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古時候，在那個冷兵器盛行的時代，一把好的武器至關重要，它可以決定一場戰鬥的勝敗，也可以在危險之時救你一命。劍乃器中之皇，古語雲：“寶劍鋒從磨礪出”，一把好的寶劍離不開優秀的鑄劍師。華夏泱泱大國，有著數千年的悠久曆史，曆朝曆代也從來不缺乏鍛造技術高明的大師。第一鑄劍師非春秋時期越國的歐冶子莫屬。歐冶子傳奇的一生鍛造有八把神兵，皆為古代傳世珍品，後人尊稱他為華夏第一鑄劍師之祖，實乃名不虛傳。
??春秋戰國時期，吳越青銅劍天下馳名。《越絕書》載：“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雨師掃灑，雷公擊橐；蛟龍捧爐，天帝裝炭。”歐冶子是當時的鑄劍大師，他不僅懂得鑲嵌的技術，且能用金、銀、錫等混合熔液加以外鍍防止劍生鏽，時人稱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技巧，甲世而生之人。正是這批工匠以其巧奪天工的技藝，把春秋時期的青銅鑄造業推向應用合金焊接的高水平。
??關於吳越地區青銅劍鑄造工藝及其性能，典籍早有明確記載：“刑範正，金錫美，工冶巧，火齊得，剖刑而莫邪已。然而不剝脫，不砥厲，則不可以斷繩。剝脫之，砥厲之，則劃盤盂，刎牛馬，忽然耳。”這裏明確指出了決定青銅劍質地、性能的五大要素，即：鑄劍的模型和鑄範必須規矩嚴正；使用的錫、銅料必須質地純正；鑄劍師必須有巧思和精湛的工藝；合金和鑄造的火候必須恰當；最後還要去除劍身的毛刺，精細研磨，隻有這樣才能獲得絕世神兵利器。
??在冷兵器時代，劍是最鋒利的武器。古時候金屬冶煉技術不成熟，而且鑄劍技術又是機密，是家族中傳男不傳女的秘辛。因此古代水平高超的鑄劍師本就不多，自然鋒利的寶劍也就少之又少。古人有一種說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習武之人能有一把上好的寶劍，自然能讓武功更上一層樓。因此人們為了一把神兵利器，不惜耗費重金。而一位出色的鑄劍師，窮盡一生也不一定能夠打造出一把傳世寶劍，這也是他們畢生所追求的的目標。
??華夏人才濟濟，為什麽唯獨歐冶子的鑄劍技術能超越其他的鑄劍師，最後技壓群雄呢？其主要原因是，他除了精湛的鑄劍技術外，還有一項不傳之秘，那就是以鮮血來祭器，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這些武器一旦被注入了鮮血就會通人性，也就是我們常常所說的靈性。
??人劍合一就是對此人武功以及其所擁有的劍最好的稱讚。歐治子作為當時的鑄劍大師非常出名，因為凡是經過他手鑄造出來的寶劍都經過鮮血的洗禮才能進入世人的眼中，這個鮮血便是人的血，他認為劍就是用來殺戮的武器，需要強大的戾氣，而用金屬造出來的劍是不具有戾氣的，需要鮮血才能激發出來。
??因為古人非常封建迷信，認為天地萬物皆有靈性，寶劍也不例外。一把有靈性的寶劍，才能夠被稱作傳世名劍。而如何讓寶劍擁有靈性，這就要看鑄劍師的本事了。古人愛祭祀，軍隊出征前要祭祀求大勝，天災人禍時要祭祀求平安，鑄劍的時候也要向老天獻祭，祈求鍛造的過程順利。寶劍是取人性命的武器，很奇怪的是，在古時候鑄劍的過程中往往也要犧牲人命。古人認為如果以人身祭劍，那麽劍會變得更加地鋒銳和堅韌。曆史上很多柄著名的寶劍，都有鑄劍師以血肉祭劍的傳說。
??相傳，幹將是春秋時期著名的鑄劍大師，他是著名鑄劍師歐冶子的師弟，曾經和歐冶子一起鍛造了龍淵等寶劍，而吳王聽說幹將是一個十分著名的鑄劍師之後，便要求幹將為自己鍛造一把舉世無雙的寶劍，幹將采五山之鐵精，六合之金英來鑄劍，可是這些原料在爐火中燒了三個月也沒有融化，如果鑄劍原料都融化不了，那麽寶劍就無法煉成。
??眼看著到了吳王規定的時間了，如果幹將造不出寶劍的話，就一定會惹怒吳王，自己和自己的妻子莫邪都會被殺，就在這天晚上，他的妻子莫邪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用自己的身體鑄劍！莫邪跳入冶煉寶劍的爐坑裏，最終用自己的身體鍛造了兩把寶劍——幹將和莫邪！
??夏商周期間劍都是以青銅來鑄的，而春秋時期冶鐵技術才剛剛產生不久，所以冶鐵技術並沒有那麽發達，許多好一點的鐵礦石都很難將其融化。但是人體有助燃的功效，將人體放在冶煉爐裏可以提高火的溫度，從而輕易的將鐵礦石融化，除此之外，人體內含有的很多元素可以很好的改善冶煉金屬的品質，使鍛造出來的劍更加優質。古代人認為“人是萬物之靈”，所以，如果想要使鍛造出來的寶劍更加有靈性，那麽人就是最好的祭劍品了。也就是說為了給寶劍“通靈”！而將用人的鮮血來祭劍！
??鍾靈能清楚地知道這些典故，完全是因為村裏的老鐵匠當成神話故事告訴她的。其實，她一直以來都不知道，那位老鐵匠竟然就是唐朝大名鼎鼎的鑄劍大師-張鴉九。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鍾靈竟然無意間就已經學會了歐冶子高超的鑄劍技術。
??她知道，如果要煉鑄一把絕世寶劍，就必須要用到鮮血來祭劍以達到人劍合一。想到這裏，鍾靈用力一咬中指，頓時鮮血淋漓，忍著疼痛，不斷催動體內真氣，用玄陰羅刹指的勁力把中指流出來的鮮血逼了出去，射向正在熊熊燃燒的“不歸”。“不歸”貪婪地吮吸著鍾靈的鮮血，發出嘶嘶的聲音，同時也被鍾靈發出的三昧真火燒得越發通紅。
??刹那間，隻看見那原鐵和“不歸”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合二為一。就在那時，鍾靈及時止住了自己手上的鮮血，對梅楚曦說道“師兄，快請助我一臂之力！”話音剛落，隻見梅楚曦手上的一團火焰也朝著“不歸”騰空而去，在兩團火焰的極度高溫灼燒下，“不歸”的形狀好像正在慢慢地生長！
??它正按照鍾靈想象中的模樣慢慢長大。鍾靈看到這種狀態，連忙又催促梅楚曦加強催動力。隻見那兩團火焰的顏色漸漸變成白色，特別的耀眼，“不歸”的生長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輪廓越來越清晰。不一會兒功夫，梅楚曦又聽見鍾靈讓自己收回一些催動真氣的勁力。如此幾個來回收放真氣，月華劍終於在二人的不懈努力下成型了。
??二人各自收起真氣以及火焰，都迫不及待地向月華劍走了過去。鍾靈看著自己第一次煉製的寶劍，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一眼看去，月華劍冷月疑霜，劍身通體透著淡淡的寒光，那個倉頡親手篆刻的月字，依然清清楚楚的刻在劍身的末端，透露著隱隱的微光。這把通體銀霜、渾然無跡的長劍讓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鋒利,而是它的內斂和不露鋒芒。
??它就象月光的表麵、流露著淡淡的熒光，五金之英，月華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這是一把無堅不摧而不帶絲毫殺氣的兵器。荊軻乃劍術名家，平生見過無數寶劍，稱讚之詞也不過寥寥數語。但是如今當他看到如此絕世寶劍時，也失去了波瀾不驚的鎮定，對月華劍是讚不絕口。
??“哇！師妹，你父親以前也是鐵匠嗎？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連荊軻大哥對你的第一次鍛造技術都是讚譽有加，可想而知你煉製這把月華劍工藝絕對是一流的。”梅楚曦看著這把光彩奪目的寶劍讚道。“荊軻大哥和師兄謬讚了，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以前村中有個老鐵匠曾經給我講過一些鑄劍故事罷了。
??本來這些故事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還好記憶宮殿法又讓我有了印象。我們能成功煉製成月華劍，歸根結底還得好好感謝利瑪竇神父才行。”鍾靈說道。“師妹，你說得不錯，神父傳授給我們的記憶宮殿真是對我們的幫助很大，讓我這個從來不愛學習的懶鬼都能毫不費力的想起累積在腦子裏的任何東西。”梅楚曦憨憨地笑道。
??“對了，師妹，剛才你在煉器的時候，為什麽要在武器上加入自己的鮮血？這當中又有什麽特別的說法嗎？”梅楚曦疑惑地問道。“在武器中加入血液是讓武器擁有靈氣，也就是讓武器認主的意思。這種說法也是以前我們村中的老鐵匠告訴我的，我也就是突然想起了，才試著用鮮血來祭煉武器的。”鍾靈話剛說完，隻見月華劍的光芒閃爍了一下，好像是給了鍾靈一個回應。“師妹你看見了嗎？好像這把劍真的是擁有靈氣了，已經開始認主了！”梅楚曦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十分驚訝地說道。
??鍾靈也感覺到了月華劍的回應，於是連忙拿起月華劍。就在她拿起月華劍的那一刻，感到了這把劍漸漸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全身都泛著淡淡的銀光。難道這就是人劍合一的感覺嗎？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此刻充滿了月之光華的能量，這些能量隨著自己的血液流動而循環不息。荊軻也感覺到能量的流動，連忙說道“鍾姑娘，看來你已經和這把月華劍連成一體了，達到人劍合一，劍隨意動的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賀呀！”“恭喜師妹成為月華劍的主人！”梅楚曦也連忙道賀。
??看到鍾靈煉製了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寶物，梅楚曦也是羨慕不已。他突然想到羅刹屍體旁邊也有一把鋼叉，急忙跑過去撿了起來仔細檢查。果然，梅楚曦在這把鋼叉上也看到了一個文字印記，頓時心潮澎湃，激動地大笑起來。鍾靈走了過來，問道“師兄，你為何如此高興？”“師妹，你已經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寶物，我自己還是用的鰉老怪的陰沉木船槳。現在我也拿到了倉頡的日之叉，很快就能煉製屬於自己的寶物了，我當然高興了。等一會，你一定也要幫我煉器，好嗎？”梅楚曦興奮地說道。
??“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師兄，但是你一定要事先想好要煉製成什麽形狀。一旦成型後就很難改變了，除非要再次煉製，當然，經過二次煉製後，武器威力就會大打折扣了。”鍾靈詳細地解釋道。梅楚曦也理解鍾靈所說的道理，接著問道“我把要煉製的武器想象成什麽形狀都可以嗎？”
??“嗯，理論上是這樣的，你之前也見過無當師姐幫你煉製鬿雀甲胄的整個過程了，所以你心裏事先一定要有個要煉製的形狀。”鍾靈說道。“嗯，我明白了，那我先好好想象一下我到底要煉製什麽形狀的武器，免得等會煉成一個四不像出來就麻煩了。”梅楚曦開始考慮武器的形狀。
??“梅兄弟，其實你也不必費心去想那麽多，你就按照你熟悉的武器去想象就行了。要不然煉出一件你不熟悉的武器，你使用起來不順手，不是嗎？”荊軻建議道。“那我幹脆就煉製根棍子好了，反正一直以來我也沒用過什麽別的武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煉成金箍棒呢？”梅楚曦自言自語道。
??“金箍棒是什麽武器？”鍾靈好奇地問道。梅楚曦忘了荊軻和鍾靈沒看過四大名著，四大名著出現的時間太晚了，也難怪她不懂西遊記。“呃，金箍棒也就是一根的棍子，隻是比較厲害的棍子而已，不提也罷！”梅楚曦隻怕自己越說越錯，幹脆就草草敷衍過去了。
??“如果你見過實物的話，是完全可以拿來當做參考的，這樣你就不必再冥思苦想了。就像我剛才那樣，我就是把月華劍想象成我以前曾經見過的一把寶劍的形狀，才能夠順利成型的。”鍾靈也建議道。“嗯，要是這樣，我得好好回憶一下金箍棒的形狀和細節才行。”說完，梅楚曦開始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棍子的兩頭好像是兩條盤龍的樣式，中間刻著如意金箍棒的字樣。嗯，好像基本上也就那樣了，棍子實在是沒什麽好考慮的。要是也能變大變小和變長變短，那才是最如意的武器吧。”梅楚曦喃喃道。
??“師兄，此刻你心中可是已有合適的武器形狀了？要是你已經有了計較，我們就可以先把日之叉熔煉成原鐵了。”鍾靈問道。其實梅楚曦早已經急不可耐了，連忙應道“嗯，我想好了。我們先熔了這把日之叉吧。”說完就念起引火訣和煉器訣。由於二人都有了煉器的經驗，把日之叉熔煉成原鐵就是輕車路熟了。一眨眼功夫，日之叉就變成了一塊原鐵。說實話，現在就是讓梅楚曦和鍾靈就算是去做鐵匠也是綽綽有餘了，這一趟地府之旅，早已經讓兩人練就了一身本事。俗話說，千金在手不如一技傍身。
??“師兄，在煉器之前，我一定要詳細跟你講一下火候掌握的要訣，以便你日後也可以自行煉器。”鍾靈開始把自己領悟的竅門傳授給梅楚曦。梅楚曦知道鍾靈的好意，也知道鍾靈不可能隨時都在自己身邊幫助自己，以後的路還是得自己走的。於是便說道“感謝師妹傳授經驗。師妹請說，我洗耳恭聽就是。”鍾靈知道自從梅楚曦得益於記憶宮殿之後，記憶力和理解能力都有所提高，假以時日，一定能夠自行領悟修行的竅門和技巧，不再時刻需要自己幫助。這就是所謂的師傅領進門，修為在個人的道理。
??鍾靈在心中想了想，總結歸納了一下，對梅楚曦說道“論文武之火功，有專文專武，有不文不武，有用文兼武，有用武帶文，此用周天文武火之專變也；先明候有行住起止之機，次知火有先後緩急之用。然則周天升降之火候，待其真炁發旺之正時，而起後天之呼吸，吹逼先天之真炁。則先天真炁升降，因後天吸呼吹運，乃後天吸呼有太過不及之弊患，則先天真炁有聚續散斷之不應。須在四正而用抽補，方得真炁運行不絕；須應刻漏而作憑信，方得火候無過不及。”
??“師兄，日後你若是要獨自煉器，隻需要密切注意器物在火中呈現出來的顏色，再根據我剛才總結出來的控製火候的口訣，應該就可以煉製出你需要的武器了。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觀點，或許日後，你也會有自己的理解和技巧，反正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在煉器的修行上，我們還需要不斷地摸索和實踐，煉器的本事才能日臻成熟，慢慢得以完善。打鐵還需自身硬，鐵塊一旦丟入熔爐裏，就會被熔化，但隻在熔爐裏熔煉，仍然無法成器，必須再經過幾番錘煉，才能夠造就各式各樣的器具。”
??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打磨自己！隻有不停地自己磨礪自己，不停地給自己淬火，不停地在勤奮的熊熊爐火中鍛打錘煉，自己的性格才會鋒銳明亮起來，並最終放射出奪目的光芒。所以要成就精純的人生，除了接受一番磨練，還要再經過無數次的挫折打擊，才能真正完成曆練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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