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諫言
“這次的事情就作罷了,請你下去,青雲宗三峰峰主,桃無歡。”這個時候少諫言開口道,他的話語,緩和了甲板上眾人的關係。
??桃無歡麵色變得漲紅起來,少諫言的這一番話,已經把她的身份點的清清楚楚了。並且一點客氣的話語都是沒說。
??“洛歸臣,我知道,你現在就在這艘船裏麵。我遲早都會找到你的。”桃無歡說道,她麵色陰狠。
??二狗剛想說些什麽,就被少諫言攔住。
??“依照峰主的意思,這裏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青雲令上的那人嘍,不如你先看看我是不是。”少諫言徑直走到了桃無歡麵前。俯視著後者說道。
??桃無歡沒有後退,她也是抬起頭,很仔細的看著後者,在這麽一瞬間她真的升起了這個少諫言是否是洛歸臣假扮的。
??“不必了,少諫言我還是信得過的。”桃無歡開口道,這是一處很大的港灣,人來人往,聚集在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她並不是不想動對麵的這個男人,隻是少諫言現在還不能動。
??“不外如是。”少諫言開口道,他緩步走下旋梯。
??二狗愣了一下,他環視了一周,隨機也是跟著少諫言走了下去。
??“你真的過分了。她是什麽身份難道不知道嗎!”少史開口,他很生氣,可是臉上卻是笑了出來,這個原本就有些窩囊的少諫言一下子變得鋒芒畢樓起來。
??少諫言隻是掃了後者一眼,並沒有說話。
??“好,真是好。我倒是看看太政官一群老弱病殘真的能狠下決心保你。”少史說道。
??桃無歡神念探出,每一個走下船艙的人的都是很清晰的暴露在她的視線之下,不過她的臉色卻是越來越不好看。
??“我可以肯定,他就在這裏。”桃無歡說道。
??少史站在一旁道:“不如我先給峰主安排一個住處,我們慢慢找也不遲,隻要他在瀛洲,就肯定跑不掉。”
??“也好。”桃無歡點了點頭。
??混在人群中的二狗臉上仍舊是一臉迷茫,慢慢的,他臉上的迷茫之色漸漸的消退。
??“原來如此,有計劃你都不對我說。”二狗一手摟著身旁的年輕男人,說道。
??這名年輕男人身體僵硬了一個呼吸,推開後者道:“自重。”
??“自重?現在沒人了,你還在這裏裝什麽?”二狗說道,他們走的很快,因為在最前方的少諫言走的很快。
??年輕男人沒有理會後者,略帶嫌棄的避開了二狗。
??而這個時候,走在前方的少諫言忽然轉身,衝著二狗一個和煦的微笑。
??事實上,就在他們即將要到達瀛洲的時候,在甲板上的洛歸臣已經是二狗的模樣,並且連氣息也都是模仿的分毫不差。
??“你這樣子,難保不會被識破。”少諫言看著後者,思索了一會,開口道。
??洛歸臣很隱晦的釋放出自己的氣息,好讓桃無歡所能夠察覺到。
??“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
??少諫言環抱著胸口道:“既然你要配合那就同我說說你的計劃。不然你若是在我的船上被發現了,我很難撇清關係。”
??“你現在肯定會覺得邀請我們同行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洛歸臣問道,他很篤定。
??少諫言點了點頭,絲毫沒有遲疑的道:“你說的很對。”
??“我需要借你一件東西。”洛歸臣說道。
??少諫言饒有興趣的問道:“你要借什麽東西,但凡是我有的,一定給你。”
??“少諫言。”洛歸臣道。
??少諫言俊秀的臉上有著短暫的愣神,片刻後他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東山大陸那麽多修士都被你玩弄與股掌之中。”
??洛歸臣也是說道:“你也不錯,這麽快就能清楚我的意圖。”
??“我現在越來越看好幫助你這件事情了。”少諫言說道。對麵的這個少年要是成為自己的敵人,絕對是會令人頭疼。
??索性他們現在可以算作是朋友。
??二狗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少諫言,他並沒有說話,直到到了諫言府他才對這少諫言道:“大哥……你是大哥?”
??少諫言坐在了椅子上,緩緩說道:“你的腦袋要是有你的鼻子一半靈光就好了。”
??說著,他整個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洛兄弟,我現在真的是有些佩服你了。”原本的男人也是坐在了洛歸臣身旁的椅子上。而麵容也是逐漸的變得清秀起來。
??“我不是想做出了你要做的事情。”洛歸臣道。
??“確實,少史那東西我很早之前都看不慣了。”少諫言扭頭說道:“不過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那個峰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洛歸臣道:“不知道太政官的傳送陣法什麽時候能開啟。”
??少諫言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個事情我不太好做主,還要看其他的那幾位的意思。左大臣,右大臣,還有大諫言。”
??“在海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這是空口開河!”二狗聽到這個時候忽然是插嘴道。他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噓聲!”一直站在少諫言身後的的女人忽然是站了出來,鋒芒畢露,她穿著一身非常工整的衣服,看起來給人一種和溫和的感覺,不過這個時候,就像是一道即將發作的銀勾。
??“回來。紅嶺。”
??少諫言說道。
??而洛歸臣幾乎也是和後者同一時間開口。
??二狗眉頭緊皺,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威壓,甚至比少諫言給他的都要強大。
??紅嶺邁著蓮步朝著慢慢的退了過去,她低垂著眼眸,仿佛對此間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少諫言,你這位護衛倒是厲害的很。”洛歸臣不鹹不淡的道。
??少諫言臉上浮現出笑容道:“我這護衛天生就是有些頑劣,你們先在這裏住下,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存在的,至於如何取得他們的同意我會想辦法的。”
??“那就辛苦少諫言了。”洛歸臣說道。
??一處豪華的廂房。
??二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他坐起身來到:“咱們這是被騙了嗎?這個少諫言會不會把我們賣出去。”
??“不會,把我們送到這裏他承擔了很大的風險。”洛歸臣說道:“他應該不會把官職都堵上。或許,他們的傳送陣他做不了主而已。”
??“那他所說的取得其他人的同意,是什麽意思?”二狗問道。
??洛歸臣站起身來,打開了窗子,窗外是一片白裏透紅的櫻花,他道:“再來的時候,我就已經了解到了,瀛洲本來是有兩座傳送陣法,後來不知道什麽緣故,太政官的那一座停掉了。所以在此開啟陣法,單憑借著他,恐怕不太可能。”
??二狗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等著。”洛歸臣說道。他旋即就是閉上了眼睛,天泉風雷這道封禁咒術他現在已經是極為的熟練了,並且連施展的時間已經是縮小到了五息。
??他迫切的感覺到自己的實力需要提升,所以他很認真的在吸收著夏嵐的傳承。
??陣法!洛歸臣吧現在的重心都是放在了陣法上麵。
??其實,符籙陣法之道和咒術殊途同歸,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要真的說差別,那也就是符籙陣法對神念的要求很高,他所需要的靈覺,一般的神念根本就是滿足不了這種需求。
??隻有靈覺,所以洛歸臣修煉符籙陣法如同是天生的一樣。
??更為令人驚訝的是,他的靈覺現在已經實質化了,這已經死極高的造詣了。
??這是櫻花盛開的季節,所以整個庭院都是飄散著櫻花的香氣,很濃鬱。這裏的房子都是很低矮,瀛洲的海風比較大,所以房子通常都沒有建造的那麽高。
??“公……少諫言,這個人我們應該怎麽處置?”一處木質的長廊上,紅嶺緩緩的走過來說道。
??少諫言坐在屋子裏,他已經換了一件非常寬鬆的衣服,他放下茶杯道:“留著吧,我這次回來,瀛洲恐怕會掀起不下的風暴,權當是我做的一點善事,讓他見證著所發生的一切。”
??紅嶺點頭,沒有絲毫的遲疑,她又道:“東山大陸的那兩人怎麽處置?你真的要為了他們去找那些人?”
??已經是下午了,夕陽的紅潤折射到兩個人的臉上,顯得很柔美。
??“不然呢,他們兩個已經被我帶回來了,而且我有信心,那些老東西看到他之後,肯定不會拒絕。”少諫言從屋子裏走出來,他沒有看眼前的紅嶺,而是看著洛滿櫻花的庭院。
??庭院很小。上麵鋪著碎石小路。
??“少諫言,你和其他的大臣關係素來不好,這樣子……”紅嶺猶豫了很長的時間,方才說道。
??少諫言截過她的話道:“你是想說,很丟人對吧。”
??紅嶺赫然間抬起頭,一雙眼眸裏寫滿了無措,她道:“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少諫言道:“我所做的事情並不是心血來潮,這個少年,若是日後能回來,肯定會對我以後要做的事情起到很大的幫助。而丟人,確實是有點,不過這都無所謂了。”
??紅嶺說道:“屬下知道了。”
??她說著轉身便是退下了。
??少諫言低頭,他說道:“那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紅嶺的背影忽然一顫,仍舊是緩緩的退了出去。
??焚香,是上好的檀香,名貴不足而醒神有餘。
??沐浴,是一天最好的露水。
??一身素白色的衣服,少諫言靜靜的紅嶺的侍奉之下,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衣服,他素來有些厭倦這種繁瑣的形式。不過今天卻是非做不可。
??“以後若是我失敗了,你就走吧。”少諫言忽然說道,在一瞬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令得他非常沉重。
??紅嶺吧他的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
??“少諫言,紅嶺的性子你知道。”紅嶺開口,聲音很柔,就像一團雲朵一樣。
??少諫言沒有理會她,紅嶺跟著他的日子已經很久了,後者是什麽性子,他自然是十分清楚。
??“你穿成著這樣子還挺不錯。”洛歸臣已經有些習慣這裏的生活。
??而二狗則是還有些拘謹,在他們的周圍有數位的婢女,都是手中拿著茶具。如果他們想要的話,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婢女手中的茶水就變成最適宜的溫度。
??“多謝。”少諫言已經走到了庭院中,踩著碎石小路,他覺得異常的舒服:“希望今天的結果會和我的裝扮一樣,都很不錯。”
??洛歸臣朝著兩人作揖,他沒有起身,在木質的長廊中,他說道:“二狗,你和這個紅嶺誰更厲害?”
??二狗聞言,把口中的一大口茶連忙吞掉道:“這還用問,這個女人的勢力很強,打敗她我能做到,但是她應該修來了一種特別奇特的功法。”
??洛歸臣點了點頭,二狗的感覺和他的差不多:“好久都沒有看到這樣的人了,就像棉花一樣,明明軟的要命,可是一拳打上去,卻沒有一點作用。甚至還會少陷進去。”
??二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看向其中的一個婢女,後者的模樣不算是出眾,可是眼睛卻是很好看。
??“紅嶺跟你們家少諫言多久了?”洛歸臣漫不經心的問道。
??而一旁的婢女則是說道:“十五年。”回答幹淨利落。
??“她鍾情於少諫言?”
??“奴婢不知。少爺慎言,少諫言不喜歡旁人議論他。”婢女說道,她和洛歸臣拉開了距離。
??有趣,看來這個所謂的少諫言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麽不堪。
??瀛洲不大,不過很少有種田的的人,大多數都是依靠著海上的貨物來生出。
??“已經十五年了吧?”少諫言很快就適應了身上的累贅,他道:“可有中意的少爺?”
??放滿了腳步。這是紅嶺一開始就清晰感覺到的。
??“有。”紅嶺回答的很快,幾乎沒有一點的遲疑。
??“哦?說說看。我倒是要看看哪家的少爺這麽有福氣。”少諫言側著頭問道。
??紅嶺道:“我遇到過一個少爺,他給我了一尾魚,清遠魚。”說吧,她低頭看路。
??少諫言沒好氣的瞥了後者一眼道:“你這話都說的我耳朵都疼了,不過那清遠魚近些日子沒有,改日我給你買來幾箱。”他笑著說道。
??天空陰沉了下來。
??少諫言停下來腳步,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座很古樸的房間,古樸的好像就沒有人來過。
??“到了。你在外邊等我。”少諫言道。他知道在這間不起眼的院落之中可是住著大諫言。
??紅嶺很溫順的點了點頭,她腳步一動也不動。
??少諫言在走到長廊的時候,忽然回頭道:“往前走,有雨。”他的心情很不錯,這讓他有一種養貓的感覺。
??紅嶺看著少諫言的背影,她抬頭,有雨滴落下,直直的垂落道她的眼睛裏。她輕聲的道:“我可不是惦記著那一尾清遠魚,而是送我魚的那個少年。少諫言。”
??屋子裏很暗。
??“你說過不來的。”從屋子裏傳出來一道聲音,很是老舊。
??“但是我來了,因為有非來不可的理由。”少諫言道,他穿過長廊,靜靜的站在了有一處房門之前。
??門人就是沒有開。
??“你的理由,不是我的。回吧。借你一把傘,就不用還我了。”
??霎時間,從屋子裏飛出來一把花傘。
??少諫言接過道:“我來找你,你就應該知道我是要做什麽的。你們何時變得這懦弱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不是懦弱,而是沒有非戰不可的理由。”屋子裏的聲音有些歎息道。
??“我不希望太政官始終都是瑟縮在神祇官的腳下。”少諫言說道:“血遲早都是會流幹淨的。”
??門開了。
??一身白色袍子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道:“聽說青雲宗的那逆徒在你的府上。”
??少諫言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他道:“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次莫大的機會,我相信你會比我看到的更多,他對於我們的要做的事情hi有著極大的幫助。”
??白袍男人猶豫了一下,道:“好。這個人我也是想見一見。是否和你說的一樣。”
??“明日子時,你們可以到我這裏來。”少諫言說道:“這把傘我就借用一下了,後麵的路還挺長的。”
??“保重,雖然我被你花言巧語忽悠了,可是接下來的那兩位可不是和我一般。”白袍男人說道。
??少諫言對這後者作揖,轉身走了出去。
??很順利。因為大諫言本來就和他有諸多的關係,所以,這也在意料之中。
??“走吧,右大臣。”少諫言走出了院落。
??而雨在這一刻下的更加的深了幾分。
??“是。”紅嶺點頭道,緊跟著後者。沒有落下一步,甚至連每一個步調都能同步。
??在兩人走後,白袍男人依著窗框道:“左大臣可是一個頑固不化的東西,對上他,你可能要多用出幾分力氣了。”
??街道上的人的很少,因為沒有人會選擇在暴雨天氣出門,除了一些非做不可的事情。比如說說服整個太政官的人。
??少諫言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的一麵朱紅色的大門,皺起了眉頭,這大門之上的紅色未免也太過鮮豔。
??就仿佛是鮮血浸染上去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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