾分。
??比方說：這生意要做得好，地點便一定要選好。
??你若財大氣粗，實力雄厚，便選那些左右全是同行的地方呆著，用實力徹底碾壓。可若是你初初開張，那麽最好還是選那些左右獨你一家是幹這個的地方強。
??時鎂來到城裏時，其實街麵上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做買賣了。但她並沒有直接找地方做生意，而是在城裏幾處賣東西熱鬧的地方，都轉了一圈後，最終落定了一處。
??南市第二條街上的一個早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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